第80章 钓饵

之所以对叛变一事只字未提不过因为刘二仁对梁志巅有多了解而是这短短数月的情分远没到交心那地步,说一千道一万亦唯有亲身经历过战友间的生离死别才能深刻感受到个中那痛,就战场创伤综合症而言一时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能算是最轻微的症状,都有这么个过程没人能够例外,只是此类过往无人愿意触及所以像刘二仁这一类菜鸟无论愿与不愿都只能一人死扛。

不过较之被当作尸体运走的淘汰者刘二仁这些个幸运儿可直就是不幸的代名词,梁志巅:“耍我呢,先是枪后又来毒针,现在居然让我们自己弄这训练用的模拟…哗,这也行,但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地上随便画几块仪表再插根棍子确亦有够简单,弄出与原物别无二致的于刘二仁虽是全难度但做人太过张扬可很容易招来追随者,想做的即是独狼又岂会给自己找这难受,刘二仁:“实用才是硬道理,无论什么人种皆是表面的利他主义实际的利己主义,谁也不比谁清高,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向现实妥协没准某个早晨直都认不出镜中的自己。”

梁志巅:“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家老头倒还挺正直,根本就是个正经八百的乌龟王八蛋,来,比一场,格斗我自认这辈子亦没可能赢得了你但这开飞机,有机会。”

坐木橙上开飞机还能左摇右晃,不可不说二人这想像力直到了登峰造极那地步,他二人即愿闹自亦没人会拦,毕竟有竞争才有进步,一边是过目不忘的天才而另一个则曾有过只属于自己的飞机自是起点高斗得更凶,当然其他人全无看戏那闲情而是有样学样以求共同进步,而格斗课上直能ko教官的刘二仁这地上的理论飞行可亦不含糊。

操控方面较之爱现的梁志巅虽略显逊色但较之旁人刘二仁仍是大幅领先,就是这排名第一的为长机而排名第二却得负责吊车尾又叫人如何甘心,但无论甘心与否留给几人练习编队飞行的时间亦只有三天,近百学员淘汰到仅剩下六个确亦只是几人,刘二仁:“这都叫个什么事嘛,当初被淘汰的家伙大多冲到了战斗一线我们这些坚持到最后的反成吃白食的了。”

梁志巅:“此物俗称最后一道屏障,成天摆弄这木头飞机,真无聊,掐到这手杆都快烂了亦无能射出半粒子弹,上机三天就打了三发子弹,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机上装的是步枪呢,瞧那几货,成天除了喝酒便是跳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眼下的我们可随时都可能出那任务。”

刘二仁:“出任务…揣那步枪坐着纸飞机上天…外边那飞机于你我这一类低级军官可直比纸飞机还难驾驭,因为那飞机老蒋能坐咱犯不着去碰,何况那种飞机纵然上了战场亦只能是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梁志巅:“滋,凭你也瞒不过去?”

如此自令人不能不去怀疑那初心,刘二仁:“切,挖坑让我往里跳难不成你又能落得了单,何况外边那飞机真要是上了天十有八九不会是正常姿态着陆,你在关心自家老爹生死我可还有妻儿在人家手里攥着,虽说我的利用价值直还不如自家媳妇的一根发丝但也犯不着为这一时的痛快冒这种侮辱智商的险,狡兔三窟总不会陌生吧。”

梁志巅:“呵呵,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这鬼地方真的很无聊,直就连出去转转打过报告批了假还得开近两个小时的车,夜里更还有极其变态的灯火管治,就这样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刘二仁:“不会吧,现在才来后悔,凭你的身世要自由不就去做那专职败家的军二代呗,何况牢里的狱友能和咱俩比,且不说这穿的是最好伙食更是寻常军士几人的份额,国人近半食难果腹衣难遮体咱俩却还有配额的牛奶可喝,还要脸不要。”

梁志巅:“这事可怨不到我头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打随时会被收押夺权,若换作是你又会如何抉择,你已被我机击落三次,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全都不在一个面上也能联想成面对面的空战被人背后捅刀的刘二仁自懒和他这神人为此较真,刘二仁:“飞行员除了飞机确实只需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恭喜,咱俩终于平级了。”

一边的上尉是升迁而另一边则是由降衔得来,空军的待遇确非陆军能及敢想,二人飞机虽没有但枪和子弹可是应有尽有,当然梁志巅动作虽不慢刘二仁脑袋后边却直就像是长着眼睛,刘二仁:“拜托别忘了,灯火管治。”

梁志巅:“唉…命苦啊,唯一的强项偏偏没有工具,你还能算人嘛,在认识你之前打小便接受正规军事化训练的我格斗可从没服过谁。”

刘二仁:“嗯,这个问题啊,呵呵,我承认那上的是格斗课但实用的格斗更简单,不是敌死便是我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为此你们是不时在练而我可是从未闲过,来回从未想过要继续拔高所以我这里边套的可是一身近乎完美防护的铜甲,所以无论对谁我暂时都尚还未尽全力,老蒋那特殊部队自得排除在外,全跟不上人家的速度纵然拼尽全力亦只能打那空气。”

铜包金是即显低调又不至于给自己招那不必要的灾,而大风大浪见惯的梁志巅关心的显不是这些铜或金重或轻,梁志巅:“没想到我们的不甘你这另类亦有品味的时候,是不是倍感酸爽呢?”

虽并非除委屈之外一无所获但做人始终还是低调点的好,刘二仁:“不会啊,比起他们起码我比较自由,习惯了挫折才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但眼下真不是一般的闷,呆这机场直连门都让出倒也难怪他们会想方设法外逃,真不知道是你蠢还是我笨。”

事即已出道理谁人又缺,梁志巅:“无论蠢还是笨还不都是你害的,我不能让你把我甩太远。”

也不知道是二人的话叫人听了去还是人家本就有此打算,总之隔日二人便成了特殊中的例外,虽只能在地面进行零动力的实物教学但真家伙如何不济亦比木头疙瘩要上百倍,不学又岂会知道客机与战斗机设计方面存在极大差异。

但天上不会掉馅饼树上亦结不出金果子,二人虽早过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年纪却逃不出这三天一小变的魔咒,刘二仁:“莫非今晚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难得的上机机会你居然不抢。”

梁志巅:“那你不也说是今晚的太阳嘛,开这影子专机上天确无异于活靶子,虽不愿承认但你的心理素质确较我要强那么丁点,而且枪法如神如我顺便还能打打飞机。”

刘二仁:“想法虽不错但术业有专攻,若想打那飞机光是枪法如神可还远远不够,而这几年我一直都有研究那提前量,更何况你不也说我心理素质比你要强些嘛,专心开你的飞机便是,后边的尾巴由我来解决,人活一世虽仅是草木一春但今日你我携手必将创造不朽传奇。”

梁志巅:“真会安慰人,行吧,来回此去除死无它这命始终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好些,还有…别吐。”

刘二仁:“呵。呵。一般情况下不会但开飞机的即是你则另当别论,还有你,别把螺旋桨给甩没了。”

梁志巅:“我倒是想啊,可惜这飞机没装那牛到没边的加速器,莫因恶小而为之,莫因善小而不为,整口不?”

刘二仁:“怎么这断头酒还搞特殊,没收,无论酒驾还是醉驾都是极不负责的行为,就算我们这飞机注定只能往下坠亦必须将伤亡降至最低,这是最起码的职业操守,作为军人要喝那也只能是庆功酒。”

梁志巅:“滋,有道理,酒先存你那,别偷喝。”

刘二仁:“凭什么,我又不开飞机,当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我除了喝酒又还能干得了啥…等我一会。”

虽不合章程但大家都知道此去凶险万分一支步枪即能令人无怨无悔为此担点责又有何妨,毕竟客机就算加装了机枪遇上战斗机亦未必有那换弹的机会,但只知任务一部分的二人怎么也没料到此行还有几架同机型同编号的同伴,刘二仁:“为钓这鱼老蒋还真能下血本。”

梁志巅:“事到如今有件事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人家只要一名飞行员,非常感谢你将我与此事深度捆绑,否则我怕一辈子都得活在愧疚之中,但与此同时我又禁不住要恨你,原本我大可置身事外静候佳音,毕竟单论飞行技术你与我毫不逊色。”

刘二仁:“看出来了,没拆穿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亦是因为我认同你的飞行技术,无耻、下流、恶心,谁人不是,只是某些人更善于伪装,仅此而已,能在一群禽兽中保持初心并不容易,知道此行死多活少的可远不止你我,宽恕他们是上帝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是让他们能够尽早见到上帝。”

梁志巅:“你信教?”

刘二仁:“不信,我只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欠下的累累血债早晚得还,当然你也可以当我是死神派来的讨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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