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够狠

原本福伯对刘二仁个半大不小的娃娃确是没啥信心但张天宝那由急转缓的呼吸声却又做不得假,福伯:“…行,这事老头子我揽了。”

做此类生意自得先将价格抬高,否则又岂有那回旋的余地,何况刘二仁要这许多的金楠扣亦没啥用,若说神志清白他身上这血更具奇效,刘二仁:“您老爽快我又岂会令您难办,这样吧,金楠扣我只要这数,但,绳我不但要最好且钱得您给包圆。”

八十一眨眼成了六,即是天大的便宜福伯又岂有不应那道理,而隔日手捧金楠枷的刘二仁仅带着抱着个大石碾进屋则令被强阻于门外的福伯不免会有些忐忑难安,而若说不安人能留在屋内的熊人则更甚,熊人:“哥,你不会就这么拿出来吧,别忘了它是妖藤。”

刘二仁:“知道啊,但它只是妖藤而你哥我可是纯妖人,即是妖人我身上这血自便是远胜妖藤的妖血,是与不是咱试试便知。”

玩笑归玩笑其实眼下这事刘二仁亦是全凭浮现于脑海的残影在干,不过指上带血那看似干枯的妖藤倒确像是往后挪了挪,有这发现自令心里没底的刘二仁信心大增,以尚在往外冒血的二指轻轻一掐直接便将那金楠枷丢进了石碾,而接下来的大放血则直连熊人看了亦会觉痛,恢复能力太强亦非只有好处,为让这血漫过石碾里的金楠枷刘二仁便多遭了不少罪,一下放了这许多的血又岂能少得了面青口唇白,但盯着石碾里不断冒起的泡泡二人全无闲暇顾及此事,毕竟亦只有鬼才知道这妖藤会不会如传说中那般遇血疯长。

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刘二仁的感觉奇准,泡泡没了石碾中那血哪里还有什么血色,不但清澈见底且闻着更令人食欲大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熊人显然无法指望但手往其内一探刘二仁几乎不愿抽出,当然他的享受拌的是熊人的瞠目结舌,碾中已变透明的血大量回归倒还事小更要命的原本脸无血色的刘二仁这脸直变得半边青半边蓝中夹红,直就和阎王殿的恶鬼如出一辙,熊人:“…险些被你给吓尿了,怎么样,没中毒吧。”

刘二仁:“中没中毒不清楚,不但治好了之前的那些内伤更令我这内力有了质的提升,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这嘴里,很苦,好了,拿盘子把里边的金楠扣给捡出来,然后捣碎,我得眯会,神虚。”

熊人:“切,我看你是肾虚而非这神,不过看样子这里边的毒应该是全被你给吸收了,只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刘二仁:“打住,别什么都往嘴里塞,妖藤就这么丁点,不够小心我碾你。”

熊人:“就这还丁点,若这还是丁点那南瓜那么大的绿豆亦只是丁点。”

刘二仁:“很多,两条腿三天九贴,我不怕它多只怕不够,量若少了可根治不了他腿上这毒,一点也别给我浪费,除非你打算一辈子都这高度,这眼下咱哥俩是即不缺吃亦不缺喝,你至于嘛,忙着先,我出去让人给你送吃的过来,还有,它得碎到不能再碎但石碾得完整。”

已全然走样的妖藤刘二仁亦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不过熊人若肯为之尽心倒亦不必担心大事难成,毕竟身高上的缺陷一直都是此子的最大心理阴影,极速虽亦达但错过了最佳的生长周期才真是后天难补,而希望总能叫人无所不能,只是某人不明白之所以要磨得稀碎不过是因为刘二仁担心碾里那玩意会死灰复燃。

正因为人要脸树要皮世上才会不断涌现出嘴上无敌的大忽悠,但且不说刘二仁忽悠的只是自个这另类药膏的治疗效果亦非常不错,隔日便醒醒后三天便能下床虽亦与福伯及张展鹏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按摩密不可分但这人到底不是按摩给按醒的,一切都很美满只可怜福伯这隔三差五送的参王换到的只有骂,有的纯是树根而有的虽确有千年却只是荣一半枯一半的千年,不过这火急火燎找那千年人参又岂能免得了错,而人总是极易忽略眼前,原来出来逛只是想以美景消火降温却不料这花园一逛倒逛出了惊喜,刘二仁:“…我不会是想人参想疯了吧,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九叶参?”

此处虽静却并非无人,园丁:“仁少爷,那是张家祖上留下的宝贝,说是此物能够兴宅旺丁所以例来都有专人小心伺候着。”

刘二仁:“少废话,会挖不?”

园丁:“…挖,那老爷还不得打死我啊。”

刘二仁:“放心,他打死你之前我会先把他给弄死,不就兴宅旺丁嘛,我进去找根嫩的种下去差不了多少,何况真要有那好事你家能只有一个少爷,根本就是封建迷信,何况老成这样的参到底是想老来得子还是老蚌生珠呢,给我挖便是了,少爷我保证你只有赏没有罚,不容易,九叶参就这么搁院里居然还没人惦记。”

园丁:“谁敢啊,那十有八九得搭上整一族的命,老爷的心可远没他那面善,何况真要说宝贝屋里的摆设哪样亦不比这参差,要不您还是先去问问咱老爷的意见。”

说到底还是不敢,但有其父必有其子反之亦然,依刘二仁对张展鹏的了解此人再坏亦坏不到哪去,只是他忘了心恶面亦恶根本无法身居高位,听力太好很多时候并不能给人以快乐,这不,人还没瞧见这便已先闻其声,张天宝:“有什么好怕,就算他身后有曾家撑腰又能怎样,只要我们把事给做干净了曾家亦挑不出毛病与我张家翻脸。”

前边的话虽是无缘但这话显与己有关,当然在没有指名道姓的确凿证据之前并不适合翻脸,不看僧面看佛面,之前受了张展鹏那多的恩惠又岂能恩将仇报,走廊上太过抢眼自得缩到隔壁房间接着听,不过在张天宝跟前福伯可没平日那般健谈,直等到刘二仁想挥拳拆墙这人才总算憋出了句话,福伯:“老爷,那少爷那边怎么说?”

张天宝:“说什么说,舍辆车就说人走了,那小鬼不想要千年人参嘛,路太远无车不便,到时路旁埋伏些好手任他神龙转世亦扛不过乱枪扫射,也不算算那千年人参的价码能请来多少顶级杀手,随便把那矮子也给捎上,如此他们兄弟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

福伯:“也对,何时动手。”

张天宝:“自然是宜早不宜迟,省得某些有心之人说我们张家闲事,就今晚吧,吃过饭让他们兄弟做个饱死鬼。”

福伯:“…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

张天宝:“别想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就这世道不但得对别人狠对自己又何尝例过外,唉,你啊,心还是太软了,原本有金楠枷那护身符我们张家尚能走的更远,而现在顶多亦只能拿来换钱,可惜了。”

若非亲耳所闻刘二仁直无法相信世上真有心硬成这样的老男人,他要出门无人敢拦他要逛街常人亦难吊尾,而左转右绕刘二仁却只是为了打个电话,刘二仁:“忙呢?”

张展鹏:“还行,刚忙完,看报纸,怎么,不顺利?”

刘二仁:“明知故问。”

张展鹏:“那你别说我也不问,谁让你不接我电话,其实那老人家人事两不知的时候更像个父亲,但我没想到你真把他给治好了,毁了他的金楠枷还想要那千年参,多半正和福伯商量着如何灭你这口吧。”

刘二仁:“你知道?”

张展鹏:“预料之中,别说你就连我母亲亦不如他库里一壶,所以是你让我再次无家可归,且即将到手的遗产也打了水漂,虽然我不在乎那点钱但我不甘心,替我母亲不甘心,需不需要我派人过去。”

刘二仁:“滚,这一路过来我可也打过大仗杀过人,只是一走了之我亦不甘心,若我让他死在自己布的局里你怎么看?”

张展鹏:“这事你就不该说,说了身为人子我自也只能说给点教训便好,还有,最好别缺胳膊断脚,人前装那孝子真的很累。”

刘二仁:“行,有你老哥这话我会让他后悔曾来这世上走过一遭。”

张展鹏:“听好了,玩归玩,真要闹出了人命无论愿与不愿我都只能发那江湖追杀令,没事别联系。”

刘二仁:“等会,还有个问题…为他那病你找的真是名医,没动手脚。”

张展鹏:“有福伯在那盯着我能动什么手脚,何况正因都是名医才不会趟这浑水,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你呢,纯瞎搞,单这事想要你命的便有一串,只是有些人没那能力所以才只能忍,其实就算是你忍忍也能过去,毕竟惹上了天龙殿你会有永无止境的麻烦。”

刘二仁:“谢谢提醒,但其实你和你家老头有一样的毛病,死要的面子该受的罪,该我的一个子也不能少,不愿守那承诺我便自己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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