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章 觉醒·叱责·顿悟

他的拳刃僵住了,怎么也不能移动分毫。

“你真的……恨我吗……?”

——我爱你。

“如果是的话……我没有怨言……”

——我会永远,守护你。

“……呜……!”

“我已经,不行了……我的心好痛……我真的,不行了……”

“呜……呜啊……”

神分不清脑海中哪些才是真正的情感,真正的记忆,他抱住头哀号起来。

“该死——又被几句话搅乱了吗——?”

“呃啊~~~~~~”

——神,看,她真的好可爱……

——啊哈哈~~想不到我也能当爸爸。

——嗯!那么要给她取什么名字才好呢……?

——要叫惜霖。她是为你和我心中降下的甘霖,我会一辈子珍惜她,珍惜我俩的爱情。

昏厥过去的冰已经不能安抚失控的神,冰暴的触手想要制住他,也被他疯狂地击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脑震荡造成的后果依然没有彻底消失。

——你该醒了,觉醒。

“真是——!你退下,还是我来下手——”

——应该要解开所有的封印,把你本该有的一切还给你。

“啊……!不行!冰……!”

神伏在冰身上代替她被触手刺穿,他根本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脑海中一切的记忆和再一次响起的呼唤声杂糅在一起。

拳刃掉在地上,刺客死死地按住头仰天大叫。

——你本掌管的一切,也在期盼你回去。

“你是要跟她一起死吗——?!”

“呃——!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从天而降的雷电落在刺客四周,落在刺客身上。

“什么——?发生了什么——!”

——你玩的游戏结束了。

“啊……!”

出现在脑中的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记忆:

金色的,银色的宫殿群……那块怀念的故土……支撑着整个世界的巨木……发生在山峦中的战争……人们喊他的名字……他们喊他……

刺客沉默了,闪电接连不断地击向他,但他毫发无伤。

“……你果然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金色的闪电落在他右手,化为精美绝伦的短柄锤,辐射出无数的闪电和圣光。

他浑身放出灿烂的金光。

“……你是恶势力吗……?”

不知什么时候,他腹部被触手穿通的伤已经完全消失。

“……”

“冰暴骑士,毁灭人类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允许的……”

他向着冰暴甩出了手里的金色神锤。

“我是……阿斯加尔德的雷神索尔,米德加尔德的人们崇拜的三主神之一,是守护神界和人界的战神……妙尔尼尔,我的搭档,他会让你魂归冥界的……”

——回来吧,索尔。

伴随着强烈的,净化了一切的圣光,刺客消失在空气中。

————————————

“索尔,回来啦?”在宫殿门口迎接他的是三位最要好的神祗:光辉之神海姆达尔,太阳与收获之神弗雷和爱与美的女神芙蕾娅,索尔看见他们,爽朗地笑着点点头。

“都四年半没见啦!”海姆达尔高兴地说。

“按人界的时间计算,是46年了!”索尔也笑道。

“当初硬是耍脾气要转世去当个人类,现在感觉怎么样?”

“啊……我记不清了。”他讪讪地笑着回答,“好像挺好玩的吧。”

“喂喂,雷神,你一句记不清,那你下去46年到底有什么意义?”弗雷无奈地说,“怎么忘得比我们还快!”

“呜呜~哥哥我就说嘛!让索尔回来他又要变成那个没情调的木瓜脑袋了!”芙蕾娅是弗雷的孪生妹妹,她特郁闷地瞪着索尔。

“……呃?!”

“我还是喜欢在人界的你!”爱神耍小脾气似的说。

“得了,我都不知道你指的什么。既然我回来了,就要拿回全部的力量才行。”

海姆达尔打开门:“你的老伙计刚才就迫不及待地冲下界去了,你见到它了吧?”

“……妙尔尼尔?”索尔晃着手中的神锤,“嗯。哈哈,他可是个急性子。”

房间内的正中间,是庞大的金色光球,耀眼得让人无法逼视。

“雷神,你真的要用这个身体收回力量?”

“……不可以吗?”

“这可是人类的身体,46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完全准备好的,你能够用这个身体收纳下所有的神力?”

“我不知道,试试吧!”他大大咧咧地说着走向光球,“我蛮喜欢这个身体,以后就要一直用它啦!”

“哦,很高兴你的审美观终于上去了……”芙蕾娅嘀咕道。

“呜……”

“索尔!!别逞强!”

“没事儿……”

——不!是我!

索尔突然莫名其妙地绊了一下。

——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

“……我?我怎么了?”

他看见神就站在自己面前,满脸震惊地自言自语着。

——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在陷害她……是我在第一天找人扮作她的样子在她的窗口假装杀了人,是我在随后每天的饭菜中下了药逼她在半夜回忆这一段内容,是我杀了牧师再把刀放在她手里……我想要逼疯她……是我烧了我的家,是我说我恨她,是我绑走了幻威胁她,是我把她推进毒蛇中……我到底犯下了多大的罪过……是我想掐死她,想折磨她,断了她的手,我竟然要杀了她……!!

【你!你是?!】

“索尔?!索尔你怎么了!”

——我竟然恨冰!!竟然这样对待她!我现在也彻底地丢下了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呜啊……”

【你在我身体里搞什么!你只是我心血来潮下界时附加的人类的灵魂,你想要怎么样?!】

——回去!索尔,回去!!不能把冰丢在那里,回去!!

【我是索尔!不跟一个普通的人类扯上过分亲密的关系!】

——你也是我!是神——!!

“索尔!你在哭!索尔!怎么回事?!”三位神祗都惊讶万分。

面对着神索尔的心跳加速。

【不是……我是……】

——你想要排斥我?!你不想要这些痛苦的感受,你只想着自己是吗?!说什么我只是附加的灵魂,我是你本身的灵魂产生的,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逃避吗?你不承认你就是我吗?你不承认你是在卢恩□□活了46年的神吗!!!

【……不!!我、我就是……!】

愤怒的神的身影消失了。

索尔跪在金色的地面上,泪水不停地从眼底涌出来,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真该死……我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我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三位神祗都感到了事态不对。

“索尔……不要胡来!”

他猛抬头,带着绝望的表情直视众人。

“索尔……吗?我是……但我也是神啊!!”

他不顾一切地冲下界去。

————————————

“冰——!!”

索尔跪倒在地上的巫师面前,看着她全身溃烂的伤口,他的牙都咬出血来。

“我……之前一直想要更多地折磨你,不论是□□还是心灵,我想要把你毁灭……这些伤……我是在一旁看着你怎么受了的啊……我在一旁看着你掉下悬崖被河水冲走,看着你因为三天的期限不得不什么都不准备地冲进梦罗克沙漠,看着你躲避着沙暴,在流氓垃圾们面前逃跑,跟沙漠之狼死斗。我知道你那时的精神已经让你施不出任何法术了啊……我却仍然这样那样地逼迫你……我说要永远守护你,我就是这样守护的吗?!!”

“索尔!回去!拿回所有力量的你再呆在人界会把这附近的平衡全破坏掉的!”追下来的三位神祇拽住他的手。

“——我不要!!!”

“索尔!!”

“我不要,宁可不要当雷神,不要受所有人的崇敬,只想换回她,只想跟她一起生活,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当‘神’就够了!!”

雷暴和地震已经让他们的周围变得不可收拾。

“虽然我比较喜欢这个样子重视爱情的你,不过你也不要那么极端啊!”芙蕾娅叫道。

“放开我!!”

“不行,你必须得回去!”

“——我以十二亚萨正神首领的名义命令你们放开我!!”

三位神祇不得不松开手,索尔喘着气倒坐在地上。

“我绝对不能……丢下她……”

弗雷正色站前一步。

“确实,你可以违抗我们所有神的心意,只要我们还承认你是领袖的一天,我们就不应该来干预你做你想做的事。但是你不能违抗你父亲——你父亲奥丁召唤你回去。”

索尔愣住了,他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弗雷。

“父亲……?”

“对,这也是他的,命令。”弗雷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索尔颓然地垂下头,他明白自己再不能任性了。

“我……这就……回去……”

他沉默地轻轻抱起冰,低声念着咒语,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治愈了她全身的伤口,他抚着冰的长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

芙蕾娅拽住了有点儿急性子的海姆达尔。

“我……已经不能……再在身边守护你了……这些我犯下的罪……也无法偿还……以后……让幻好好陪陪你吧……我、我只想做一个……叫神却不是神的人啊……”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心情,冰默默地落下泪来。

“不要……哭……幻,都拜托……给你了……”

在他怀中的巫师消失了。

索尔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示意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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