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听天由命

“莫师兄,你在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凤鸣廷与史堂主主仆二人已在眼前消失后,张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莫少义,有些纳闷地问道。

“张师弟,我看你看见凤公子,就跟耗子见了猫咪似的,吓得腿脚都发软!你自己说说,这难道不是好笑的事情么?”莫少义还抿着嘴唇,吃吃地笑道。

“可是,莫师兄——”张根焦急地扯着莫少义的衣袖,愁眉苦脸道:“我看这史堂主与凤公子似乎颇有渊源。此番史堂主因我而丢了堂主的位子,如果凤公子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岂不是要为难于我!?就凭小弟无依无靠的,这又如何立足,这可如何是好?”

莫少义听张根说得沉重,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沉思着道:“张师弟,你说得不假!史堂主这种平庸粗鄙之辈,之所以在宗门混得风生水起,之所以敢向着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吃拿卡要,为所欲为,皆因为他是凤家家奴的缘故。要不是仗着主子的权势,恐怕早就给宗门踢出去了!我方才也看到了,凤公子明显对你不怀好意,由此看来,确实是有些不妙啊!”

“莫师兄,这又该、该、该、该如何是好?”一时,张根又有些茫然失措,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唉——”莫少义闻言,也不由低头叹息了起来。仔细思谋了一会儿,才对张根道:“这样吧,张师弟,我带你到‘月宫阁’去找一下周密老师伯,让你拜在周老师伯的门下。周师伯为人耿直,且宽宏大量,如果能拜在他的门下,肯定能保护你不受欺凌,也会悉心传你道术!”

“啊,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莫师兄,你赶快带小弟去吧!”正在担惊受怕之时,莫少义这一番话,让张根感到峰回路转,于是摇着莫少义的胳膊央求起来。

……

月宫阁,本是星月宗周密修士的讲道授徒之处。像张根和莫少义这些刚入门的外门弟子,都要拜在星月书院几位老先生门下,先学习一些入门课程。等到数年之后,略有小成,突破炼气六层境界,就可以根据自身的条件和天赋,另觅良师。再修炼个数十年或上百年,如有幸突破炼气期,进入筑基期,才算是正式地踏入了仙门。

这时候,就能够离开星月书院,到张根初次送凝香露的地方,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一起修炼了!

当然,能够鱼跃龙门,成功晋级的外门弟子,可是非常稀有的。只有天赋超群,又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外加种种机缘,方能实现!

一路上,张根跟随莫少义,在星月书院里七绕八绕,穿过了几处院落,遇见了不少的同门师兄弟。有些个正在幽静的树荫下打坐炼气;有些个则在山石间蹿上跳下,习练剑术;还有些个如变戏法一般,习练一些穿墙术、隐身术之类的道法!看得张根眼花缭乱,心向往之!

“到了,这就是月宫阁!张师弟,我们进去拜见周老师伯吧!”待行至星月书院尽头时,只见山麓上几间亭台楼阁,那朱红的门楣台柱,在绿荫树冠的映衬下很是明丽。还有几只仙鹤绕着亭台,翩然起舞,跟想像中的神仙府也差不了多少。

听莫少义说时,张根抬头一看,只见山麓正中一座楼阁上,挂着一方匾额,上书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月宫阁!”自从进入修仙界以来,张根才知道,修仙界里的文字,居然与世俗世界的文字完全是两码事!比世俗世界的文字更远古、更深奥,若非聪明绝顶之人,是根本无法识得这些文字的!

好在这大半年以来,在受苦受累之余,他也默默地偷学了一些,若不然,恐怕看这几字,就和看天书没什么区别!

“莫师兄,我们赶快上去吧!”张根兴奋得满脸通红,也多少有些局促,央求着莫少义说。

“张师弟,且不要心急,待我先上去,探探周老师伯口气,再通知你!”莫少义这一番交待,让张根佩服不已,觉得人家真是老成,知礼仪识大体,哪像自己这样缺管教又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如此粗鄙鲁莽!

“好的莫师兄,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张根回答时,莫少义已经登上了通往月宫阁的石头台阶,沿着曲曲折折的栏杆,一溜儿功夫,已到了月宫阁门前。

……

片刻之后,月宫阁那扇子门再次打开后,莫少义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师弟,你上来吧!周师伯有话要对你说!”莫少义居高临下地对张根招招手。

“好的莫师兄,我这就上去!”张根看莫少义的表情,似乎隐隐带着些沮丧,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一慌,上台阶时不免战战兢兢,肚子里七上八下的。

须臾,来到阁楼上,被莫少义带入月宫阁。

“你就是外门弟子张根?”月宫阁内,一老者童颜鹤发,鬓须皓然,真是仙风道骨,正是经常在布道台上讲剑术的那位老修士。不用说,当然是周密修士无疑了。他注视着张根,和颜悦色地问道。

“回周师伯,弟子正是张根!”张根恭恭敬敬地鞠了躬,回道。

“唔——”周密舒了一口气,顺手端起茶几上的玉盏,边品茗边道:“不是本阁不愿收留你,而是,你们这些先入门的弟子,授业传道之事,全是宗门安排过的!据本阁所知,宗门已将你安排到了‘玉璇阁’门下,你还是到玉璇阁去报到吧!”

“什么,玉璇阁?”张根还听得懵懵懂懂的,但一旁的莫少义却着急了。

“周师伯,晚辈之所以带张师弟来求您老人家,就是怕他再受到欺凌。如若送他到玉璇阁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人摆布么!求周师伯,就收下张师弟吧!”莫少义一脸焦急地替张根央求道。

张根听他这么说,刹时明白,自己的处境实在是不利,恐怕是才离狼窝,又入虎穴。恐怕自己的前途,早就被凤鸣廷和史堂主安排好了的。难怪史堂主见到自己时,如此的专横跋扈!

“你们这些弟子,真是不懂规矩!此等大事,全凭宗门上层来决定,难道是任何人都可以为所欲为的么!”周密师伯斥责莫少义道:“关于张根授业于何处,凤公子已经吩咐过了,谁人敢拂凤公子的意愿!况且,这修仙一途,本来就充满了艰难坎坷,历来能成大器者,更是如此。依老夫看来,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此番张根到玉璇阁去历世炼心,或许因祸得福,也未必可知!”

“这——”

莫少义楞在原地,一时无话可说。反倒是张根,知道此时已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干脆把心一横,劝莫少义道:“莫师兄,周师伯言之有理,我们、我们就认命吧!”

说罢,拉着莫少义出了月宫阁,原路返回!

……

“唉,张师弟,你真是够命苦!”返回的路途中,莫少义看着张根的眼神,甚是悲悯。“你知不知道,那玉璇阁的授业师尊秦玄英,也是凤家一系的内门弟子,与凤家同气连枝!我怕你入了玉璇阁门下,就算是暂时免得了欺凌,也恐怕学不到什么真本事,要误尽终身了!”

张根此时,已是无奈之极,一时干脆达观地苦笑起来,道:“莫师兄说的是,然而在小弟看来,既然我命中如此多难,且由不得自己,何不听天由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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