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是贵人

怕死虽怕死但不是每一个空降部队都含着金钥匙出生,朝中无人不失职地位亦是岌岌可危何况这还是送人台阶狂踩,没有享受过权力带来的好处又岂会明白它的难能可贵,为爬上眼下这位置乐丰勤直都记不清自己遭了多少白眼受过多少罪,何况在有些人面前硬气远比服软要管用,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和赌博一样,且让对方认清现实更不敢乱来。

他有他的道理刘二仁自亦不缺无奈,原本无论路引还是身份证明他是一样不差,奈何事情办妥得回包袱却叫人放了鸽子,经过的即是安家的地盘那种于己于人皆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又岂能留下,烧时挺爽悔亦无用,但现在事情既然已闹到了这份上有些事自亦无需再瞒,刘二仁:“路引我虽没有但我有电话号码。”

即有了回旋的余地自得赶紧将怯意尽收,乐丰勤:“电话号码,李主席还是徐司令?”

刘二仁:“都不是,张公馆。”

虽是有姓而无名但能称之为公馆的地方可并不是很多,正因攀不上贵人而纠心的乐丰勤又岂能少得了心动,当然心动之余更想赶紧知道命里那贵人具体贵到什么程度,乐丰勤:“但不知是哪的张公馆。”

张家人刘二仁可就认识那么个张展鹏,所以此时人在哪他真得好好想想,刘二仁:“…自然是南京的张公馆。”

乐丰勤:“南京的…莫非你这张公馆里住的是张参议?”

刘二仁:“说名字,和他并不是很熟,只见一次聊过几句,有什么事都是我老大给安排的。”

老大二字平时是挺炫但此时却无异于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不过失望归失望乐丰勤却不愿就此死心,乐丰勤:“张展鹏?”

刘二仁:“对,就是这二货,王八羔子,耍到我一愣一愣,回去定要找他好好算算这账。”

这话除不大好听更是匪气十足,除此之外亦令人摸不清那头脑,明知对方来头不小还敢如此张狂要么就是不知死活要么就是老大的来头比参议更大,总之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宜撒破脸皮,都用请的手势了刘二仁自亦不好再拿刀架人家那脖子,不过看着断枝发呆的熊人接下来露的这手直就连刘二仁亦是始料而未及,刘二仁:“没病吧你,人家地里长得好好的没事你拔它出来干嘛。”

熊人:“仁叔,架不打了?”

刘二仁:“…甭理他,故意气我的,差不多干架那会没见这积极,说白了就是怕挨枪子。”

心直口快的浑人有时亦能说出发人深省的话,熊人:“说的好像叔你不怕死一样。”

怎么说都是错自不如全当没听见,熊人插回去那树还能不能活刘二仁亦无心去想,因为就他这么个插法生命力再顽强亦难逃那完了完,至于两边压道的民团,只要他们的枪不乱指刘二仁亦懒去搭理,现在的他可有很多事需想,除了张展鹏这上班的钟点在不在家更得想想头一句说些什么,毕竟两人并不是很熟,不过电话乐丰勤虽给要了接电话的却不是张展鹏,福伯:“张公馆,找哪位?”

宰相门前七品官电话乱打亦不饶,若说出的只是个名字人家怕是想都不想便会挂了电话,真要是那样刘二仁等人接下来的处境可有些不妙,刘二仁:“废什么话,把张展鹏那小兔崽子给老子喊来听电话,否则他老板我老大会很不高兴。”

虽认定是恶作剧但这电话福伯倒还真是不敢乱挂,身为张家的老人张家不为世人所知的那面自也多少知道一点,福伯:“…您…稍候。”

稍候其实亦不过是一分来钟,但刘二仁虽知道张展鹏人在南京却不知道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个少爷还在床上赖着,清楚被扰又哪会有什么好脾气,张展鹏:“你谁啊,还我老板呢,这世上没人能做我们张家人的主,滚蛋。”

刘二仁:“敢挂我电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亏你还有脸发脾气,得你老哥关照我这命都快丢了。”

忽然变声虽令熊人等人大吃一惊但他们吃惊再大亦不如张展鹏受得惊吓大,张展鹏:“闹半天原来是你仁哥,冤枉啊,活是老板给安排的即便现在我亦仍是全不知情,何况我给你订的还是豪华包间,说吧,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到底什么事?”

刘二仁:“晚,呵呵,这天才刚黑没一会,遇上点事,具体什么事我水方便说你也别问,总之身份证明一类的全叫我给毁了,原本这路卡要闯也不是不行但若因此被人围追滥捕丢了性命则不大划算,要不你老哥给想想办法。”

张展鹏:“唉,就这点事,以后这些事你直接找福伯不就好了,他知道你是谁,呵呵,我老板的小弟,亏你想得出来,除了这些还需要什么,车、钱、枪、女人,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力到。”

刘二仁:“这点我信,差的只是何时何地,若是可以钱、枪、车现在便给我弄点过来。”

张展鹏:“可以。”

刘二仁:“…再见,真没礼貌,再怎么也得问问我在哪嘛。”

乐丰勤:“这事倒还真是用不着,如何不济人家张参议亦在情报部门兼着差,倒是您想要的钱、车、枪,若不是什么天文数字我这都可以帮着解决。”

就算是套交情亦有技巧,想攀的虽是张展鹏那高枝但若是直接把交情送上门人家根本不会搭理,而借刘二仁这跳板虽较委婉但成功机率反而更大,不过车是货车尚还好理解其它两样则令人不太好意思,刘二仁:“谢谢好意,但钱有这一条就够了,至于这m1911,枪虽确是好枪但且不说它不便宜点45口径的子弹亦不大好搞,真要是有心人手一把中正就好,通用合用才是硬道理。”

说白了不是枪不好而是量太少,但中正的难乐丰勤都尚未想到要如何解决张展鹏的快递便已送抵,乐丰勤:“秦副官,您这怎么还亲自来了?”

秦川:“那有什么办法,司令亲自下的命令我纵有天大的胆亦不敢懈怠,这位便是刘老板吧,满满一车全是我们司令的意思,还请笑纳,您给掌个眼,来人,开箱。”

表面上秦川确是徐司令的副官但这年轻人身后的家族在这地界可直与土皇帝无异,而膝下无子的徐司令亦一直拿他这未来的半子当成接班人来培养,所以他这与其说是听令行事倒更像是巴结讨好自个未来的老丈人,若非亦有那心凭他的家世背景无论到哪都不会只是个小小的副官,十万的热度亦化不了二人中间那道冰冷的墙自也只能在别处下功夫,不过平日里唯令是从的秦川今儿这差办得可不是很乐意,好不容易才得佳人赏脸乡间共游却不料这屁股都还没坐热乎便又要跑腿,如此心情又岂能愉悦心情欠佳自是枪再多亦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万国造,刘二仁:“哗,长见识,没想到m1还能这么改,不会炸镗吧。”

秦川:“哎哟,看不出还是个行家,可惜只是个半调子,这根本就不是m1,仿的,但我家这高仿货售价可直比原装还要贵,因为这车上所有的枪都能使用7点61毫米口径的子弹。”

刘二仁:“对,我确是个半调子,既然子弹都通用枪搞这么杂干嘛。”

秦川:“自然是需求不一样嘛,好比你手上这高仿m1,在这枪上我们家可花了不少的功夫,可惜初期生产的一百支直到现在才卖了一半多点,至于为什么,就算是通用的7点62毫米口径的子弹亦经不起那些大头兵紧张过度的抠抠抠,拉枪栓麻烦虽是麻烦但起码不会出现同一把枪射出的五粒子弹全打在同一人身上,打仗原本拼的便是消耗,一千人的队伍每人十发子弹那便是一万发,而这年头一仗下来又有几个新兵能成老兵,最好卖的反是这土到掉渣的汉阳造,便宜,这些即是礼物亦是广告,日后若有这方面的需要尽管找我秦川,九九折,差的不是钱而是情谊,长长又久久,多好。”

奸不奸商日后皆有可能再见难听的话自不便乱说,因为奸商口风反比那些自诩的良心商人要严实,不但口风严实更明白什么该问什么时候得装糊涂,干的即是高风险低收入的白案刘二仁自得不时找枪械一类的行家咨询,好比眼下他就有些不明白,刘二仁:“不好意思,这几粒子弹算是几毫米口径?”

也就他眼毒才能瞅见这几粒卡在缝隙里的牙签,但这显然只是秦川火急火燎造成的失误,秦川:“这不是子弹,即进了这箱便算是赠品吧,别看它小它可一点也不简单,正因为它小平日里藏哪皆不易叫人寻着,真要是遇上意外摊上那捆绑诱惑只需取出并将弹头逆时针方向旋转然后一拉,原理和手榴弹差不多,区别是它不会炸只会喷出细细的高温烈焰,至于为什么要卡两绳中间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刘二仁:“确是无需,虽说这功能于我用处不大但用来破坏别人有钥匙的锁倒是不错。”

秦川:“嗯,英雄所见略同,只可惜温度不够,镊子轻轻一夹便能把事给解决了,十块大洋去找人家一时的不痛快倒也只有你我一类才想得出来,同样的事其实一块大洋能玩数十次,拉炮,篓试不爽、次次都跳。”

刘二仁:“然后呢?”

秦川:“什么然后,他管家我少爷又能有什么然后,来回家里的那些钱早晚都是我的早给迟给又有什么区别,我这人从不会强求别人干自己不愿干的事,看谁耗得过谁呗。”

刘二仁:“哦,难怪这车上直就连一个大仔都没有,就说老张办事没那么不靠谱。”

秦川:“这不也是为你好嘛,若没这高仿的m1就你这一类门外汉遇上土匪怕直连打第二枪的机会都没有,要搞的即是好东西又岂能不给人一点好处,至于剩下那点,这排场这声势,他们虽说是自愿但事后总得请人喝口酒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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