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案

曾云帆答应的事即已办妥自无论事情再苦再累再难刘二仁亦只能咬牙死扛,这也就是为什么二人间的协议全无需书面上的只字片语,就是眼下这坑陆遥要求的尺寸不但大且还很深,一个人就算没日没夜的干没十天半月根本干不完,而人家对此似乎并不是很急,除每日定时定点送吃送喝几乎全没瞧过工程进度,即是下马威自不仅仅是挖个大坑辅块板那么简单。

无论多久该来的亦终究会来,而令人跃破眼镜的大多自己都有份参与,按理说刘二仁挖的这坑里要啥没啥绝不至于人掉下去立马便晕但事实是这十来人的队伍集体往里栽却直连嗯哼都没声,至于神出鬼没的陆遥则一如既往能给刘二仁以惊喜,陆遥:“怎么样,我们的人办事效率还算不赖吧。”

目标虽已明确但弄这些人目的何在刘二仁则是想破了脑袋亦串不出个子丑寅卯,刘二仁:“效率虽不错但这局布的有那么点莫名其妙,下一步总不能是挟持人质往那毒窝里闯吧,真要是那样只怕是人尚未离近便已被打成了筛子。”

陆遥:“自然不会如此草率,领头那少爷不与你身形相当嘛,安小帅,他的那些陋习相信没有资料你亦有何耳闻,要模仿这些军阀家的公子哥儿直就连猪都能轻松办到,来回让他这类人活着原本便是为祸乡里,事后脖子一抹全不会有半丝良心不安。”

军阀家的公子可并不代表便是少帅,安小帅这人不但好吃懒做且十里八乡没被其祸害过的姑娘屈指可数,若非品行如此出众凭他个名不见经传的偏房所出又岂能上得了教材目录,但在这异国他乡用上这课堂所学还是令人觉着不可思议,人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相应的后果,不过大名鼎鼎的安大帅让自己个不成器的儿子接手这要命的土货买卖别说刘二仁觉着奇怪直就连艾龙这边亦有些措手不及,要不是同行的跟班大多都脸熟只怕连人家的门都进不了,化妆后即连自己人都能瞒过更何况艾龙这些生面孔,能瞒过自己人自是因为同行之人对于这见着女人脚下便没了力气的浪荡公子哥原本便懒于搭理。

一点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能说破了大天的人自无论说出什么污言秽语都不会有人给当回事,与会之人虽有不少但随意成他这样的却没有几个,而虽是人人憋火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艾龙这边死忍着没发作是不愿得罪最大的客户而其他人则是惹不起安大帅那尊佛,会都还没开屋里便已闹得沸沸扬扬自是能来的都会瞧个热闹,闹出这动静刘二仁自是为了更好的拍那照片而某些人任由他胡搅蛮缠则是别有用心,刁钻的角度合适的时机要命的箭却并没要谁的命,按理说这种地方无论伤的是谁大言不惭的家伙都会被立马制住但偏偏受伤那其貌不扬的老人家手一扬一票凶神恶刹的杀手立马便又成了喜怒不言于色的摆设,心血来潮的随口一说居然应了验明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笑的刘二仁又哪能忍住。

伤的虽是胳膊打的却是脸,在自己的地盘叫外人给伤了却直连对方的影子都找不着,且不说刘二仁这笑的不是时候他一抬手刘天龙立马中箭原本便解释不通,一边是不想撒破脸皮之后礼貌的请而另一边则是职责所在意思着阻拦自是请的更为占优,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安小龙就是个欠收拾的二世祖,何况他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若不遭些皮肉之苦日后与艾龙间的土货生意便再难继续,揣度上心很多时候会发生马屁拍在马脚上的尴尬场面因为事情往往不会按料想中那般发展。

这只有外伤全不伤及五脏六腹的鞭刑刘二仁自能忍着不喊但现在的他扮演的可是从未遭过这罪的二世祖,如此自得喊声比鞭声更响骂声中夹杂着接连讨饶及咒骂,来回亦不外乎小爷挨过了这坎定叫你们不得好死,当然中气再足亦需当收需收,身形无论多相似安小帅亦没他这体格,秦威:“嗯,小鬼头,你啊,就是欠调教,别说你就算你家老爷子过来亦得喊老头子我一声威哥,今儿若不是碍于你家老爷子那面子凭这挡子事就算将你大卸八块亦不为过,比起你家那滑到流油的老二你确是上不得台面。”

为的即不是收买人命自有个中场休息,但这样的鞭刑真要再来上一轮刘二仁自觉血不会止不住的往外吐,而就当时的生存及医疗环境这制土的十之八九亦好这口,不比烟馆此处的大烟枪更喜欢纯天然的原味,或者说如此抽不会有那么强的依赖,只是烟烧过半正爽的时候这简易刑讯室的家伙居然有一个算一个集体去找了周公,陆遥:“还在那发什么愣,赶紧帮忙。”

这不但肩上扛着个大男人的妹子打哪冒出刘二仁一无所知自己身上的绳子何时解开更是莫名其妙,身上的束缚即已成过往如何不堪他亦比扛人而来的陆遥要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听话脱下面上衣物的刘二仁哪能料到直将人当成娃娃来摆弄的陆遥不但将一身的鞭痕依样画了瓢更能精准让安小帅实际定点自然死,再多疑问此处亦非说话的地方,但紧随陆遥自门缝里一闪而过的他十分肯定自己并没眼花,不过夜幕之下即便夜能视物要跟上老马识途的陆遥他依旧得全神贯注,无论多能耐此时的他亦一身是伤,一个不走运行差踏错立马便会伤上加伤生出那掉队的危险,一身的血腥即便不掉队亦会遭人嫌弃真要是掉了队岂不叫兽群追啃到骨头都不剩。

如此急速奔跑着过了几山又几坡陆遥终于停下了脚步,而这应有尽有的洞里洞虽应是常有人进出但地上除二人新留下的脚印几乎全无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其实就算山洞没这两道急转那位于悬崖峭壁上的洞口亦非常人能至,但累虽是无人例外看着刘二仁那一身早好大半的伤正忙着往火堆里添柴火的陆遥依旧忍不住要抽点时间来问上一问,陆遥:“你到底是什么?”

直就连人都给省了自是全没拿他刘二仁当成人来看,不过此事就算实话实说亦能服众,刘二仁:“没什么,只是有那么几年吃没好吃只能野菜灵药一钓烩,火都没有自是足够新鲜,曾有那么几次我都认定自己肯定会被毒死,结果惨死未果亦只能顽强苟活,但比起我那寸草不生的故乡就算被毒草毒死至少也不是饿死,连草都没得吃才知道什么叫一无所有,不过这丛林里的毒虫叮我咬我只是会醉而不会死,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死便得好好的活,当然怪虽是怪了点但像这种伤及筋骨的伤仍必须上药包扎才不会留下隐患,话说我们这小队到底有几个人?”

为此陆遥虽全无隐瞒但能叫人着急上火的话往往都是实话,陆遥:“二人一兽,除我这主杀的红案还有你刚才看到的那清道夫,而你这样的新人说是兽已是给足了面子,在我们那寨子十二三岁的小屁孩都比你身手好,怎么说呢,六岁的第一轮淘汰会刷掉八成,十三岁的第二轮选拨淘汰率是百分之九十,当然为求公平第一轮被刷下来的仍有资格参加第二轮选拨而第二轮选拨则是终选,至此便只有淘汰而无新进,虽说百年前亦有人不愿继续这样的生活但出去闯荡的要么宁死亦不愿再回寨子要么客死他乡,我们毕生追求的荣耀你们这些外人说了也不懂,话说你即没有我们这种根深蒂固的信仰懂的亦不少,干什么不比干这好。”

宁死不归的下场自亦只能是唯死无它,而比起陆遥这些打小便时刻准备着的丛林杀手只短暂培训了小半年的刘二仁确是不太够看,但无论差异如何之大答应的事依旧还是得照办,刘二仁:“没办法,欠了你们老板的人情债,不过有些人认识虽不久…真是的,话到嘴边却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应该是他那毫无掩饰的真情打动了我,打记事起我便是一个人,或许是忽然有那么个人以真心待我吧,即为此许下了承诺自无论多难都得坚持到底,但红案和清道夫,怎么想怎么不搭调。”

陆遥:“搭不搭调无所谓实用就好,像你这种白案六年之内要么完蛋、要么被淘汰、要么能晋升红案,而清道夫,有些人能一步登天有些人一辈子也达不到那高度,我哥哥为了坐上那位置便赌上了自己的整个人生,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图啥,当然我们的任务亦并不一定非得见血,原本此次的任务便只需离近点个相拍个照,结果盯了三月的梢忽然有人高价要那小色鬼的命,若不是要顺带将他给捎上这任务早就完成了,干我们这行唯一的好处是无需违心,不想干的话就算接了任务亦可推掉,代价不过是期间掌握的资料必须无偿献出,说句实在话,这单活有你不过是多个人分钱及干更多的活,就说怎么忽然塞我们个啥也不会的白案,原来是想取而代之。”

曾家有没这想法刘二仁不太清楚但刘二仁自认没那能力,不过这种事解释多了反显欲盖弥彰,这种时候想到什么说什么反是最好,刘二仁:“应该不是取而代之而是嫌我太弱难以满足他们的需求,现在想想之前那口头协议实在有些笼统,可惜我即便想破了脑袋亦斗不过曾家的那些老油条,全不按常理出牌,我现在直都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没错直接冲进去亦能将牢里的人给救出来。”

红案虽是主杀却亦负责剖析得失,陆遥:“怕是不行,凭你的能耐从地主家的私牢里救出个把人便已是极限,府衙那些牢狱层层戒备你这计、药、毒、迷无一擅使去了也只有挨枪子的命,认真说来就算白案你都尚未达标,且不说你易的容勉强凑合单是人物的心理捕抓便已是零分,像安小帅那种好色之徒大场面虽是见惯却极其惜命,就算他老子兵强马壮亦是远水难救近火,何况那些同去的随从对他是没个待见,扯嗓门壮声势亦分个场合,若非人家家世背景在那摆着你这条小命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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