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懦弱的远离

刺客在金字塔二层昏暗的迷宫中穿行,无视那些行动缓慢的魔物专心看着墙上的壁画和浮雕。

没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像自己年少时在这里锻炼之余随意浏览知道的一样,这个被诅咒的国家已经覆灭了上千年,而壁画中残留的国家存在时期的街道图看上去也和女巫师描述的不相符合,神暂时停留在一条没有魔物的死路底端,再次思考冰那晚说的话。

关键词应该是“家族”和“利用”,参考冰超出常规的法术实力,她见到的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神大概都能猜到,这种丑恶的行为在神知道的历史上时而发生,工会中就有不少例子,从冰的描述来看,那次的规模应该很大,但还不至于到达金字塔这样的国家程度,但是为什么契机的石碑在金字塔顶端?被冰的雷鸣术击倒后自己短暂晕阙,听幻补充描述的,鉴于那个碑的功能,自己大概不能冒险接近。

背上的伤痕隐隐作痛,神遗憾地望了一眼三楼的入口,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逞强硬闯上去不是什么好选择,塔内的浮雕文字透露着一些玄乎的信息,比如不灭和重生,那是这个国家覆灭之前狂热研究的,即使每年都有勇者来这里消灭它们,神也确实没见过金字塔的魔物密度有少过。

如果当年的事件不是发生在这里,而是附近呢?在这个梦罗克沙漠区域,确实散布着不少遗迹。

看来只能扩大范围找了。

该死的人类……

杀掉他们,毁灭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被消灭的痛苦……

——不、救救我……

——为什么不呢?他们确实可恨啊。

——不,谁来……谁来……

不要坚持了吧,因为你总要继承这些。

——你是谁……

不想见我吗,我的女儿。

——父亲……?你在哪里……

放我们出去……从这个被抛弃的城市里……

“冰!”

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的温度打破了周身的严寒,少女模糊地睁开眼睛。

她觉得今天清晨的寒冷似乎比之前都要严重得多,同房的女孩儿裹着毯子站在青年和牧师身边,三人一起担心地看着她。

冰茫然地看了看周围——不大的客房里,已经结满了冰霜。

她呆住了。

“……是我,做的吗……?”

幻拼命点头:“呜哦哦~冻死我了啦小冰——我看你脸色也很不好,是不是做什么恶梦了嘛?”

冰似乎听见了脑海深处不怀好意的轻笑声,她低头看着神还握住她手腕的手,那手也因为她皮肤的寒冷而变得青白,而且有结冰的迹象,她怔怔地看了它很久。

“对不起……”她僵着脸轻声说,用另一只手轻轻拉开神的手。

“别慌。”刺客立刻用平稳的声音安抚道,“我们都没事。”

“嗯……”巫师脸色发白地下了床,背对着伙伴们。

“我就是……梦到之前的事情,很害怕。”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对不起,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小冰!没事的!你不要在意呀!”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拼命地想要表达出不介意的态度,不过被神和星月先后制止了。“冰小姐确实需要一个人的空间,我们先出去吧。”牧师劝慰着猎人往外走,神听见他们走出房间,他还是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冰单薄的背影。

“神,给我点时间……”

刺客停住了想要伸出去的手,他强压下充斥胸口的焦躁感,但即使如此,他的心情还是不能恢复以往的冷静,青年愤愤地握了下拳。

“不论你做什么傻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看着你的。”

他在走廊上关上了门。

冰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泪水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不能再伤害你们了……”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起圣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

她确认了底下和附近暂时都没人,咬牙跨出窗台,努力地攀着旅馆外墙的突起部分下落到地面,时间还早,天才刚蒙蒙亮,后花园里还十分安静,冰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房间的窗台,她在被幻他们发现之前匆忙地跑过小小的草坪,从后门跑进了梦罗克的街道中。

她必须离开,在自己失控前离开,她知道自己将会变得怎样,她知道恶念石碑中的那些怨念总有一天会击败她,让她伤害到周围的人们,在那之前,她一定要离开所有人。

少女这样绝望地想着,再次拐过一个街道,跑进狭窄的小巷,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不可思议地自己并没有疲劳的感觉,也没有紧张的感觉,不如说想到能就此离开那些关心她的最重要的人们,她反而有种解脱的安心感。

小巷是死路,她看见了,特意跑进去的,一直以来她都选了一般人不会选的路线,为了摆脱追踪,她用冰冻术做了简易的临时台阶,尽力攀上眼前的高墙,再在上面融化冰块,抹消她来过的痕迹。

拜托了,请就这样一直找不到我吧……就当……就当我死了。

她坐在墙顶看了看满身的尘土和手脚的擦伤,再望着来时的方向——没有人追来,她轻声抽泣了几下,转过身准备去墙的另一边,继续她的逃亡。

神就站在另一边的地面上,抬头忧伤却无声地望着她。

冰瞪大眼睛足足愣了半分钟,在他要说什么前飞快地调转身子狼狈地跳下墙逃跑了。

“别追过来……别追过来……”她一边哭着飞奔一边喃喃地自言自语着,用擦破皮的手背一次次地抹去眼角的泪水,伤口碰到咸味的泪水开始针刺一般地痛,她不敢停下脚步,前面是早市的人群,她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

“哎哟!小姑娘你怎么啦?”

“5……有人在追我,能告诉我城门在哪吗……?”

“啊?!你先去那个铺里躲一下?出城的话,在那个方向。”惊讶的路人好心地指引她进了一家杂货店,冰掏出身上所剩不多的钱买了些普通的粗布衣服换上,征得店家的同意上到二楼,艰难地从窗台够到对面楼的屋檐,勉强爬到对面,又迂回地混回人群里,强作镇定地在人流中渐渐向梦罗克郊区走去。

神并没有再出现,但是冰觉得他一定没那么容易被摆脱,他这样的行为让自己再次犹豫着,她不禁心怀期许,希望他真的能阻止她……

冰哭着摇头,她不能一次次这样软弱,她绝对不能再回去见他们。

她走出了梦罗克城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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