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错估

出发点虽是不错但实干与蛮干可仅有一字之差,阿奴:“以毒攻毒是吧,我这就喊人拿工具过来。”

刘二仁:“咳咳,打住,你该不会是想把石头敲下来捣碎直接冲水灌下去吧,那不但死的更快且还是难得善终的惨死,我说的以毒攻毒是指以内功将石头里的毒物吸干抽尽然后炼化为相对温和的替代品,如此在保持总量不变的前提下逐步将其体内的毒素排出,不过要完成此类提纯我需要大量原始毒素,意思也就是每一块天外来石都得照顾一遍,你嘴甜,帮忙疏通一下呗,当然我只是伸手运个功绝不会对其表面造成任何损伤。”

阿奴:“即只是摸摸那还说什么说,直便是想引起恐慌嘛,但你确定自己真能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虽然我承认你医术了得但就你这年纪内功修为似乎远没达到三花聚顶或五气朝元那一类神乎其神的境界。”

刘二仁:“此一类事内功只是辅助,我这身体不但百毒不侵更能凝聚真火…”

虽说拼上了吃奶的劲才令指尖上冒出一丝光亮但这种事旁人纵然赌上性命亦绝难办到,诡异至此又岂轮到人不信,阿奴:“谢谢信任,我保证这事对谁都不说。”

刘二仁:“说也没事,来回连我自己都不太信,也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浴火重生吧,来回也没死过,试试呗。”

阿奴:“真不怕死。”

刘二仁:“怕,怕得要死,但我的死虽无能改变未来却能创造历史,今天是明天的历史,何况较之旁人我拥有更多的资本,人原本便不该只为活着而活着,若真有那人人平等的世界为之死上千回又有何妨,谁也没比谁高贵所以全不存在那值与不值,正因为自身的不完美我们才追求完美,分头忙吧,谁知道为这事我又得晕上几日,理想虽崇高但现实很奇妙,虽然我相信兄弟们的办事能力但亲自操刀更有成就感。”

阿奴:“呵呵,真不知道你这是哪来的底气。”

刘二仁:“还能在哪,你给的呗,壮丁总没可能是替别人抓的吧,而只要他敢带兵来剿我就有办法叫他前院招贼后院失火,这就是我追求的特种作战,权力越大诱惑越大欲求越多权力越大能办成的事便也越多,我想看看自己上了高位会不会和某些人一样混蛋奈何老蒋绝不会给我这机会,今生无愧,扯淡,不想做将军的兵。”

阿奴:“不是好兵。”

刘二仁:“唉,是没那命,真没料到小鬼子的战力如此之强,我找的那可都是些不服管的兵王,若非我偷袭成功怕是全折了,人家几个人就有一门炮而我们直就连手榴弹都不是随时都能得到,而就我们这装备还是寻常部队难及,这仗到底要怎么打嘛,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这心态别说国民党军官里比比皆是直就连下边的军士亦多半都是抱着活一天赚一天的心态敷衍了事,屁股都没坐热便已接到撤退的命令又叫人何能燃起斗志,就这世道人一闲下来便会胡思乱想所以于刘二仁而言始终还是眼前之事比较重要,不过这来自天外的毒素进入人体后毒性显还远不如眼下,最终归宿虽是金楠扣里的天鼎但过场却是必不可少,连心十指且其痛还久久不散考验的又何止是身体的承受能力。

难忍归难忍但只要还是个人便逃不离犯贱的魔咒,失败能令人成长而手缩多了自便会由麻木变成习惯,倒是欲求难满的天鼎叫人猜之不透,而将十指惨痛由习惯升级为淡定的刘二仁全无需劳心伤神亦会想起当初那池直能化骨磨石的黑水。

不过虽很好奇鼎里的水眼下是黑是清这四处漏风的房子却直连容纳它的位置都没有,若在金楠扣内雾里看花那顶多也只能照见自己那张黑白分明的果冻脸,即次次看到都会被吓老大一跳又何必去找那难受。

而一场危机的结束往往是另一场危机的开始,平日尚是如此摊上这天外毒石机率自然更大,好在他没冒露馅的风险胡乱犯浑否则天鼎只怕会继天降神石之后再被误解成天降神鼎,穿透伪装的时候刘二仁只觉胸前有团火慢慢往心脏移动,光是这样便已能叫人痛得满地打滚瞬间急速攀升的那道热浪自无异于子弹射穿前胸卡在心里。

这可还仅仅只是创世传奇的第一步,严寒酷暑之间的变幻频率直如撑着冰柜那门框左摇右晃要忍住那挥刀自刎的冲动其难度全不亚于麻雀翻珠峰,人会优先考虑风险相对较低的投资而身体则会调动一切资源优先应付最大的危机,何况与此一比其它的正在进行时直就像隔穴挠痒而往往能实际完美逆袭的不是小人物便是微乎其微的小事,当冬日里的一点熔岩化作寒风中的一身热人自得庆幸眼下是冬于,试想寒风凛凛的冬天都得穿短袖才能勉强舒服炎炎夏日又得上哪避暑。

更令人头痛的则是体内这冷热转换全没那语音提示,过来送饭却推门便见他人一时大汗淋漓一时满地凝霜阿奴直都忘了这是四季如春的云南,但虽似置身于设在人间的地狱刘二仁却不敢有一丝怨言,毕竟这半日不到他濒临死亡的经历或者说想要咬舌自尽的次数无限接近于四位数,所以眼下这些事他唯一的期望只是事情不要进一步恶化了,因为那极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死于刘二仁而言虽并不可怕但若连怎么死的都不清不楚这人做的则未免也太失败了,毫无意外木制项链里的金楠扣踪迹全无而胸前那灼伤则与之相差无几,而且天鼎跨越金楠扣经由心脏及周身血管在扎下根来又何止是恐怖二字所能形容。

可怜明知道问题出在石头上一切却只能照旧,否则刘二仁别说救谁直就连这往后的日子要如何去挨都全没方向,直就像是由悬崖急坠而下的可怜虫,为能活命直就连草都会抓上一把,此类救命稻草虽未必能成效立见却起码是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错过纵还有机可遁亦未必有命把握,为让刘二仁拥有超强的意志力皇灵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毕竟正发生的一切于那位直便和心跳呼吸一样正常,逆鳞只是结果而顺鳞转逆鳞那苦不堪言的过程若无坚实的基础可绝能如愿。

以自己的过往经历决定别人的人生皇灵显然忽悠了自身的先天优势,但凡弱那么丁点都会被他搞到万劫不复,而刘二仁虽亦明白自己眼下这自救直无异于饮鸩止渴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硬扛,儿时的经历足能影响一生,面对铺天盖地的沙暴逃又让人往何处逃唯有静下心来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有机会重见天日,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希望就在眼前换来的虽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但只要功夫深小刀亦能锯大树,因为无数奇迹都是被逼的,失败的代价是自己乃至家人都会各种方式的惨死办事又岂能不尽心尽力。

虽打记事起刘二仁能够依靠的便只有自己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线索若白白浪费他死亦无法心安,且若连眼前这点罪都受不了更何谈去兴南阁给父母讨那公道,所以就算是忍也得死他还是得忍能忍必须忍,如此才能抓住那稍闪即逝的一线生机,点滴汇聚终成海、丝丝凝结创奇观,当然令刘二仁倍感舒心的曙光直都忘了自己来了多久的阿奴看到的只是满屋的烟雾弥漫,踏上这样的人生路心不大点又岂能苟活,刘二仁:“呃,谢谢,都快饿死了,呵呵,不好意思,让你看了笑话,比我想象中要难那么丁点,万事开头难,只要跨出了第一步千般不甘万般无奈终成过往,破而后立…血管尽碎那会我真以为自己走到头了。”

一切虽尽如梦似幻但手上的篮子显是轻了不少,人家创造奇迹的都没迷糊看客又岂能拖自个那后脚,奈何事与愿违,很多已到嘴边的话是想改亦难,阿奴:“…从没想过血管还能碎,不过我很好奇你拼成这样的用意,我们这寨子就算没被官军糟蹋战斗力亦不是很强,安逸的生活确实会令人失去求生本能。”

若无能吃饭说话两不误刘二仁又岂能抢赢林子豪那群投过不知多少回胎的饿鬼,刘二仁:“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只干自己认为该干的事,至于对与不对值与不值嘛,不求功在千秋但求问心无愧,且执念于施恩求报,活的太累,再来个十次八回应该就差不多了,没事,我扛得住,过程虽倍感煎熬但与眼下无所不能的感觉相比倒亦谈不上亏,虽然我也不清楚这无所不能具体都能干些什么但总比自我感觉良好的原地踏步要强些。”

阿奴:“就没想过自己会摇身一变成就怪兽传奇?”

刘二仁:“怪兽那起码也是自己的选择,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假公济私之辈比比皆是,所以怪兽不可怕可恨的是披着人皮却生兽心的人渣。”

阿奴:“然后呢?”

刘二仁:“然后,即没变身怪兽又何来然后,若身体全难自控那不是怪兽而是行尸走肉,人背起来喝口水尚会咽死何况此次所救之人几乎全靠一口气苦苦撑着,搞不到那大补之物自也只能以身涉险,天底下从来就没有那免费的午餐,当然这也怪我自己话说得太满,福由心至祸从口出,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见识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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