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万！”顾杉死里逃生，如看见救命稻草般激动，并没去细想他一个普通司机，怎么能一击将人砍晕。
“顾老师你没事吧？”双手自然地搭上顾杉肩膀，小万心中闪过一丝隐秘的喜悦，他终于在顾杉面前，展现了自己有力量的一面。
他们把主任的立领衬衣翻下来，看到他的后脖颈上，果然有一个代表墟底监狱囚犯身份的菱形烙印！
主任被送到警局，审问一夜，都没有得到有关顾明正失踪的线索，审问室门被拉开，带着宽沿制服帽的警察伸个头出来：“顾医生，诺曼要求见你，你看方便吗？”
审讯椅两边的把手上，牢牢锁住主任两只胳膊，椅背上有根皮带，向后束缚住了脖子，使他整个人被迫坐得笔直，即使听见顾杉进来了，也只能转动眼睛，用余光去看。
他现在受制约的样子，让顾杉感觉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囚犯，而不是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医学前辈。
“告诉我，父亲在哪里？”
“他的失踪与我无关。”
看他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顾杉又气又急：“你要是不说，就准备到牢里过一辈子吧！”
“你自己想想，我承认自己是诺曼这件事，就足以被执行死刑，如果我真的抓了你父亲，还有必要瞒着不说吗？”
审讯室里沉默下来，顾杉承认他的话有道理，既然在这里得不到父亲的下落，她也没心情再耗下去了，拉开门就要出去。
“等等！帮我办一件事。”
顾杉觉得好笑，她现在看起来像是有闲心的样子吗？
“事关重大，我现在只能找你！”着急之下，诺曼忘记还被绑在椅子上，一个起身用力，脖子差点被皮带勒窒息。
听见他狼狈咳嗽的声音，顾杉心中不忍停下脚步：“什么事？”
“要从以前，我被关在墟底监狱的时候说起......”
这座岛最中心地带，是一块天然的平原，平原中心有一个四四方方，用厚度五厘米冷钢打造的重刑犯监狱，光是站在面前，就会有一种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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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透风的窒息感，而诺曼，在里面一间九平米小屋子中，已经生活了八年。
这间屋子即使在烈日高照的时刻，依旧是阴冷潮湿，不见一丝光明，他和其他囚犯住的监舍，都是建在地下。
房间高约六米，天花板是活动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门打开的时候抬头望，会给里面的人一种坐井观天之感，使诺曼时时刻刻处于没有希望的黑暗，与低人一等的精神折磨中。
十月十二号五点，是监舍1到20号的早操时间，头上钢板门被看守用力敲得砰砰作响，就像铜锣在耳边炸开，即便听了八年，诺曼还是会在梦中，突然被吓得心惊肉跳。
他抹黑就着半杯淡水刷牙、洗脸，然后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半杯，静静坐在生锈的弹簧床上，祈祷今天狱长能有个好心情。
只要他的心情好了，今天囚犯们就可以在干燥陆地上跑步，而不是拖着沉重脚镣，站在齐膝盖的咸涩海水中做深蹲，之后穿着湿衣服去农田劳作，将自己裹上一身泥巴，回到不见天日的监舍中。
遗憾的是，今天他的祈祷没有灵验，镣铐磨破了他泡在水中的脚踝，被海水刺激后疼痛难忍，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在忍耐疼痛的过程中，能找回一丝做人的尊严。
“妈的，等老子出去后，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撒进海里喂鱼！”一个花臂大汉，狠狠吐出一嘴沙子，刚才那股浪潮把他掀翻在海里，连累和他拴在同一根锁链的二十个人，全部人仰马翻泡进了海水。
“全都给我起来，继续做！”
狱警手拿警棍，狠狠敲在花臂大汉胳膊上，他心中很不满，因为要看着这帮囚犯，连累自己也要泡在海水中两小时，跟着受一样的罪。
“你不怕我们死在这里？”高深莫测的微笑，阴冷的语调，这人正是美杜莎邪教组织头目，埃斯特。
那场浩大的双目祭天仪式，连累了上千人枉送性命，之后虽然他被逮捕了，但他的几万名信众，竟然联名呈上血书，替他开脱罪名。更有甚至以自杀相逼，说要跟着埃斯特去天堂。于是本该枪毙一百次都不为过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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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给判成无期徒刑关到了这里。
花臂大汉龇牙咧嘴捂着胳膊，也跟着来了劲：“老子兄弟遍布整个世界，你就不怕他们随随便便扔个炸弹，把你家房顶掀飞？”
狱警脸色铁青，他是知道这群人的，一部分是像诺曼这样的绝世天才，有剩余价值所以没被判死刑，另外一部分像花臂大汉这样，有各种各样的势力撑腰，国际法院为了息事宁人，所以将他们关到这里，要是得罪了这帮人，指不定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会不会被迁怒伤害！
后面的看管松了很多，狱警退到远处眼不见心不烦，诺曼跟着囚犯们随随便便做着浅蹲，突然看到一个闪晶晶的物体，被海浪尖端推送过来。
花臂大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个东西，滑溜溜的，是一个塞着木塞的玻璃瓶，里面有张小纸条，他将小纸条取出来，由于囚服没有衣兜，便塞到纽扣缝中藏好。
早操结束后，众囚犯被带到一处荒草丛生的地方，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开垦荒地，把狱长从千里之外海运过来的果树幼苗，栽在这里。
草丛有的地方齐人高，脚下遍布深深浅浅的泥泞水洼，是蛇虫最佳的躲避之处。他们裤腿被海水全部打湿，贴在肉上又湿又黏，有些人把裤腿卷上去到大腿根，没一会儿腿上密密麻麻的，被蚊虫叮满了包。
诺曼没有卷裤腿，手中捡了一枝枯木棍，敲打身边看不见的幽深草木，以防被盘踞其中的毒蛇咬到。据他了解，监狱里没有抗蛇毒血清储备，即便是有，狱长也不会浪费在囚犯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草进行地差不多后，囚犯们开始用又钝又短的木锄头，费劲往地上挖坑。诺曼正挥汗如雨时，隐约听到下面农田一阵嘈杂声。
不久后，一个狱警从农田方向跑过来，身上制服皱皱巴巴，帽子边缘沾着鲜红血迹，看样子是跟人动过手了，他往这边张望，看到诺曼正弯腰清楚坑中的杂石块，三作两步走过来，提着他的领子就走。
“等等，慢着点！”诺曼还戴着脚镣，步子迈不大，几乎是被半拖半拽着，来到了下面农田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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