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走的时候把它带走吧，好歹是书本，前人留下的智慧产物，垃圾桶并非它们的归宿。”
陵川听完抬头看了看姜空，回想起他们从书城买的那五本书，姜空看完随手就丢路边垃圾桶了。
[这人说话真打脸
姜空感觉到陵川的视线，转头过去看看他，眯了眯眼。
[老实点，别多嘴
陵川点了点头。
“您老人家就搁这坐着吧，平时多喝水少吃点油炸的，虽然看起来不算胖，但你一开口我就能闻出来你尿酸偏高，行了，我还忙着找书呢。”
说着起身，摸摸陵川的头，正好他在打哈欠。
这里的书确实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的人看，索性的找个地方睡一觉。
不是他不想回车上睡，这种老街路子都小，两边商贩还要多占用一点，车子进来开不动，停老远两人走过来的。
老头则是震惊的看着姜空，他顿时搞不懂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跟调查过他然后刻意来接近的一样，啥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难道…我有个富甲一方的祖宗？’
他突然想起前些年看的，什么远房亲戚没有后代，临死前找到主角，要将所有财产都给他。
在此之前，会陆续派出很多人去试探他的为人等等…
‘我就是那个主角？！’
扯淡…
姜空翻了几本书，书上内容很多，一些例外也算得上详细，但多数都不是姜空需要的，有的只有只字片语是有用的。
毕竟历史和神话故事是两码事，姜空在心里已经给这个书院打上一个不满意的标记，但还是选择将这里所有涉及神话的只字片语收集起来。
老头后来又看起了直播，用屏幕那头的年轻气息来抚平自己的伤口。
陵川睡醒起来就要进食，正好也到饭点，姜空只能带他去吃个饭，临走问老头想吃啥，顺便给他带一份。
“不用了，等会我女儿会给我送饭的。”
路边摊多数看起来都不干净，可就是这种看起来不干净的店，往往味很正，让地方人常来光顾，一开就是开了好多些年的。
价格也地道。
“好吃吗？”
“好吃。”
“啧，你这可怜孩子，吃啥都好吃，哪天蒸个屎馅的包子看你会不会也说好吃。”
常年在孤儿院，院长的收益姜空是清楚的，能吃就行，所以陵川和其他小伙伴除非被领养，否则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美食。
但凡有人去问他们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超过九成的回答是巧克力，牛奶饼干，薯片。
陵川：（｀′）ゞ
皮一下，很开心。
回去的时候，在路边给陵川买了个小玩具，出来陪自己这么久，小小犒劳他一下，顺便答应今晚带他吃炸鸡。
还没进去就看到老头已经在吃了，普通的饭盒，下面盛饭中间有个方形凹槽盛菜，最上面是个盖子，看外形能看出来是三四十面前的产物，通体简陋，保温效果却很好。
“这么快？”
“少吃点油炸的吧，来半天也没见你喝水，尿酸会高的。”
“害，就这样吧，一把老骨头了，喜欢吃啥吃啥，到点了走就行。”
“你女儿可不这么想。”
“我女儿在隔壁街卖炸鸡，给我送饭顺便弄些切剩下的零碎边角料，吃了好些年了。”
炸鸡…
陵川拉了拉姜空的手。
‘就…挺巧…’
“你女儿应该高中毕业就没有再继续上学了吧。”
“还说你没有调查我！”
姜空：(?_?)
啥玩意？
两个人的思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最后还是给姜空硬聊到一个频道。
老头女儿确实只有高中毕业，因为大一的时候他老婆就去世了，大二的时候自己也病倒了，这一倒就是一年多，女儿只能回来陪护，而且费用也不低，一年多基本上就把几十年来的家底都掏空了。
又要学习又要陪护，学校并不在这里，当时也没有所谓网课，考试也只能线下考，所以这两件事根本没法同步进行，女儿后来索性就不上了，最后就只有一个高中文凭。
工作不好找，给人打工，因为学历低，干的活比别人多拿的钱比别人少，当初心高气傲的她直接自己创业。
一路磕磕碰碰抹平她的棱角，几年下来遇到了一个对她不错的男朋友，也攒了点嫁妆钱，后来年龄差不多了，两个人就结婚了。
现在生有一儿一女，日子过得还凑合，老头愿意窝这里看院，一部分也是因为自己女儿。
“卖炸鸡创业，这个想成功还是挺困难的。”
“嘿，我女儿炸的鸡，味道老好了，不信你尝尝！”
老头脾气一上来，想夹个炸鸡给姜空尝尝，一看自己盘底…
光了…
“额…下次…下次…”
午后的时光是很漫长的，一天的时间姜空已经消化完两个书架的书。
老头在吃完后跟陵川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中途响亮的鼾声吵醒陵川两次，要不是他手机响，怕是能睡到吃晚饭才起来。
“嗯嗯…喂…老刘啊。啊…啊…什么！你孙子今晚去他外公家过夜，好好好，今晚八点，我准时到。”
挂电话，心里乐开花。
老头不禁哼起小曲，年纪大了，也就那么几个爱好，下下棋打打牌，平时那几个老家伙都得帮忙看孙子孙女，少有老伴不跳广场舞在家，他们能趁机就出来潇洒的时候，更不用说这种小孩去亲家…
直接放纵自己了！
人心情一好，看啥都顺眼，站起来就往姜空那里去，还没开口就又听到姜空发声。
“老年人最好还是不要晚…”
“停！先听我说！”
及时打住不愉快的声音，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心灵上的极乐净土。
姜空也不急，合上书坐下来听听看老头要说啥。
“咳，我看看啊，《旧唐书》呀，这个不是很好，里面很多内容因为各种政治原因，被当时的统治者修改过，跟真实的历史不太贴切。”
“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的。”
这本书目前没有找到姜空想要的东西，但为了避免错过还是想花几分钟时间给看完。
“不不不，我们华人要对历史怀有敬畏之心，尊重历史是一种优良品德。”
说着，在同一层拿出一本书递给姜空。
“这本旧版在新版未出之前还有点参考价值，现在就只剩下纪念意义，想更准确的了解唐朝历史，我建议你看这本《新唐书》。”
“哦对，还有这两本也挺不错，虽然名字一样，但写著的人是两个人。”
在另一层拿出两本《隋唐五代史》放在姜空面前。
“这些…”
“哦哦，还有，这本其实也挺不错的，我找找看…”
源自于老年人美妙心情所诞生的热情，姜空有点消受不起。
他如果真要了解唐朝的历史，直接看某位前辈的著作总结就行了，网上这种东西多的是，他连个网的功夫一下啥都知道了，何必这么麻烦。
老头这会兴头上来，一直说个不停，跟姜空说道这个朝代的历史，那个朝代的历史，根本停不下来。
后来陵川醒了，老头才不哔哔，收拾收拾心情准备晚上大显身手。
“饿了。”
“你以后别睡午觉了。”
“为啥？”
“因为那老头真烦。”
陵川：+_+
那跟我有屁关系啊…
约好的炸鸡如期而至，姜空看着陵川大口吃鸡，心里却是在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其实从老头开始喋喋不休的时候，姜空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老头很正常，除了不怎么喝水和对历史格外的偏执外，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这种感觉…
“再来一只！”
“你都吃一只了。”
“没吃饱。”
白个眼，也给自己要一只，童子鸡而已，成人差不多够一顿吃，陵川这第二只姜空估计是吃不完的。
鸡吃一半，老头来到店里，熟练的拿水杯接水喝。
“哟，怎么样，没骗你们吧，是不是比外头的好吃。”
“好吃！”
陵川首先附和，姜空跟着点了点头，老头心情更好了。
“爸，回去吗？”
“不了，今晚你刘叔不带孙子，我们几个打牌去。”
“那你等一下，我做几个饭团给你带上，回头饿了你们一起吃，对了，把水瓶带着吧，干吃饭会渴。”
“不了不了，你刘叔说给我们带吃的，我马上过去了。”
说完又看向姜空这边。
“明天还来的话，我给你看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