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非？”顾国权看着她垂着眸呆呆的盯着纸的样子，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南大的学生，你认识？”
陡然收紧手上的力道，顾念盯着被捏得有些皱的纸，杏眸微敛，眸底闪过几丝恍然，微抿着唇，白净的小脸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言清非......”她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微微蹙起眉头。
顾国权打量着她，背在身后的手交叠在一起心底隐约的有些担心：“言清非刚好是刚才和你提到的何老教授的学生，比你大一级，认识？”
顾念迟疑了几秒钟点了点头：“认识。”
顾国权略微缓了一口气，还是不太能放得下心的追问：“认识，有过什么矛盾吗？我之前和何老教授聊过，他在数据处理、制图那一块能帮你很多。”
“矛盾吗？”
顾念一双潋滟的杏眸眨了下，眼尾染上微微的红，其中泛起淡淡的燥意。
她敛了下眉眼，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意：“矛盾？怕是不能用矛盾来形容。”
“他只怕是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听到。”
她抬起头掀起眼帘，唇角弯出一抹很淡得笑：“如果是请他帮我把骨灰扬了，那他一定会帮忙，其他的....”
话没有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相互的意思。
对上顾国权眼里明晃晃的“你不要瞎说，我不信”这几个大字，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话有些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想让他帮她，除非...
顾念摸了下夹在书签里面的照片，停顿了几秒缓缓在心底念出他的名字。
林故。
只有林故做得到。
她挥挥手和叹着气的顾国权告别，不紧不慢地关上门，转着轮椅到窗户边，望着渐沉的天色，杏眸中笼上浅薄的暗。
......
隔天，顾国权强行叫出呆在房间里搜集资料的顾念，领着所有学生来了个一日游。
学峰会清晨。
顾念早上起来翻了下药瓶，随手混了一下就着冷水咽了下去，噩梦惊醒的感觉渐渐退了下去，看了眼时间，收拾好东西出门。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把昨天玩得过瘾的人叫醒。
个个哀嚎着聚到楼下吃了顿早餐，和顾国权聊了会天，在他鼓励的目光下喝了口热豆浆。
顿时激情澎湃。
坐着租来的大巴车赶到学峰会的场馆，验证了身份后按着座位入座。
顾国权是清北的教授，坐在前面的位置，旁边是同是清北的龙宁。
两个人互看生厌的瞥了对方一眼，扭过头没说话。
顾念打量着他们两个，眉眼不动，微微侧了眸子，琢磨了下两个人吵起来的可能性。
百分之八九十，她想了一下，只能期待两个人，尤其是龙宁能忍到最后。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朝离顾国权不远处的何老教授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落在写得杂乱的纸上。
昨天试着用她的方法处理了下之前的数据，和南大那边的差距有些大。
忽然间，背脊隐约的有些发凉，顾念侧过身子，在离她不远的前几排看到眼睛盯着这边的言清非。
他注意到她看过来，眼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
张了张嘴比了个口型。
换做是以前的她，现在可能早就炸了毛，用同样的方式回击他，隔空比着口型和他吵起来。
但现在，顾念略微迟疑了下，转回身平静的写着什么。
在她迟疑的一空挡，言清非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靠在椅子上板着个脸用余光瞥着后几排。
顾念盖上钢笔，往后翻页时，伸手抵住从老远调过来的谢妄脑袋，手臂用力，把他推到座位上。
谢妄只感觉一股冲击力朝他脑门袭来，“啪”的一声做到凳子上。
盯着顾念精致的侧脸看了眼，又伸着头瞥了眼她乖乖的表情。
他呲牙的揉了会，一只手臂随性的撑着桌子上，另一种朝后指：“顾小念，那人你认识？他怎么说你是渣女？”
顾念转眸对上他的视线，太阳穴抽了几下，忍住把他眼睛和嘴巴给封上的冲动。
那说的是渣女吗？
那说的是没良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