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从墨辰那得到真相，一整个上午心里都乱糟糟的，魂早就飞了出去。
韩宁看她这状态，叹了口气，没出声打扰，打了个招呼就和墨辰走了。
公司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安静的出奇，在想了一天后，梁晗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跟顾祈晟把这些事解释清楚，从别人口里听到的解释再多又能如何？她要的，从来都是顾祈晟亲口对她解释，无论顾祈晟说什么，是真是假，只要他说，她就信。
拿了包，梁晗往c&k杀了过去，顾祈晟正好在办公室，韩秘书看到梁晗过来，还有些咂舌。
“梁总，您怎么来了？”
一边说话一边心里忐忑，该不会是为了给洛少谦来讨公道的吧？苍天呐，这种修罗场为什么总是让他碰上？
“那个……梁总，你冷静，任何事都是有缘由的，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千万别太冲动！”
顾总自然不会拿梁总怎么办？可是顾总能折腾他啊！
梁晗深吸一口气，对韩秘书的话表示赞同:“任何事都是有缘由的，韩秘书，你能先出去吗？”
韩秘书:“？”
内心狂喜，还有这种好事？
他想也不想直接点头:“当然！这就给您二位腾位置。”
等韩秘书走后，顾祈晟看向梁晗，见她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心口气的直发疼:“你就这么护着他？我不过才打他一拳，洛少谦就到了你面前摇尾乞怜？”
梁晗还没反应不过来，什么个意思？顾祈晟这是又打了洛少谦？他俩见了面？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暴力独裁？不是每个人都得顺着你！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喘不过来气！”
顾祈晟脑子里突然闪过洛少谦的话，自嘲的笑出声，眼底多了些疲惫:“所以，我让你喘不过来气了是吗？”
他从来没用过这种苍白的语气跟她说话，梁晗有些慌，下意识想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今天过来，是为了跟他将所有事摊开说明白了，顾祈晟今天是怎么了？故意跟她抬杠？
顾祈晟起身，侧脸轮廓绷成了一条直线，琉璃色的眸子里尽是淡漠，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丢到一旁的茶几上:“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重要了。”
“梁晗，我累了，不想再纠缠了，我给你自由。”
顾祈晟什么时候走的梁晗都不知道，她看着茶几上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了顾祈晟的名字。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她慢慢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自己膝盖，脑子里空白一片。
明明是她一直想离婚，可是为什么如今顾祈晟真签了，她反而心里更难过了？
拿了离婚协议书下楼，失魂落魄的还没走多远，手突然被人拉住，洛少谦的脸撞到梁晗的眼里，他的嘴角还能看到未消的淤青。
“小晗，你怎么了？”
梁晗扯了扯唇，冲他笑了笑，挥了挥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他签了，我自由了。”
话音刚落，脸上就有湿滑的液体滚落，她伸手无意识的摸了摸，神情懵懂。
洛少谦盯着她，眉头紧紧的蹙着，良久才突然把人给抱住，语气恼火又愤怒:“梁晗！不想笑就别笑，不知道这样又哭又笑的很丑吗？”
梁晗被他抱在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低声呢喃，语气亢奋:“我才没哭！这事多高兴啊！我回去得请全公司的人吃吃喝喝庆祝！”
越说到后面，所有的话化成一声哽咽，梁晗再也忍不住趴在他怀里无声的哭了出来:“他不要我了……他说他累了……”
“王八蛋！老娘还没说累呢！他凭什么说累……一直都是他欺负我……”
洛少谦胸襟一点点被梁晗的眼泪打湿，心里有一处像是破了个大洞，让他有些后悔今天跟顾祈晟说的那些话。
“没事的……他不要你了是他不好，还有我……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比顾祈晟对你好一白倍。”
没人开口，只能听到梁晗的小声抽噎，洛少谦视线放空，复杂的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楼上，韩秘书站在顾祈晟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楼下，正好看见梁晗和洛少谦抱在一起。
“顾总……”
他想说些什么安慰顾祈晟，但是想了半天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半句话出来。
洛少谦被顾总揍得时候他就在现场，不得不说，这三年的驱逐让洛少谦今非昔比，每句话都踩在顾总的伤口上。
杀人诛心，看起来是洛少谦吃亏，可实际上这次博弈，输得最惨的，是顾总。
从顾总签了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顾祈晟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良久才闭了闭眼，转身离开:“走。”
他知道洛少谦在激他，可是他还是想赌一把，赌他在梁晗心里到底有没有一分一毫的地位，赌她会不会挽留，会不会有一丝的……舍不得。
果然，他就是在自取其辱，这场婚姻，从始至终就是他一个人入局，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洛少谦说的对，他困了她五年，可是还能困她一辈子不成？
哪怕他能，可终究还是……舍不得。
如果这段婚姻于梁晗而言是个牢笼，五年时间，够了，及时止损……
秦楠坐在轮椅上，将所有事都看的分明，咬了咬唇，还想再劝劝:“祈晟哥哥，这事……”
顾祈晟没理会，推着她往电梯方向走，良久才听到他开口。
“楠楠，过些日子出国吧，那里有医生或许能治好你的腿。”
秦楠心里乱糟糟的，垂着头:“祈晟哥哥，那我们还回来吗？”
“别折腾了，我知道，大概率我的腿应该是治不好了，”她故作轻松的笑笑:“没事，我觉得坐轮椅没什么不好。”
“反正祈晟哥哥你永远不会抛下我的对吗？”
顾祈晟轻笑:“没想到兜兜转转，咱俩最后还真只剩下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