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有所长

实际上这地方又哪能没人,占地数百亩的老旧建筑就算结构并未受损亦仍需进行修补及打扫方能住得了人,三日之后新主人便要入场此时修缮工作自已进入了尾声,而看到管事和下人那一天一地的伙食标准刘二仁下定决心必须要搞它一搞,当然正式入场即是三日之后再急亦不急这一时,毕竟有些事若不解决后果将相当严重,凡事皆为双刃剑,事若是叫他给解决了那些个地主老财的损失亦会相当严重。

来日方长又何必纠结于自己这一时的鼠目寸光,反倒是这些人的为富不仁令刘二仁去库房拿东西全没觉着良心难安,嚼着肉干迎着微微的晨风用毛笔画任谁都能懂的地图原本是挺惬意但当要将同一张地图重复画上数百次则令人能从中挑出千百种毛病,何况曾云帆之前安排的那些训练课程只是令刘二仁摆脱了文盲的队伍,钢笔字都尚写不工整这毛笔自是抓得更为别扭,不过就在他恨不得要撒纸的时候上游那边却传来阵阵哗啦啦的水声,将画图的地方选在这可只是因为此处够清静但他却忘了喜欢这种地方的并不止他一人。

紧赶慢赶将东西收拾妥当潜过去一看他却直有些哭笑不得,闹半天这不过是某家的小姐闲来无事跑来打水漂,即没有随从亦没有笑声这妹子就这么不厌其烦一个接一个的打着,与其说是打水漂倒更像是发泄,一通发泄之后翻看那信倒是即方便自己亦方便不远处的刘二仁,李思慧:“唉,像我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就算离了家又能去得了哪呢?李思聪你个王八蛋、骗子、小人…”

絮絮叨叨骂了老长一串尚不解气但她接下来搬起的石头未免有点大,结果气没撒成反溅了自个一身的水,她宝闹得直就连接受过专业培训的刘二仁亦没能忍住笑,李思慧:“你到底…是人是鬼…不出来我可要喊人了。”

别说无惧她去喊谁就算她想去喊亦得看刘二仁愿与不愿,但即自觉丢脸又岂会让她轻易离开,光天化日胡说八道虽很是没品但只要有人肯信愿信便是有品,即是光天化日问是人是鬼自得在这方面下功夫,刘二仁:“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弱点虽是抓了个正着但今儿这戏份显是过了头,这头鬼话都还没说完那边的李思慧便已开始晃悠,晃得几晃更是豪不犹豫便一头栽倒,意外成这样刘二仁又岂能不为之呆上一呆,不过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怕成这样又岂能无因,而无论曾发生的是什么皆与此间之事皆息息相关,这种时候泼冷水不但能增加恐怖气分更能节省时间,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凉风又阵阵,刑讯逼供的至高境界便是啥也没干嫌犯便不打自招,当然这也是压抑已久的李思慧迫切需要宣泄的缘故,李思慧:“平叔,对不起平叔,但我是真没料到父亲会为芝麻那么大点事而把您给活埋了,都怪我,若不是我想瞧那新鲜您亦不会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当时藏身于暗处的我其实是想劝来着,但我更怕自己亦会跟您一样被活埋,啪。啪。啪…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用…都是我的错。”

真要是任由她继续沉沦其中纵是不疯亦可能落下痴呆那病根,冲发一怒为红颜、该出手时便出手,刘二仁:“哭哭哭,哭要是能顶个屁用遇事又何需运筹帷幄,事即已出应究其因而非徒伤感,否则你那平叔才真叫死得冤呢。”

这么个吓法真是丢了的魂亦能寻回,李思慧:“你…你。谁啊?”

刘二仁:“鬼,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即住着神亦藏着鬼,心向光明自能得神仙庇佑反之则只能夜夜与鬼同眠,事后论事虽于事无补但至少能给逝者及自己讨个说法,给,瞧瞧,你爹不是好东西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原本刘二仁取这地图只是为了一探真伪却不料接过地图的李思慧看后却是一脸的迷茫,李思慧:“这是我家这老宅的路线图,你是劫富济贫的梁上君子?”

刘二仁:“你们这些个文人雅士可真无聊,贼便是贼还非得弄成个什么君子,你看我像嘛,至于劫富济贫,我始终相信能改变命运的只有自己,这其中我顶多亦就动些手脚,倒是你那为富不仁的亲爹嘛,种善因得善果他种下的即是恶因自也只能自食恶果。”

别说正值气头上打小便是李平看着长大的李思慧原本对李笑天那常不着家的爹便没什么感情,再加上之前闹的那出自连过往仅有的那点情分亦成了泡影,李思慧:“无所谓,这种毫无人性的家我老早便已呆够,他即不仁又岂能怨我这女儿不孝,你认识去苏区的路不?”

来了这么久又岂还会是当初那一问三不知的小天真,刘二仁:“又是共产党。”

朝思暮想之事忽然得到回应又岂能不心心念念,李思慧:“怎么,你见过共产党,告诉我、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有此一问自是并没见过那正主,若在大城市这苏区二字尚可归类为道听途说但在这讯息闭塞的边垂小镇则令人不免要深究其因,刘二仁:“说说倒非是不行但在我说之前要不还是你先说说自己是如何迷上的共产党吧。”

李思慧:“没什么,大哥睡的那床他自己在底下掏了个暗格,他打小便喜欢把重要的东xz里头,这秘密家里除了我没人知道,早俩月他放假回家我偷看了他藏那里边的日记所以才知道苏区是个人人平等不分贵贱的自由国度,该你了。”

如此倒提起了刘二仁对此事的兴趣,以全不一样的角度去看同一件事非是看不清道不明而是身在山中难观全景,刘二仁:“其实共产党是怎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脑子一时没能转过那弯可并不代表人蠢,只是有些人藏得极深轻易不会显山露水,李思慧:“那油盐不进的老好人能有什么看头,这次老头子要剥夺那继承权他居然依旧是爱搭不理,仿佛这世上的一切皆与他无关,也不知道说他是自命清高还是根本不在乎。”

刘二仁:“是傻,他应该是觉得那带血的钱不干不净污了他的崇高信仰,而其实他没想过无论钱的来源干不干净都能让人活命,和人一样共产党亦分很多种,你哥属于那种完美主义者而我见过的那位嘛,嘴里虽没有什么大道理但字字皆能暖人心扉,那才是深入骨髓的信仰,我这人即不信神亦不信鬼但我欣赏信仰纯粹的人。”

中国文字搏大精深纯粹更兼具褒贬之意,李思慧:“共产党宣言我亦曾拜读,但不知你这说的信仰纯粹有何所指。”

刘二仁:“有何所指啊…他本人便是一部能走会跳的共产党宣言,这样的人令人踏实,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样的话可很容易令人误会,李思慧:“哦…难怪信仰纯粹,原来你说的那位是个长相标志的漂亮小姐姐。”

误会虽闹得有些大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根本没必要歇斯底里的大呼小叫,刘二仁:“呵呵,那老哥哥就算再年轻个二十岁他也变不了那漂亮小姐姐,同是天涯沦落人是因为当时我们在同一间牢房里关着而相逢何必曾相识,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他是不是叫那名,即便如此我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依旧无怨无悔,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才是真情,行吧,反正你说的苏区我亦想去转转,今晚子夜不见不散,不过此行我只带兄弟不带女生,倒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女生,游走于这官匪一家的地界谁又敢说自己一定安全,只是你们女生需担的风险更加些,其实初次见面你对这世界再失望亦不该轻信于人,这毛病若不改改拜托别来拖累我。”

遇事虽还算精明但感情方面刘二仁到底还是嫩了点,到底是纯粹的信仰还是坚定的信念李思慧虽分不太清但刘二仁说得头头是道她自是对之坚信不疑,此无异于黑暗之中见明灯迷雾环绕狂风起,即被视作指路明灯又岂能少得依赖何况容貌清秀的刘二仁不但看着不像坏人且亦符合李思慧的择偶标准,这于心陷迷惘的李思慧而言而何异于天上平空掉下来的依托,至于莫名被人当成依赖的刘二仁,管这挡子闲事的他只是怕眼前这漂亮妹子会因为自己的视若无睹而一时想不开将自己给逼上绝路,其实这事倒也还是真不太好说,想要离家出走却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来这河边原本就那么点意思,若非刘二仁出现及时调解给力这会李思慧怕早已在河里泡上了脚,其实是不是救人于苦海亦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现在迫切需要个善使毛笔的主,别看他之前地图画了不少但其实没几张能让自个满意,连他个学过几天专业制图的都看不太明白的地图又何能指望扁担倒下是个一字的贫下中农同志依图寻路。

让合适的人干合适的事才能显成绩见效率,依李思慧这标准版的提笔方式地图画得再次起码条理清晰简单易懂,何况这李家用来忽悠旁人的地图原本便是李家祖上留下,如何不济人家打小看的是正版画工再差亦差不离,而且以她小姐那身份尚还能找到些嘴严手巧的小伙伴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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