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
姜空开着自己的小车车，副驾驶坐着小岚，兔兔躺后面呼呼大睡，跟它一起的，还有一袋又一袋的零食糖果。
前几天跟孤儿院院长通过电话，说好后面回去两天，顺便给小孩带礼物。于是这几天基本上不是在想买什么礼物，就是在买礼物和买礼物的路上。
买礼物，首先二人明确了一个禁购物——书。
小岚不想买的书的原因就是因为不喜欢看书，姜空则是因为不同年龄的孩子适合不同的书籍，孤儿院小孩各个年龄都有，如果要买会买很多，不是怕花钱，实在是嫌麻烦，又重又不讨喜。
然而吃的就不一样了，二人去超市，搞三个车，找到一个货架就胡乱扒拉几下，不一会就推着满满当当的三辆车去结账。
而且是连续好几天在不同的地方消费，整辆车除了前面正副驾驶外，其他位置能塞的是一点都不空着。
“我有点呼吸困难…”
“哦，我可不管，你就是死了都不许把食物弄坏。”
姜空一路上不知道听兔子说几次呼吸困难，一开始还是当回事的，后来就懒得鸟它了。
现在兔兔的体质不是一般的高，哪怕是那些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都不一定能胜过。
只是伴随零食躺着，憋死应该是不可能了，就是一路上不能动，多多少少有点难受。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真的真的快到了。”
小岚也是不知道说了几次快到了，可车子就没停过，以至于她后面说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只能用“真的”来强调“快到了”。
毕竟…她是真不识路…
但这一次却是真的，差不多又开了15分钟的路程，车子停在一个外表破旧的孤儿院大门前。
门后面是供小孩子玩耍的院子，正好有几个小孩在打闹，还有一个看起来12、3岁的孩子在看着他们。
听到车声，院里头的孩子都转头看过来，对他们来说，开车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来领养孩子的，那些人会根据自己喜好的性格，选择领养的小孩。
此刻，他们的眼中隐隐有期待的光在闪烁。
那个看管的孩子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后面色一喜，赶忙朝着大门跑去。
“姜空哥！小岚姐！你们回来了！”
大门只有晚上才会上锁，平时只会用一根小钢棍别住锁扣，姜空轻车熟路开了门走进去。
“嗯啊，川庆，好久不见了，大家大家都过来吧，我买了礼物，人人有份。”
说着打开后面的门，就要去提装零食的袋子时，一个兔头钻了出来，海吸了一口空气。
“妈耶，总算活过来了。”
因为兔头出来的太是时候，索性姜空让小岚看着它给其他孩子发礼物。
一人一袋，差不多就是个七八斤的大礼包，不过分吧？
自己则是跟川庆一起去找院长，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为人正经，却也开得起玩笑。
姜空一直以来没有敲院长门的习惯，后者对他这个举动也有纵容的意思，所以他上楼后直接就开门，本以为他还会在那张椅子上，背对着窗户，看看报纸杂志什么的。
结果开了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老头有跟你说出去？”
“没有，院长出去的话，就是没说也会把门锁起来的。”
姜空点了点头，确实是老头的常规操作，平时他的活动地点很有限，不在房内，就是在厨房和院子。
虽然也有给孩子们上课，但他却不喜欢教室这个场所。
“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会的不多，知的尚浅，教导你们又怕误人子弟，教室这个地方，压抑的很。”
这是老头当时跟姜空说的，一开始姜空也是认为老头就是怕教不好，才不喜欢教室。
后来长大了才意识到他这话里还有别的话，寻常家庭的孩子上学，在学校需要学的不过是知识，学做人基本上都是以父母为榜样去学习。
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老头在教知识和教做人这把量尺上，一直想把握一个合适的刻度。
容易？却也很难…
人之初是性本善，亦或者是恶？
谁又敢打包票？
“算了，我随处看看，你去找小岚，她给你准备了一个不一样的礼物。”
支走川庆，姜空双眸微红，透过墙壁看到各个房间内的一切。
这个落魄的孤儿院，凭当地政策补贴，只够孩子们日常的饮食，衣服都是跑批发市场淘的，根本请不起老师什么的，全是院长一人担着。
以前孤儿院的小孩多，被领养的也多，还得亏是老思想的多多益善。后来生活越来越难，很多家庭都只要1、2个小孩，加上领养的门槛提高，就更没人会来领养。
姜空回想起以前，有很多小伙伴都是被人贩子拐走的，只是在还没找到合适卖家，那个人贩子就被抓到，他们才会来到这里。
当他们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来领走自己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喜极而泣…
每一个房间只会住两个人，现在人少了，空出来很多房间，姜空来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看了看那布满灰尘的床铺和桌面。
“老头，你都不帮我收拾收拾。”
“懒了呗，再说你都这么大个人，这床还能睡得下？”
院长从拐角处出来道。
姜空有提前说他要来，院长自然不会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给他准备。
在听到房门被打开时候的吱吱声，他就知道人来了，才出来接他，想往带他自己房间去，好好聊聊天。
“不用看着那个孩子？看起来他身体好像有问题。”
姜空看着院长走出来的拐角，那个地方有一个小房间，是整栋楼每层最好的，又是向阳又很通风，对于以前喜欢睡懒觉的姜空来说，却是地狱。
这个小房间有一个小孩坐在床上，窗边有一辆轮椅，双腿上盖着被子，从窗户眺望外面的天空。看不见他的脸，却又能感受到孤独。
“你…”
“哈，不用担心，我很久没犯病了，也许是好了也说不定。”
院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二人来到他的房间，院长拿出茶罐沏一小壶茶，姜空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不论要说什么，在说之前都必须喝口茶。
“他叫陵川，是被人遗弃在公交车上的孩子，当时检查出患有腿部先天肌肉萎缩症状，不得被已送到这里。”
“看起来，应该是这里最小的吧。”
“看起来？”
姜空愣了一下，确实是看的，不过确实不太好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有透视眼，索性喝口茶跳过这个话题。
“只是肌肉萎缩吗？坐轮椅不就行了。”
“嗯，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无法行走，可以用双手创造奇迹，我还有点家底，再攒几年应该能给他买一辆电动轮椅。”
院长说到这里喝了口茶，把茶杯剩下的茶渣倒掉，叹口气道：
“白血病，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那是挺可怜的。”
二人聊了一会，房门又一次被无情打开，想都不想就知道是小岚，进来直接跑到院长旁边给他个抱抱。
“哈哈哈，岚丫头胖了。”
“瞎说，哪有。”
“那是该胖的，一天天吃了躺，躺了吃，肉不想长她身上都难。”
小岚听完朝姜空翻了个白眼，跟院长聊了起来，姜空趁机出去，站在门口的兔子看他出来，表示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真的妥当？
“无所谓，都是些孩子，平时跟外面没有什么接触，即使有也无所谓，你只会被当成小孩口中的卡通人物。”
“那…”
“老头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是自己人，走吧，跟我上楼一趟。”
带着兔子来到那个小房间，没有敲门直接打开，正好看到那个孩子正费力的往轮椅上挪。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没抓稳摔倒地上。
姜空踢了一脚让兔子去把人抱起来放到轮椅上，自己则是坐在床边，眼睛看向窗外。
“你是来领养我的吗？”
“额…虽然…我还没结婚呢，没办法领养。”
“那你应该就是院长说的那个姜空了吧，他一直有跟我说起你。”
“嗯啊，我叫姜空，你叫陵川，名字都挺好听的，你多大了。”
“四岁，再过两天就五岁了。”
“这样啊，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或者说有什么愿望，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
“我不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只想要我的腿能好起来，可是院长说了我的腿好不了了。”
说着，陵川也跟着一起看向窗外的天空，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就好像刚才说的，都跟自己无关一样。
“老头都没出过这巴掌大地方，他说好不了你就信了。”
姜空说完起身给兔子打了个手势，兔子推着轮椅，仨来到院子，姜空指着门外停放的车子。
“如果两天后我能让你站起来，你就跟我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