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是故人来

一套李家拳李彪分作几段仅花半日之功便全未重复的由头至尾演示了一遍而接下来数日个不负责任的师傅则耍着太极只看不教,但二人间即无师徒的名分白捡了这天大的便宜刘二仁又岂能少得了那三跪九叩,如此懂事倒非他悟性通天而是新任狱霸的特殊福利,能当上这狱霸除明枪暗箭皆无人能伤其丝毫之外亦离不开李彪的打点,否则凭他又岂能顿顿皆混到旁人手里没有的白面馒头,不够吃那会尚懂分享多到吃不完自更是见者有份。

武德除言传身教亦与自身人品息息相关,真要是不达标刘二仁怕到的不是狱警专用的浴室而是刑场,不过就算洗干净了身子换上了新衣蓝衣社的秘牢所在他依旧不配知道,但被人推下车的他摘下黑巾却没料到自己会再回起点,而正当他看着那早已被收拾干净的街道发呆的时候却没来由的忽生警觉,冲他下黑手的几人可绝非泛泛之辈,第六感强势如他亦是在匕首近在咫尺方觉危险降临,一击不中这四人更是倒飞如电四散而去,张展鹏:“滋,呵呵,师弟果如师父所言,确是个练武奇才,刘二仁是吧,我是你师兄张展鹏,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

这自豪车里钻出的师兄不但话里暗藏杀机且派出的人亦全未留手,杀心即全无掩饰自是稍有不慎小命便会交待在他手里,但若为的只是杀人人家根本无需用匕首一类的短兵器,人生的至高境界除揣着明白装糊涂更还有一脸天真扮傻子,刘二仁:“张师兄好,饿。”

拿这一套对付天真烂漫的楚灵儿自是绰绰有余但张展鹏不但是将门之后更是练武奇才,所以对付刘二仁这一类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他直连计谋都懒用,张展鹏:“无论你这想表达的是师兄好饿还是饿我张家的饭都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师弟又如何,追不上我这车,饿着呗。”

让两条脚去追四个轮子又何止是难为人那么简单,凭张家这车及其家族势力街上人再多最低时速亦至少是五十多公里,但张展鹏今天也算是惹错了人,得那桃相助刘二仁早已是今非昔比,五识六感直就比野兽还禽兽,置身高处辩明方位车开再快亦有迹可循,如此虽无能后发先至但至少不会跟丢,不过装即只会叫人瞧不起全无半丝益处自是跑远不如慢慢的走,除此之外走门更不如翻墙爬窗,来回蓝衣社那边的记录他十有八九是个专走空门的小贼,进入了角色方能更好的入戏,至于乘机开溜,一是他没本事逃离这陌生的城市,二是滴水之恩当报以涌泉。

自楚灵儿那学了那么多的阴损招不用多可惜,要想不被重视得装低调而若想事有所成则即不能无能亦不能无所不能,意思了就是令人觉着自己能够任意把掐,而能到现在只能说明自己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对方惦记着,此一类事若急只会是越急越撞鬼,但一心想要克制的刘二仁却不料偷吃的时候顺来的这杯香香的水后劲如此之强,不过从未曾饮酒的他一杯先倒也正常。

但若非他一头栽倒在地张展鹏以及那些保镖直都不知道他进了屋,如此张扬跋扈的张展鹏自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一路都是大风大浪又岂能叫这点事震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只是发现那价值的往往不是自己,叫好的人越多说明越适合干某一类事,而若是挨骂的口水直能当成水来喝尽早转行才是首选,好比有些天才生来便数不清数而有些天才则是再怎么练亦仍是口唇不清,当然有些神人凭厚颜无耻仅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便能混得风山水起,千穿不穿马屁不穿而酒后除可能乱性亦很容易叫人套话,可惜谍战经验无限接近于零的刘二仁知道的直还不如他那个人资料上全乎,张展鹏:“还真是北梦里,先生,您早些年游历四方可曾到过这北梦里?”

能令张展鹏毕恭毕敬的这位先生单论长相可实在不咋滴,或者说他长着一张令人极易遗忘的脸,至于这是真容还是假貌别说张展鹏个小辈直就连他那老子亦不配知道,先生就是先生,多问一句都会挨那家法,此一类自古延绵至今的关系虽是主仆但具体谁主谁仆至少现存的张家人已无从考究,当然能得先生全程指点的如何不济亦得是同辈翘楚,至于先生是翘楚还是拖油瓶则需烧黄纸安天命,而张展鹏这平日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先生可亦有这掉链子的时候,曾云帆:“不好说,单是这北便包罗万有无所不含,好比江北、河北、山北、城北、镇北,甚至北坡亦有可能,而此子偏偏除了地名啥也不愿透露,即纯就是个生瓜蛋子只能说那是个他死亦不愿想起的地方,不过你这直来直去的脾气真得改改了,胸中全无城府又何来那莫测高深。”

张展鹏:“城府,就他也配。”

曾云帆:“对事不对人,细节决定生死成败,如今这乱世手里有财而无权可极难持久,花钱买来的官震得住是龙震不住则只会被人鱼肉,别忘了你我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敢说这话自还有后手,只是那后手张展鹏若不争气只怕是没命见识,张家人真要是主子那这主子活得倒也挺累,不但心累且随时都可能丢命,小家族为求中兴可不择手段而大家族为经久不衰则直能泯灭人性,看似残忍却亦贴合自然界的优胜劣汰,否则张家又岂能逃出富不过三代那宿命,但推翻祖训的张家尚能传承多久则谁也没谱,这人吃人的世道若以不变应万变那祖训尚能维持张家人又岂会铤而走险。

而相较于这些隔日才酒醒的刘二仁自还是更关心谁给自己换的衣服洗的澡,信奉无用之人没有存在的必要的张家人论收买人心倒确是有一套,此时舒服躺在榻上的刘二仁可直有五名妙龄女子一旁伺候着,二女打扇三女则分上中下三段轻轻按着,此三女不但容貌更俏且按摩手法亦相当专业,如此待遇对于只享受过万人拳脚按摩的刘二仁而言又何异于天堂,这种时候与其较真于那些问亦未必会有结果的些未小事倒不如利用这空闲好好想想之后要如何应对,毕竟照楚灵儿的说教享受的待遇越高便越显离死不远。

不过服侍他的虽是五女柜里的那些红绳可能传递无数讯息,但有些福利可尝那鲜而有些福利刘二仁则怕自己无福消受,洗漱一类有人代劳倒还罢了但这嘴儿喂食别说试他光是想想亦觉脸红心跳,在那鬼地方与楚灵儿独处三年可亦还没发展到这地步,而高品质服务从来都不是千娇百媚而是绝对服从。

练武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动习惯了忽然睡过头自是浑身不舒服,一切尽在掌握是自信而一切尽在别人掌握之中则不免会细思极恐,虽不清楚院里这些调息方式各异的练家子等的是什么但刘二仁知道他们的出现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怎么想这许多武林高手聚集为的亦只能是那套近战无敌的李家拳,但此一类事倒还真是经不得那推敲,即是同门师兄弟李彪只演练过一次的李家拳张展鹏那师兄自也只瞧过一次,找来这许多的行家里手自是为了去伪存真再一一对比以拼凑出一套完整的李家拳。

真要是让张展鹏这奸计得逞刘二仁又岂还有那存在的必要,而一旦有用变成无用为保欺师灭祖的丑事不外泄别说师兄弟即便亲兄弟亦绝对是当舍便弃,但就算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啥也不干亦是不行,若真要是那样活着绝对比死还要难,即非犯贱又何必给自己去找那难受,手上一套慢到不能再慢的太极拳而心里练的却是险中求胜的李家拳,仅是如此又何异于自找没趣,上午下午拳各耍一套搞得整个就和记忆重组一样无论旁人信与不信总之刘二仁自个是信到了九成九。

如此拖时间想办法的点子虽确是不错但一山更有一山高,或许是刘二仁几日来的表现令人失望不但服侍的人越来越少伙食待遇亦越来越差,而原本某些人要来无论这屋里有人没人都一样,之所以拖到这会自是为了稳中求稳,曾云帆:“别装了,知道你没睡,随我来。”

话是不大好听但却是怎么听怎么令人觉着舒服,但同时这久违的亲切感却亦勾起了刘二仁本欲藏于灵魂深处的记忆,痛苦逼人负重仍不断前行而仇恨则令人无比强大,而只有痛苦却尚不知道该恨谁的刘二仁则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生离此地的机会,真要是耽误在这无论寻人还是亲仇皆无异于痴人说梦,且曾云帆他虽并不认识但论气度及派头张展鹏可根本没法比。

最为恶搞的却是张府的暗门秘道如今尚还知道开启之法的却是曾姓人,无论身处秘道还是洞府皆能将外间之事一览无余足可见先人智慧之高,或许是因为这里边光线较暗星火之辉亦可令满室亮堂,但设计再精妙亦不如曾云帆提下来这话提神醒脑,曾云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我们故乡那边的建筑还不都是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皇城以西的北梦里,老地图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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