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下马威

麒运会的闲话旁人可不敢乱说,因为这些是敢围法租界巡捕房要说法的狠角色,而柳如伊更有千面狐的名头,不过此处的千面狐即不是因为她容颜多变亦不是其魅胜狐而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别说巡捕房里的那些个老爷直就连青帮好手摊上她亦经常会栽那跟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有枪对面坐的又是上海滩凶名在外的柳如伊自令人会一步一步将刘二仁联想成那种拿钱办事的杀手,而牛皮信封里的东西则说不是相干的客户资料都没人信,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亦确是个人资料,假若能做到十成真又何能辩那真假,刘二仁:“呵呵,这未免也太敢编了,松沪司令部徐参谋长的外甥,没准人家还真是不怕人查,中央军校,绕了个圈又得哪来回哪去,你们既然敢玩又岂能怨我借力打力。”

张扬成他这样亦确是叫人没话好说,隔日恢复容貌的他不但换上了之前的衣物更将自张家顺来的金楠扣大大方方的挂在身前,根本就是生怕人家认不出他,但最狠的是到了南京城他居然径直进了张家老宅,人都找疯了的福伯见来的是他又哪还会有什么好脾气,福伯:“来人啊,拿下!”

有些疯事倒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假的身份资料桌上了甩直接大大咧咧沙发上一倒便装起了大爷,刘二仁:“不用看,假的,但您说这舅敢不敢说我是他家的假外甥呢,真要是惹出事您说你家少爷又会站哪边看何人的戏,即敢来我就不怕你张家的报复,来回事情已经通天而我再要是在你张家出了事,只怕你家少爷那参议亦只能靠边站,何况此事还是你们张家人有错在先,若非鹏哥的面子我非卖不可纵不叫那言而无信的小人身首异处亦定会挖坑活埋,原本我是想继续耍着你们玩但没办法,我得到这念书,当然,若不怕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你们仍可继续,全当是卖您个人情让那老不死的少受些罪,人在这地牢的某口棺材里,能让他躺那棺材一次便不难有那二回,走了,免送,还有,外边那块仁义天下的牌匾让人摘了吧,看着令人恶心,字换成狼心狗肺更恰当,对了,若您老给鹏哥打电话记着帮我捎句话,从此,两不相欠。”

即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事情自仍有回旋的余地,而这话其实亦暗藏机簧,如此日后张展鹏亦没脸向刘二仁讨要熊人的伙食费,若兜里有使不完的钱刘二仁又岂会做那甩手掌柜,望也只望过个几年熊人那饭量能够正常一点,但谁又能料到这种时候仍能有那意外收获,福伯:“都是不得已,寄人屋檐下作为主人家的奴才我亦只能量力而为,熊家那些人不但找到且我正让人往上海那边送了,还有,院里那参枯的很是蹊跷,给彼此都留些秘密可好?”

事即已通天为免曾家的报复自也只能忍气吞声顺水推舟,正让人送亦可理解成正让人将原本已关到自家牢里的熊家人往上海那边送,看不透才会多想法,但刘二仁若真要将事做绝其实之前那电话他可以直接打给曾云帆,一切只因为恶贯满盈的张天宝有个明事理知进退的儿子,好人虽谈不上但刘二仁确欠了人家不少的人情债,过往种种一笔勾销原本便是痴人说梦,冤孽何尝不是因冤而生出的孽缘,否则张展鹏又何以会对熊人之事义无反顾,愧疚呗。

摊上张天宝那么个任性的主福伯自觉不堪的时候自较旁人尚还要多些,可惜尽管福伯为此拖了不少的关系刘二仁这报到仍掀起了阵阵风波,司徒明:“同学,你这简历。”

资料虽很齐全却亦有那缺失而刘二仁在查缺补漏的时候显是有些过火,当然刘二仁对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还是挺有信心的,刘二仁:“长官,一切皆为实情。”

司徒明:“好吧,那这各国语言皆会几句若也是实情,你这几句到底是几句呢,世界那么大你才这么点大又去过几国,别说世界各国你光是会我们国家各地的方言便已能拍着胸脯说老子无所不能了,要不恕我眼拙你给大家伙演示一下你会的那几句。”

旁人递这简历可没这多的烦,不过纵知自己如井底之蛙一般说了大话戏仍得脸不红心不跳接着往下演,因为玩情报这是最起码的素质,毕竟白案从某种意义上讲其职责便是深入敌后、收集情报、善用情报并将之运用于实战以削弱敌方的意志及战力,如此才称得上为队友的行动碾平阻碍,虽已惨遭嫌弃但自哪里跌倒便该自哪爬起,除此之外更得将自身魅力发挥到极致以令人顾此失彼,何况他人原本便是个集清新、呆萌、淘气、反判于一身的纯小帅,刘二仁:“即如此那我便以月圆花红展示一下,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歌唱的虽是不时跑调但一句一语种却不带重,将歌连唱六遍直没人知道他这到底有没唱错,或说是纯为乱唱,当然八大语系某些人极是较真错它不得,摊上这么个能艳压全场的憨货自也只能收回之前的话,司徒明:“月圆花好被你这么一改怪虽是怪了点却也还算流畅,但不知你手舞足蹈唱的那几句是哪国的语言。”

刘二仁:“非洲,作为国际大都会的大上海从来都是广纳五湖四海客聚敛天下亿万财,即是冒险家公认的天堂又岂能少得了骁勇善战的非洲友人,我舅那人看着虽是文质彬彬其实骨子里是个热血澎湃的铁血男儿,受他影响我不但打小对这千奇百怪的语言感兴趣于格斗更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在我看来格斗是一门艺术而非血腥暴虐的杀人技…得罪。”

不但歌唱得新奇直就连锁个喉亦是前所未见自令人百般不解千般好奇,司徒明:“莫非这就是非洲友人的锁喉技艺,确是快准狠全无一丝犹豫,只是这手上全无力道未免有华而无实之嫌,老陈,你不成天嚷嚷着手痒嘛,机会来了。”

被司马明喊作老陈的这位除了三十出头头发便已半白、中等身材以及身无三两肉虽看似没啥特别之处,但刘二仁很在意他手背上那厚厚的茧子,若非长期且长时间近乎自虐的击打硬物绝难有如此丰功伟绩,可惜一路向下刘二仁却不免有些失望,刘二仁:“别想了,您这拳头虽是即快且狠但下盘不准,重心右侧应该是脚上的毛病,小打小闹还行遇上高手准保叫人摔到找不着那北。”

司徒明:“诶诶诶诶,说的是什么话,老陈打仗那会你小子都还不知道在哪流那鼻涕呢,虽然他这右脚伤过是假,但你小小年纪且出生于军人世家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实而虚之虚而实之嘛,他这人为制造的伤脚不知道阴了多少武林高手,呵呵,否则腿有残疾的他哪有资格做你们的武术教员。”

真是夸人之余亦不忘给踩上两脚,若非感情深厚谁会忍他这个嘴贫的胖子,陈啸林:“谢司徒兄诚心夸赞,但这小子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少爷,瞧这小脸白的,直都不知道上边有没打粉,这么好的花瓶摔了我个大老粗可赔不起。”

身上带伤亦能快速无痕确亦非只有好处,别说旁人直就连刘二仁自个对着镜子亦很难相信自己曾经没日没夜的练过,若非陈啸林这话太过伤人刘二仁是真不想令彼此难堪,刘二仁:“谢陈教官的详尽点评,不过本小白除收拾过街上的小混混亦上过那生死台,除此之外还经名师指点过,顺带还耍过几天的太极,哦,每日还会抽时间扎马打坐,内外兼修说的便是我这号。”

陈啸林:“…我想笑。”

司马明:“同感啊,呵呵,这小朋友实在太有趣了,不去当那演员真是埋没了人才。”

这种事说一千道一万亦不如找人练练手,刘二仁:“同学,看我这热闹你们买票了嘛,看戏哪能有自个演过瘾,来,你们几个一块上,碰到衣服都算我输。”

陈啸林:“看我们干嘛,满足他呗,连学员都还不是便敢在教官面前摆谱,下手轻些便是,最好别伤了他这漂亮的脸蛋,养眼。”

别说刘二仁是自个挑事就算没有未来武术教官的命令亦必须严格执行,至于这三位到底有没明白陈啸林的最好则不太好说,总之他们的拳头基本都是往刘二仁头上招呼,当然这与身高上差异亦脱不了干系,虽说刘二仁这一年来长了两公分已有一米七八但这三个相互认识的北方汉子平均身高亦有一米八六,勾勾的鼻梁令人很容易往混血那方面想,总之他们的拳头真要是挨上就算人不晕脸也得肿,可惜三人这出拳速度在刘二仁看来直无异于慢动作,扫腿双劈一气呵成三人几乎是同时倒的地,刘二仁:“厉害,我输了。”

陈啸林:“…你小子耍我呢。”

刘二仁:“耍谁我也不敢耍您啊,之前不说了无论谁碰上我这衣服输的便是我嘛。”

陈啸林:“有吗?”

司马明:“拜托,人家这根本就是耍着咱俩玩,穿着长裤扫人家的腿能不碰上嘛,至于衣袖,速度太快没瞧真,确是人才,若手上有刀怕是全死了。”

刘二仁:“死与活那得看有没命令及需要,你,起来,我下手没那么重…站直了…以上几种手法纵是极小的力道亦能令人瞬间晕迷,至于如何致敌于死嘛,个人觉着自后扫断胫骨最有保障,自此切入百分之百能一击致命,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练过几年内功,轻轻松松亦能自中劈断三两块砖,对不起啊教官,让您失望了,认识的都说我是个爱较真的武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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