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鬼眼

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该走的时候依旧得踏上征程,而这一夜除无眠的他装睡的孙秀婉屋外可尚有个无床可睡的金傲雪,倒亦非纯是无床可睡而是有话想聊却奈何无门可进,金傲雪:“没打扰到你们吧。”

办事太投入心神太专注确容易忽略很多的事,刘二仁:“呼…难得你大小姐无门可进居然没把门给拆了,谢谢啊,但下次能不能别这么藏角落里吓人,人吓人没药医的。”

金傲雪:“这不叫角落叫沙发,秀婉和我闲时一块弄的,环保节能且还挺暖和,想不想试试?”

刘二仁:“呵呵,还沙发呢,根本就是一张辅地上的大棉被,不,是几张拼作一张的大棉被,之前我还以为是谁丢这的垃圾呢。”

金傲雪:“滋,就不能多少给人留点面子嘛,但你既然瞧不上那就坐地上吧,有几句话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别看了,秀婉今夜注定无眠,因为我们女生的心远没你们男生大。”

其实孙秀婉真睡还是假睡凭那呼吸声刘二仁便能猜出大概,只是人家即不愿面对那离别之痛唇上轻轻留下吻痕的刘二仁亦不好强求那激情犹存的蛇拥,刘二仁:“站着就好,看样子你原本并不是想找的并不是我,干嘛不进去?”

金傲雪:“因为,不合适,骚味太重,唉,其实这几日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但我始终觉得秦安挨那枪并不是为了我。”

虽有心理准备但真要面对刘二仁依旧有那么点措手不及,既然怎么解释都将与对方心里的答案背道而驰自不如整些特别的活跃一下这气分,刘二仁:“这事我比你清楚,因为他是替我堵的枪口。”

这说法听似搞笑却才是藏在迷雾里的事实,因为那原本便是刘二仁打的黑枪,而秦安之所以令金傲雪觉着哪哪都不对则是因为当时并不知情的秦安事后猜到了实情,两个爱较真的人凑到了一块确是白粥里亦能挑出那鱼刺,刘二仁可并不认为自己能做二人一世的和事佬,所以这听似玩笑的话里亦包含着他的良苦用心,即都是聪明人又岂会不明白这话里的猫腻,金傲雪:“但那看着也不像是配合啊。”

刘二仁:“临时起意的事哪来的配合,这事秀婉就没跟你露过底?”

金傲雪:“她,整个脑子里塞的全是蜜哪有闲情跟我说这些,你说,我和他,合适吗?”

刘二仁:“按理说我应该说合适,但你既然问了我的意见嘛,呵呵,两个都爱从鸡蛋里挑骨头奈何鸡蛋只有一个,若没人愿意妥协相信纵成冤家亦得买那大大的床,否则床不够打怕也只能分房或同床异梦,呵呵…因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

金傲雪:“呵呵,这笑话确实有那么点冷,不过我暂时还没想那么远,只是离家出门我得找个可以信赖的同伴。”

刘二仁:“…仅此而已啊,唉,拜托你下次有话别说一半留一半,若这事嘛,呵呵,不清楚,因为我和他的之间一直都只有乏味无奇的竞争关系。”

金傲雪:“谁赢得次数较多?”

刘二仁:“你在意?”

金傲雪:“好奇而已。”

刘二仁:“这样啊,他很强我亦不弱,当然他之所以能全程领跑亦与地利脱不了干系,若在彼此皆陌生的地界谁输谁赢则不太好说,男人好斗其实与年纪关系不大,只是年纪大了想斗亦没那力气,感觉真像俩口子间的那点事。”

金傲雪:“你这人还要脸不,我这可还尚未出阁呢,说这些难不成你认为合适。”

刘二仁:“…呵呵,实在对不住啊,队伍上的那些个糟老爷们说话全没个把门,这近朱者赤墨里浸得久了自然更黑,总之理论上讲若只是路上缺个可靠的伙伴嘛,盗亦有道,应该安全吧,走了,哦,出于安全多观察一下更好,顺便帮我照顾一下这家里,爱你哟,加油。”

金傲雪:“…瞧你那傻不拉几的样,唉,果然是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事我干嘛要等你回来…有点意思。”

可惜就她这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想吊刘二仁这种专业夜猫的车尾直就和追逐那海市蜃楼没什么两样,而因此受挫的她有孙秀婉披着睡袍顶着刺骨寒风在门外静静守候较旁人先到一步的刘二仁却还得在寒风中苦苦的等,这亦惹不得谁,毕竟这些人中间没让他睡不着而令他彻夜难眠那人比他更受煎熬,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又贪恋相思泪,泪虽极苦易断肠暮暮朝朝仍神往,目之所向心之归处。

原本在这凄凄夜风之中心有所念确容易令人泪奔但偏偏这才刚被培养起来的情绪却被眼前正发生的一幕给逗乐了,刘二仁:“呵,你们这到底在干嘛呢,整个就群刚吃败仗的土鳖孙。”

林子豪:“啊…大哥,人家正集体梦游呢,五点还到这,因为害怕误了时辰我们几个可是三点出的门,这不但得早起还得带只秤砣去翻那永城的高墙,兄弟们险些没叫屠夫这木头给砸死,猪一样,明明知道自己不善攀爬还非放不下肩上那枪,这到底哪个缺心眼给这缺心眼配的机关枪啊!”

刘二仁:“呵呵呵呵…就是我这缺心眼给他个缺心眼配的机关枪,但我个缺心眼也没料到堂堂新六师会连把轻机都没有。”

李风古:“有虽是有,但就我们这些渣渣直连碰那资格都没有,就好像之前我做梦都想试试这带镜子的枪。”

刘二仁:“瞄准镜。”

李风古:“那不也还是镜子嘛。”

刘二仁:“…不,就根黑管上套俩玻璃,问个事,移动靶要怎么打才准?”

李风古:“很简单,眼看心算,除此之外风向风速以及空气湿度都得注意,总之没人能随便成功,靠的都是没日没夜的练,枪上吊砖能增加两手稳定性而冥想则能助人心无杂念,这种事急也急不来,一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便千次,养成了足够的肌肉记忆关键时刻自能一击即中,提前量谁都会说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刘二仁:“专家就是专家,对自己的要求真高。”

林了豪:“这里边可是有故事的。”

李风古:“想说便说没事你看我干嘛,如果我当年的失误能助他认清现实我稍微受点委屈又有何不可,世上没那免费的午餐,拿了这枪便欠下了债。”

刘二仁:“那还是别说的好,感觉就像是拔开别人尚未结痂的伤口再往里边塞盐。”

李风古:“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了,谁还能没个年少轻狂,不过当时的我直可用狂到没边来形容,那天我和家兄打人伏击,目标是一名经验老到的狙击手,虽然我们兄弟枪法皆属一流且还先机占尽但当时的我虽几乎佑计了一切却忘了风吹枝动,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疏忽,子弹射中树枝原本便有一定偏差何况人家还是高手,头虽是中了却只是擦伤而已,那家伙简直就是鬼现人间,我这都还没来得及退子弹人家枪便已瞄上了我而几乎同时家兄亦瞄上了他,离那么远我自无法瞧清楚他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我却清楚感受到他笑了,那是一种猎人锁定猎物时才会发出的冷笑,都还没等我品真那味人家便已将后跃射击收枪等一系列动作全给做完了,或许他并不知道被他打死的那人是我兄长,他只是想我一辈子都受那愧疚的折磨,可怜当时的我纯就在那等死,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过了整三年我才知道他的代号是鬼眼,日军中排行第一的狙击手。”

刘二仁:“那货根本就是显摆自个的枪法,不过他那样射击确比打移动靶还难,或许纯就是那传说中的第六感吧,因为如果他当时瞄的是你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去瞄令兄,你说错了,这种人不是猎人而是纯野兽,留你一命或许只是因为他觉着日后杀你或许能带出那惊喜,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独狐求败,此一类独狼若非情报准确及时你们兄弟根本堵不了人家,又没准他当时已然受了伤只是在那打肿脸来充胖子。”

林子豪:“又没准他当时枪膛里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这种时候自也只能放过胆早吓破的镖子而选择更具威胁的李风骨下手,照我看根本就是你们想多了,任务上那画相鬼来亦可对上那号谁知道是不是碰巧遇上高手。”

刘二仁:“应该不至于,若真是不入流的货色又岂值得派两名神枪手进行狙杀,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不直接派军队去围捕,除非是怕他与人接触放出什么旁人不该知道的事,也不对啊,狙击手又不是谍报人员,莫非是和不合适的某人上了床,家丑不可外扬。”

宋文礼:“咳咳,有辱斯文、狗血一地,当年的知情人全挂了,研究也研究不出个啥,我只好奇他个正规军为何会深入敌后,总不能是捞私活吧。”

刘二仁:“绝杀吧,也许是任务失败又不愿剖腹谢罪才整得如此神秘。”

宋文礼:“这种可能倒不是没有可能,但若没那板上钉钉的证据这种傻话还是少说为妙,言归正传,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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