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游

无风、无月、无星,天空竟然无一丝儿亮。刺史府也同样笼罩在这样的暗夜里。

院中的一棵大树的杈丫间,一个模糊的黑影隐约其上。

大厅里,几根粗如儿臂的大蜡烛,照的房间里亮如白昼。十几个小条桌,分成两列摆在大厅里,每一个小条桌的后面,都跪坐着一个身着华丽丝绸长衫的男人,有睿智的老人,有稳健的中年人,还有六个脸泛青气青年人和一个病怏怏的崔二少。

“………………”

“………”

“老二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不是个莽撞的人,所以嘛,这件事我看应该是有预谋的。”一个老者瞥了眼崔二少,捻着须缓缓地道。

“不管是谁,欺负到我几家的头上,那都是不可饶恕的。务必斩尽杀绝。”一个冷脸中年人咬牙道。

“………”“………”“………”几家主事之人也纷纷附和表态。

“哼,要我说,就应该满城搜捕,但凡有包庇窝藏着,抄家灭族。”一个脸色狰狞的年轻人恨恨地说道。

“对,就是。”“早就………”“………”几个年轻人有点冲动的站起来挥臂呐喊。

“坐下,放肆。”“闭嘴。”两个年龄稍大点的年轻人同时呵斥他们旁边的年轻人。结果遭到了被呵斥之人的白眼,但他们看看四周还是带着不服的脸色坐下了。

这同时开口的二人对望了一眼,都不再言语。

“这是五大家的族老会,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早先发言的中年人指着那几个小年轻斥责。

“好了,还是想办法查出幕后黑手才是最重要的。”一个脸色阴沉的老者摆摆手制止了会场的争端。

“那就召集各家供奉,顺便将这些年在正林的敌对势力一并铲除,宁错杀不放过。”首位的一个儒雅老者发了话。

“咦?怎么这么困?………”“………好困啊”“………”“不好,难道……迷香…?呼…。”会场里的人都被自己那忍不住的困倦弄得就地而卧,纷纷酣睡。

有一个红脸中年人和那个捻须老者算是意志最坚强的,他两感觉情况不对,就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张口欲喊却没能喊出来什么,踉踉跄跄的奔向门口,但没走几步,就先后倒地而睡。

等了好长时间,又是一阵阵困意袭来,睡的不实的人,也睡实了。直到这时一道黑影才飘了进来,等黑影抬起头来,就可以看清正是吴天。

吴天今晚本来只是想给刺史府的主事之人和崔二少一个教训,但他来得巧,正好赶上正林五大家族议事。他听了好久,觉着这些人真的很无耻。你们欺男霸女,嚣张无忌。这次被人家一个卖艺的女孩子给阉了崔二少,你们就不答应了?还要将庇护之人抄家灭族?你们当你们是谁啊?

他这一生气,就把门口的守卫给弄得靠墙睡了,进了大厅,又把那个小黑幡拿了出来。一个手决掐出,一声疾喝,就见那黑幡慢慢变大,释放出一个个凶狠的幻影魔头。那些魔头绕着大厅里的众人不停地旋转嘶吼,这时,那些人的头部都冒出了丝丝黑气,三魂七魄一出,马上就要被那些魔头吞噬。吴天赶紧变换法决,念动收魂咒语,只见那些魔头把每个人的魂魄只收取了两魂六魄,给他们还是留了一丝的生命力。

收起了魔头和黑幡,吴天将每个人都摆好睡姿,又在刺史府的地下秘窟里,席卷了那里的钱财宝物,这才从容不迫的飘然而去。

这天,静极思动的吴天,给管家留下钱物米粮,安排好众家仆和佃农,留下一滴灵血珠后,就带着三个丫鬟和诗韵,坐着新买的两辆外观简朴,内里宽大豪华的马车,很是低调的离开了庄园,离开了正林城,他们的目的地是京都大月城。诗韵说了,一路要经过通德成、凤凰城和山城几个大的州城。

二人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小庄园,自己那不大的爱巢。沿途游山玩水,体验着大自然赋予人类的优美和魅力。感受着彼此的温情,那心心相印的感觉,让没有经过地球上现代媒体熏陶的诗韵,沉醉在爱的海洋里。现在她才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天哥说的那种爱,它是那样的让人迷醉,这种爱的浓蜜,不同于各个家族里那种纯粹的婚姻。

沿途赏景,逢观拜神。吴天一路都在探寻这个世界的道,但所闻所见让他很失望。

离通德城不远的青山上,有一处玉虚观。

这玉虚观依山而建,乍一看去,它即不豪华、也欠典雅。细细端详,却发现它委实有一种超尘出世的韵味。

其前其后,山道似练,迤逦而下;其内其外,孤桐青槐,枝叶扶疏,烘托出这座宫观的清高与宁静。

走进槐荫掩映的东侧门,便见四合式的宫院,青砖墁地,梧桐高标,古朴斑驳的“掩云洞”三字端刻在匾额之上,

方鼎里一炷高香正在袅袅地瓢散着烟缕,想是哪位香客刚刚向玉皇大帝献上了一份虔诚吧。

道童介绍说,清凉醉人的“掩云洞”,是现在的两位监院道长鸣乐颂经的地方,在那里求神一般都很是灵验。

吴天听了笑笑不语,诗韵却是谦恭而虔诚的俯首叩拜。等诗韵礼拜完毕,二人缘洞拾级而上,行不多时,豁然明朗,便是丹柱亭立、屏门宽敞的“玉皇阁”了。

“玉皇阁”位于掩云洞之上,是玉虚观最后最高一重建筑。依凭阁栏,放眼南望,但见紫气夕辉漫掩长川。

鳞次栉比的高大冠木林在一堆堆白云的遮掩下,也变成了参差错落的积木矩阵,像是在飘浮着,荡漾着,好一派云蒸霞蔚的美景。这番情致确实使人心驰神飞、不能自抑。

吴天和诗韵正倚栏神游,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女音呐喊:“小贼休走。”一个面蒙黑纱的少女和几个身穿紧身劲装的大汉,挺着刀剑在追一个满脸抹得黑一道白一道的瘦弱青年。

那青年看着瘦弱,逃得却挺快。他脚下飘忽,以吴天看来,那像是一种很玄奥的步伐。这青年脸上虽脏,但那神情却很是从容。仗着那神奇的步伐,看都不看身后的几人,就那么沿路直往吴天所在的方向疾奔。

“咄,好大的胆子,敢在这玉虚观撒野。”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一个手拿拂尘的中年道人悠忽出现在那青年人的前方。

那青年一愣,随后身形一晃闪进了旁边那只有儿臂粗的竹林。中年道人一见大怒,拂尘在竹林边的大树上一搭,轻身跃起飘飘然落在竹林上面。只见道人脚下轻点竹梢,几个纵跃,就到了那青年人的跟前。那青年人一急,身形在竹林里绕着竹子连连闪动,多次躲过了道人的拂尘挥甩。就这样两人一个在下一个在上,如兔窜鹰啄。那青年偶然也飞身往上,倒立身形双腿连踢还击几下,但怎奈和那道人功夫像是相差甚远,他那几下都没有任何效果。

“围起来,打死他。”后边追来的少女和随从一到,少女马上就下令围剿。

可是很奇怪,那道人看到那个少女和这些人的架势,非但不再为难那青年,反而跃身退出了竹林,就皱眉站在距吴天不远的地方。

那少女和随从以及那青年人都是一愣,少女白皙娇丽的容颜变得有些发青。她狠狠地瞪了道人一眼,随口骂到:“贼道人,你也想寻死不成?”骂完就挥手让大家一起上。道人脸色难看的瞪着那少女,却好像忍下了这口恶气。那青年见状却是一喜,跃身而起,用他那神奇的身形步法,也学道人脚踏竹林向着玉皇阁而去。

这一来,那些拿着刀剑往上冲的人和那少女都有些傻眼。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大家就又提着刀剑出了竹林,顺着小路直追而上。

吴天和诗韵正看得奇怪,就见那青年人飞奔过来,就要往玉皇阁里冲。这时却见那道人,沉着脸一摆拂尘,拦住了他喝道:“退出去。”那青年大急,身法展开就想绕过去,无奈那拂尘甚是诡异,总是在他身前上下翻飞。

青年人的脏脸上和衣领里露出洁白的脖子上红霞晕染,显得又急又怒,双掌连挥,揉身贴向道人,用出了短打的功夫,膝肘连击。

道人却不再言语,也没有下重手还击,只是轻松潇洒的舞动拂尘,挡住去路不让过。

那瘦弱青年耳听后边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又奈何不了道人,也知道人家留了手,眼珠咕噜噜一转,跃起一个侧踢,像是打急了眼要拼个两败俱伤的样子。那道人果然后闪,拂尘侧摆,一个大回旋,挡在了玉皇阁的门口。

等道人准备下一招的时候,却是傻了眼。原来那青年人发出了一个侧踢后,竟然能在空中变换身形,旋转侧飞,却是奔向了诗韵。后边追来的人也到了栏台,举着刀剑就劈向那青年,丝毫不顾误伤旁边的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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