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客栈

石刚抱着凡来在泥泞的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滚来滚去,凡来身上不知觉的又多了几道伤痕,可把石刚心疼坏了,可是石刚确实身心疲惫至极,脚下不稳,频频摇晃。

不知道走了多久,本想歇息一下,低头看向凡来的样子,浑身突然一震,无名力量席卷全身,提起了精神。

若是再有什么不测,自己岂不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每次惰性来临时,石刚就看看小凡来,如法炮制,直到倾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一个跟头栽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明媚阳光的中午了。石刚慌乱起身,查看小师弟,虽然还在昏迷,但是鼻息尚在,石刚对着水云天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感谢始祖保佑。

石刚的疲倦经过一个大摔倒,已经恢复了大半,抱起凡来寻找到那间客栈,那里是他印象中唯一的人家。

终于来到人迹荒凉的客栈,叫了多声,竟然无人应答,焦急之下踹开大门,客栈之中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影。

石刚找到了干粮,做了点汤,端着来到凡来身边,吹了几下,捏开嘴用小勺倒进了一些,可是全部流了出来,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石刚放下凡来,咀嚼了几口干粮,叹了几口大气,放在一旁,他也无心进食,出去随意看看,周围几家杂货铺竟然都是处于关门状态。

石刚奇怪,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全部都离开了。

转身回到客栈,看看身上衣服已经破烂的不能再穿,于是在客栈里翻了翻,找到几件衣服,给自己和凡来换上。

看着穿在身上的衣装,心道:“老板那伛偻的身板,衣服倒是大的很,石刚的身材穿上正合身,相反套在凡来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看看凡来也没有要醒的样子,叹气又去找了找,找到几套女人衣服,都是金色的,左右看了看,大小应该可以,给凡来穿上后,除了紧吧点,但是凑合着还算合身。

看了看凡来不知哪里弄来破铁板,乌绿色,入手身沉,上面麻麻赖赖,反复看了看也未看出什么门道,便放下了。

嘎吱嘎吱……

石刚闻声以为是老鼠,也未理会,插上门栓,躺在另一张床上闭目休息,回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迷迷糊糊双眼渐渐迷离,正要入睡时,嘎吱嘎吱的声音又响动起来。

那声音扰的石刚心烦意乱,寻着声音找去,竟然是在凡来身上,石刚心中有些生气,暗道这小小老鼠竟然也想欺负小师弟?看我石刚不给你好看,搜寻着换下的衣服里面。

嘎吱嘎吱……

进入眼帘的是一个没有巴掌大的,浑身沾满污渍的黑色小东西,身上本的毛发全都粘连在了一起,都已经干涸了,胡乱的扑腾着四肢,原来是它口中的牙齿发出的声响。

石刚看到不是老鼠后,心中之气少了一些。“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到的,也是个小可怜。”

石刚帮助小家伙清理了身上的污渍,才发现原来它还有个小尾巴,之后喂了点干粮和水,那小东西吃饱喝足,一个四仰朝天竟然睡了过去,还打起了鼾声。

清晨,空气清新怡人,闻上一闻让人神清气爽。

石刚起身下床来到凡来床前,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小师弟,眼见逐渐恢复的伤势,看着手中的小瓶,不大不小正好握在手中,心中暗道:“多亏了这个疗伤之药,果真很有效果,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着那一袭黑色和一身绿衣的一男一女,心中又道:“自修道以来,无有偷懒,勤修精进,虽说没与人真正战斗过,但是只此一招我便深受打击,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不是小师弟福大命大,沾了小师弟的运气,我可能就……”双拳紧握,恨恨的自言自语道:“我真没用啊!日后更要加倍付出,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其实并非石刚无用,而是对方太过强大。那一男一女说起来身份也是不小,只不过江湖太过安静,他们不知道而已,他们是四大金刚的其中两位。

嘎吱嘎吱……

石刚闻声望去,道:“你个小家伙也不离开,和我们是要遭罪的。”哎了一声,走出房间给凡来熬药去了。

熟练的一顿操作,一气呵成,浓浓的草药味道飘出老远。倒药入碗,狠吹了一阵,来到凡来床前,像往常一样,将凡来头部垫起来,以免呛到他,一勺一勺送进嘴中。

收拾完毕,端着药碗正要出去,刚出房门,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琼琚?我这是阎王殿吗?什么味道?臭味是没了,为什么这么苦啊!”无力的笑着,或许是因为某种不舒服,剧烈的咳嗦了起来。

咣当,石刚手中的药碗掉在了地上应声而碎。

啪啪,门扉关而又开。

石刚看向床上的人儿,比之前瘦了几圈,眼神涣散无力的看着门扉,大大的眼袋,脸色焦黄,嘴唇发白。

凡来看向石刚,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他头发蓬乱非常,胡子足足有半掌那么长,面容因为焦虑而苦楚。

石刚冲向床榻,声音哽咽道:“小师弟。”

凡来眼神惊惧微微动了动身,想向后躲去,因为没有力量而停止。听到声音后,嘎巴了几下嘴巴,却是没有声音,石刚立即取水和食物送到凡来面前,道:“大师兄也没你二师兄的手艺好,多吃点。”眼神中满是怜爱之意。

凡来吃饱喝足,缓了缓正想起身,道:“大师兄,我还活着。”可是支着手臂竟然没起来。

石刚揉了一下眼睛道:“小师弟,你都这样十天了,总算是醒来了,我……对了,此事千万不要声张,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除了那波人,就是你我了。”

顿了一下又道:“先别说话,安心休息,来,躺下。”

石刚匆匆离开,来到楼下椅子上,肩膀耸动,竟然抽抽噎噎的哭出声来。

或许是高兴吧!

良久,突然听见有人叫道:“老板呢?不做生意了吗?大白天的怎么没人?”

另一个声音道:“快开门,外面太阳这么大,别让我们晒着。”

石刚很惊讶,此地除了那天第一次入住时,有几位游客。带着凡来二次回来时,直到今天一直都没有人来访,就连老板一家和周遭之人都未回来过。

“当真没人吗?那就别怪我们了,我们可要强入了。”叫喊之人语罢,作势要踹开客栈大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那一脚险些踹在石刚身上。

放眼望去,一行十多人头戴斗笠,全部灰衣服饰,看样子一定是修道人士,也不知道是哪家门派如此招摇。

带头之人语气不善问道:“你这个老汉,做什么呢?大白天的怎么还把门关上了?不想赚钱啊?啊?”声音中带着几分盛气凌人,看着石刚驼背,也未有任何怀疑。

石刚学着客栈老板样子,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此人面容俊美绝伦,有棱有角,高高的鼻子,剑眉下一双桃花眼,让人首先想到的是文雅二字,不过眼前之人的外貌和举止显然是背道而驰。

石刚赔笑道:“失礼了客官,小女身体有恙,刚刚在照顾小女,还请您见谅。”

带头男子看石刚满眼泪痕:“你的房间我都要了,再来人的话一概不允,我给你多倍价钱。有什么好酒好菜都拿上来,给我们兄弟们解解乏。”说罢,扔下一个钱袋给石刚。

石刚犯难,赔笑道:“小店只有干粮。”

“嗯?”男子转头眉目紧锁睥睨石刚,恶狠狠道:“想勒索我们吗?我们给你的还少吗?”

石刚故作惊吓,“贵客哪里话,小的可没有这样的意思,再说我也不敢,您听我解释,这里离繁华之地过于遥远,采购也是多有不便,来往旅客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一夜过客,没人会住上几天,所以都不怎么在意吃饭的质量,对付一下就得了,久而久之也就懒的弄了,还请海涵。”

另一男子对带头男子道:“少爷,我们来此也并非游玩,还是不要太过招摇。”

带头男子闻言,点头道:“嗯!好吧!那就这样,凑合凑合。”

石刚端上干粮,带头男子咬了几口,皱起眉头随手扔在了一旁,摔的稀碎,忽然若有所思道:“老头,最近这里可有什么奇怪之事?”

石刚心中猜想他说的奇怪,多半和之前经历的海边事件有关。

“我与小女一直生活在这里,这里荒凉的很,哪有什么奇怪的事?半个月也不见几个人影。”顿了顿装作想起了什么道:“要说奇怪的话,在十多天之前,有一天夜里,雨下的奇怪,风刮的奇怪,雷打的奇怪,声音更是奇怪。”

带头男子听后顿时来了精神,道:“怎么个奇怪法?讲讲看。”

石刚回忆那天说道:“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雨,屋子都淹没了过半,风要是在大点,我和女儿都不知去哪里啦!雷震的我们耳朵好多天都听不见,那个声音,哎呀!要比以往的雷声还要大上许多。”想着那天晚上和小师弟的经历,说话之间竟要哭出声来。

“有什么好哭的?胆子这样小吗?”带头男子鄙视道。

“请问老伯,你可记得这些奇怪的声响发生在哪个方向?”一个温婉柔和,轻声春风,风铃般的声音响起,给人感觉无限舒爽,就算不看此人听声音也听的出她定是个气质佳人。

客栈中众人闻音,齐刷刷转头看去。

只见五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门口。

说话女子,瓜子脸,丹凤眼,皓齿明眸,气色神韵秀色优美,女人见后多少也会有些嫉妒,一席白衣胜雪出尘脱俗,如若下凡世间的仙子,一只手背在身后,手中握着一只短箫,一阵微风吹来,使得衣衫飘飘而起,看的众人久久不能自拔。

一众男子之中,那个带头之人看的最是入神。

其他几个女子也都是白色衣衫,洁白无瑕,妖而不媚,身高与那说话女子无异。

此时,屋内鸦雀无声,噤若寒暄,都被这个女子的气质所吸引,纷纷停止了手中动作。

再看那带头男子,眼中绿光泛滥,嘴角上翘,心中春风吹起,如若让乡间民众看见,百分百会说:天杀的黄鼠狼,又来偷我家的鸡,快来人啊!黄鼠狼来偷鸡了,打它,打它。

“看什么看,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哪有这样直勾勾看着我家姐姐的?嗯?”说话之人是开口女子身边的一位女子,言语之间颇为娇辣,皱眉紧蹙,此人虽说没有开口女子气质有佳,但是放眼尘世也可以是百中无一的美丽女子。

当头女子对着那个女子低声道:“月寒,不要无理。”对场中一干人等的直视视若无睹,似乎早已习惯。

月寒和那开口女子关系也是极好,道:“星霜姐,可你看他们那样……”话没有完,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屋内一众男人被叫做月寒的女子指责后,纷纷缓过神来,又重新操起了手中动作。

除了那个带头的男子。

石刚最先反应过来,呵呵一笑,道:“那天的雨好像是那边来的,那么大的风好像是那边吹的,雷声音好像是那边最先打的,那个恐怖的声音又好像是那边传过来的,哎呀!对不起姑娘,我记不清了啊!”说话中不时的用手指着四个方向。

带头男子终于从星霜姑娘身上移开,同时和月寒的目光对上,心中暗道:“个个绝色佳人,这副美皮囊,真是叫世间女人无地自容。”

他收回目光,看向石刚。

忽然,大声指责道:“你这个老汉,看来是真糊涂了,这东西南北让你指了遍,下个雨还要惊动四方神圣吗?你怎么不指上下,真是糊涂,哼!”

星霜听了石刚的话,嫣然一笑,看着老板的样子算是说不清楚什么了,也没再往下问,言道:“老板真是客气,我向您请教,还对我说什么对不起,不知客房现在还有吗?”

石刚摇头答道:“几位姑娘对不起了,客房都被这位客官包了,没有了。”说着指向带头男子。

带头男子听了之后面上很不高兴,指责道:“你这个老汉,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几位这么美丽女子来此人迹稀少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人家去哪里?怎么能把几位佳人拒门之外?让人家露宿荒野吗?多余的房间,给几位姑娘,账算我的,听见没有?”说着摇头晃脑的向叫星霜的女子微笑示好。

星霜和月寒几人,看男子对石刚的态度本就有些反感,但是既然是别人包了客栈,让给了自己客房,也不好说些什么。

星霜对月寒低语了几句,对石刚道:“老板,麻烦你带路,我们有些劳累,想休息休息。”

石刚道了声姑娘请,带路向楼上走去。

月寒看了看带头男子,道:“多谢公子仗义让房,账嘛就算了,我们自己来就好了,心领了。”语罢,上楼去了。

带头男子本想多攀谈几句,可是显然几位没有一人对他有留意的意思,心中暗道:“漂亮是漂亮,嘿嘿,可惜了有些冷漠,真是寒了公子我的一番情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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