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在蔺绥离宫时, 燕秦也跨出了东宫的门。

扶疏下意识想拦,但又快收敛动作,太子殿下并没有说不许五皇子出东宫, 她也不好妄自拦下。

她正准备跟出宫,有小宫女快步走过来,对着扶疏行礼。

“扶疏姐姐,库房那边清点有几件货物对不上,还请您过看看。”

扶疏脚步一顿, 点了个小宫女跟着五皇子, 急忙朝着库房的方向而。

燕秦在这几日已经大概摸清了东宫的情况,他跨出门槛朝着远处走,小宫女轻声细语地他朝哪个方向, 他答了句“看花花”, 被领着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

此时正逢夏日, 御花池里的荷花开得正艳, 微风一送,亭亭玉立。

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底下有个凉亭, 年女们嬉戏打闹,一旁宫女在旁边侍候。

“参见殿下。”

小宫女连忙对着一群小殿下们行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六公主、七皇子和八皇子心里犯愁。

那日太子殿下将五皇子踢入水中, 身边站着都不也是这几位祖宗,只是今日了个四公主殿下。

“这不是五哥么,几天没见,身体可好了?”

七皇子穿着件藏青色的衣袍,一派温和模样,年纪尚小却透着儒雅之气。

站在他身旁, 和他年纪相仿的八皇子倒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都不怎么愿意看他。

“好了好了。”

燕秦傻笑着答,黑白分明的眼眸格外清澈,比这些年纪尚小的弟弟还像孩子。

八皇子冷哼了一声,走到了燕秦面前,对着东宫的小宫女昂了昂下巴。

“滚远点。”

小宫女有些为难的点头,退到了距离之外,远远地望着。

“你那天为什么骗人?明明就是太子把你踢下的,你居然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傻子!”

八皇子气的握紧了拳头,七皇子没了假客气,撇嘴道:“他本来就是个傻子。”

“分不清好坏,明明我们才是帮他说话的人,他居然站在太子一边。”

七皇子挥袖,看着眼前痴傻的兄满眼不屑。

前再聪明又怎样,他记的早,母妃小就逼着他习字读书,稍有没学会的罚跪罚饿用戒尺打掌心。

母妃说五皇子小出挑,凭什么他不行,五皇子几岁识字念什么书,他怎么就比不过,难道他比五皇子蠢笨不?

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比怨恨这位聪慧的哥哥。

好在他变傻了,太好了。

如今这蠢笨愚钝的样子,哪还有昔日天才的模样?

“听说五哥你最近在太子床榻下入眠,那岂不是了侍奉的小太监了?”

七皇子嘲笑道,八皇子拊掌,跟着大笑。

六公主在一旁不敢出声,她揪紧了帕子,一副想走不敢走的模样。

本是四姐姐邀约她出来坐坐,可是四姐姐提前回宫了,她刚想告辞就碰上了这一幕。

她母妃不怎么受宠,连带着她也谨小慎微,对于皇弟们说太子的话,她是来都不敢参与的,毕竟她母妃是皇后提拔的人,尽管皇后娘娘已经仙了,太子对他们也并不热络。

“怕是五哥还比不上伶俐的小太监,不过近日瞧这精神气却是好了不,看来东宫的泔水果然养人。”

相比较之前看起来的瘦弱,在东宫用药调养吃了几天精细食物的燕秦确实比之前气色好了许。

八皇子轻嘲:“身上穿的怕不是太子殿下的旧衣,看起来也人模人样了。”

宫里的阴私手段不,燕秦不仅被克扣食物,连新衣裳也被克扣了。

如今他身上穿的确实是太子旧衣,质地用料都极好。

面对面前二人的冷嘲热讽,燕秦摆出一副懵懂听不明白的样子,盯着空气一阵傻笑。

他垂落在宽大衣袖里的拳头紧握,细瘦的手背青筋凸起。

见眼前的傻子连生气都不会,七皇子和八皇子也颇觉无趣,扭头回了凉亭。

燕秦御花园开的正艳的花里折了两枝,左转转右转转,慢吞吞地回了东宫。

蔺绥回宫看见外归来的小傻子,他不知道哪滚了一圈,身上的衣袍沾上了灰尘和泥土,他却毫无所觉似的,瞧见蔺绥来了,一阵欢喜地往前扑,但到了蔺绥跟前又怯生生地站住,将手里攥着的花递到他面前。

“哥哥,漂亮花花。”

他的面上带着纯然的欢喜与讨好,配上初显英气的稚嫩年面庞显得格外可爱。

“脏死了。”

蔺绥嫌弃地看着燕秦袖口的脏污,对着扶疏招了招手。

扶疏上前将花接过,低声汇报道:“今日五皇子殿下出门转了转,在御花园碰见了六公主、七皇子以及八皇子殿下。”

“哦?他们说了什么?”

扶疏答:“八皇子殿下打发了跟着的奴婢一边站着,故宫人未曾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七弟弟说我是小太监,八弟弟也说了,还说太子哥哥人模人样的,这是什么意思呀?”

燕秦冷不丁开口,哼哼唧唧一派不解地看着蔺绥。

蔺绥扬眉,盯着燕秦难辨喜怒道:“老七和老八这么编排我?”

小狗居然也会告状,借刀杀人,还挺有心机。

“他们说好,我也记不住,他们说东宫的泔水养人,可是酥酥跟我说泔水是给豚吃的,可我也不知道豚是什么。”

酥酥全名宝酥,是钟毓宫已故淑贵妃的大宫女,负责照看燕秦。

为带不走燕秦,她每日都上门看一次。

燕秦自顾自地说着这些,尽情歪曲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个曾说过的话。

他现在还不足以应对他们,但并没有关系,他们和太子的关系本就不好,之前的陷害更是拿到了明面上,他浑浑噩噩时,那番话是小太监教的,必然是出自他们背后之人的手中。

太子专横跋扈,自然听不得这些东西,新仇旧恨在一起,不知道他会如何做。

旁边的扶疏脸色难看,这不明摆着拐弯骂太子殿下是猪么,可笑,若是东宫的膳食是泔水,他们吃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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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小厨房一桶泔水,送到七皇子和八皇子宫里,既然这么羡慕东宫的吃食,叫他们好好尝尝,若是他们不愿吃,泼在他们碗里是。”

蔺绥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笑着吩咐。

燕秦掩住眼里的震惊,这是否太张狂了些?

他敛住眼里的深思,看来太子只有张好脸,却是个十足的草包。

扶疏迟疑道:“殿下,这恐怕……”

“本宫是储君,由得他们评头论足以下犯上?连尊敬兄都不知,又何谈孝敬父皇敬畏先祖,是父皇来本宫也照样这么回答。”

蔺绥冷冷瞧了福喜一眼:“还不快!”

福喜有苦难言,以往太子殿下嚣张跋扈,那也是在奴才面前,叫他带人责罚掌掴宫的奴才也罢,这如今怎么还惹到主子头上。

七皇子和八皇子尚且没到立府年级,一个是德妃的月华宫,一个是娴嫔的芳馨阁,他怎么敢带着泔水上门泼,这样就算他有投诚之心,也一定会被记恨上啊!

和太子的命令在前,他若是再不动怕是现在就会被拖下打死,福喜一咬牙,领命前了。

扶疏叹气,终究是不知说什么好。

见蔺绥眼神看过来,扶疏连忙告罪。

“不必如此,本宫知晓你是担忧,但何必与那群人客气。父皇早有废储的心思,他们也对本宫的位置虎视眈眈,客气也是如此,不客气也是如此,那何必不张扬些。”

“父皇一日不废储,本宫都是他们一等的储君。”

蔺绥不仅不崩人设,他还比人设做的更过分。

他可没打算博取宠爱缓慢明争暗斗,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位太子快速的登基,然是……皇帝驾崩了。

在他谋划功之前,他可没打算忍气吞声。

欺负他家小狗,还是得付出些代价的。

燕秦像太监?看他这身板发育不良,底下还跟个畜牲似的,而且还有的空间。

蔺绥眉心紧皱,还好如今为时尚早。

燕秦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年,锦衣华服之下,是傲然不可侵。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位兄是有为皇帝的潜质的,不过更倾向于暴君罢了。

无论是之前的踢他下水,还是掐着他脖子威胁,这个人都是绝对枉顾人伦且心狠手辣的。

他才十六岁,但他的阴沉野心与暴虐毫不掩饰,像是在豺狼虎豹中潜行的毒蛇。

明明应该是厌恶这副嚣张蛮横的作态的,燕秦却发现,他这副模样可比其他兄弟来的真实。

福喜带着泔水上门,却是不敢往主子们的碗里泼的,连放狠话都是支支吾吾,最后灰溜溜地带人提着桶回来。

蔺绥冷漠道:“连这点小都办不好,有什么资格跟在本宫身边,既然他舍不得让人吃,那本宫就赏给他了。”

福喜哭天喊地的找借口求饶,却被蔺绥觉得聒噪地拖了下。

以往风光的大太监也难逃这等场面,宫人们纷纷心里一寒。

燕秦也有些惊讶,这东宫的大太监有受宠他也是清楚,这福喜可没作威作福,说他这个痴傻皇子了,连一些宫妃他也不放在眼里。

燕秦悄悄地瞧眼前人的侧颜,薄唇明眸,好一个冷心冷情喜怒无常的人。

夜晚,燕秦一如既往的躺在地上睡,一双脚却轻巧地踩在了他的胸口。

他睁眼看,太子正捧着书本凝眉看着什么,并未施舍他一个眼神。

仿佛他真的是在床边伺候的小太监,又或者说只是一块用来安放脚的踏板。

饶是如此,还嫌他伺候的不好。

“怎么一点肉也没有,踩着都不舒服。”

年的脚掌在他胸膛上踩动,语气格外嫌弃。

燕秦面无表情,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几分邀宠的天真:“太子哥哥,我会努力吃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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