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的启动仪式，在今天早上通过全国联播频道，全国广播频道和各大媒体，传递到了每一个核平国公民面前。
顾杉在科室主持完晨会以后，与所有同事收看了这一消息，她在电视上看到傲图的感觉，与那天私人饭局完全不同。
电视中的他，是意气风发的医学天才，他的骄傲与闪耀，甚至让同行起不了妒忌之心，只能谦卑地远远观望。
“大家散会吧。”顾杉按下遥控器，抱起身前一摞病历走出办公室。
一个年轻医生连忙上前，帮她接过病历：“顾老师，办公室已经整理好了，现在就搬过去吗？”
顾杉这才想起，主任之前要求调去蛛网实验室工作，医院就把暂代主任的任务，交到了自己身上。其实在之前，那个固执的老头也几乎没有管过科室的事，一直都是顾杉这个副主任在操心，现在可好，老头彻底甩手不干了。
“查完房后，再帮我把病历和电脑搬过去吧，麻烦你了。”顾杉客气地回应，她还不习惯有助理的工作。
在知道蛛网即将大量生产的消息后，只要不是起不来床的病人，都急匆匆出了院，他们甚至不愿意在医院多呆一秒，也不愿多花一分冤枉钱。
因为病人减少一大半，查房很快也结束了，面对空荡荡的病房，顾杉说不出来心中什么滋味，她眼看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一身医术，或许将来再也派不上用场了，既为病人感到高兴，同时又被深深失落感包围。
“家属，你不能把他带走，会很危险的！”
护士台围绕了很多人，在吵吵嚷嚷的，看样子是有了麻烦。
“怎么了？”顾杉站在人群外围，仗着身高优势，一眼就看到了面红耳赤的家属，还有被强行推出来的病床。
女护士小心护着病人头部引流袋，防止被家属牵扯到：“主任，53床脑疝病人原定于下午二次手术的，现在他们要把病人带走。”
“怎么不能带走！怎么不能带走！”一个染着黄毛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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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看见顾杉来了，闹得更起劲：“你是主任对吧？那我倒要问问你，我爹都开过一次脑瓜了，病不仅没给治好，居然说还有二次手术，你们是不是故意拖着不给治好，想赚黑心钱啊！”
顾杉暗自皱眉，她记得很清楚，这个病人有三个儿子，当初做手术的时候，为了避免纠纷，特意跟他的每一个儿子都交代了，病人很可能有二次手术的风险，当时家属都表示理解，风险同意书也都签了字，现在他们仿佛失忆似的，一副上当受骗的被害者模样。
顾杉不动声色地，拨开黄毛青年快戳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我们所有的医疗行为，都是符合规范的，并没有想讹您钱的意思。现在不让病人出院，是因为考虑到他的病情，需要再次经过手术治疗，才能脱离生命危险。”
“什么规范不规范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就欺负我们小老百姓不懂医吧。”站在床边的一个男人跟黄毛青年长得很像，是家属的二儿子，他阴阳怪气嘲讽顾杉：“我看你这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也不是懂人间疾苦的主，哪里知道咱们兄弟几个赚血汗钱的不容易哟。”
他这话说完，顾杉也懂了，话里话外就是嫌弃看病贵，不想再给老人花钱了：“我可以帮你们向医院申请补助，费用或许能免除一部分。”
“一部分？”二儿子冷笑一声：“你们医院有生意头脑呀，还做起促销打折来了，我看是先抬价再减免吧！”
“二哥别跟这女人废话，我们就是要走，谁还能拦着不成！”病人三儿子脾气火爆得多，两条粗壮胳膊硬是要把病床推走。
“主任？”几个年轻医生护士都朝顾杉看过来，等着她拿主意。
顾杉轻轻挥了挥手：“让他们走吧，我们是没权利拦着。”
经过上午这一闹，科室又陆陆续续出了好几个病人，刚开始医护人员还极力劝阻，到后来只要病人一句“你们能有蛛网厉害吗”，所有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没想到，上任的第一天就这么清闲。”顾杉合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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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坐在办公室宽大的真皮椅上，椅子很新，看样子主任几乎没怎么坐过，她想着还是要找点什么事做才好，便去了实验室。
令人意外的是，平时一向供不应求的实验室，现在竟然紧闭着大门，门上还贴了一张白条：暂停使用。
“小朱，这是怎么回事？”顾杉问楼层保安。
“顾老师，您还不知道呢，国家为了节约煤的用量，特意指示，关闭全国非必要的用电场所，包含各种娱乐场所、工厂，还有医院的实验室。”
顾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节约煤？”
“都是为了蛛网呗，听说那玩意儿制造起来，费铁又费电！我猜下一步，国家就要限制其他能源的使用了。”
原来是这样，制造蛛网那种高精尖的机器，肯定是很耗费人力物力的，顾杉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跟主任一起申请加入蛛网团队，搞得现在坐到这个位置上，脱不开身，却又闲得没事干。
“看来是用不成实验室了。”顾杉无奈，只好打道回府，去办公室干坐着了。
“顾老师，您可以去专用实验室呀，那里是发电机单独供电的，现在还能用。”
对了，顾杉想起来，主任的专用实验室不仅设备齐全，还有专用发电机，以前就是因为这一点，主任才愿意留在医院工作的。
打开实验室的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各种类型的分析检测设备，随之就是一股浓烈的防腐剂气味。
在实验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标本瓶，里面注入了福尔马林溶液，用于保存各种类型的器官，从左数过去，分别是眼球、耳朵、舌头、大脑......要是全部加起来，刚好能组成一个完整的人。
难道它们都是从同一个人身上取出来的？顾杉仔细观察标本的大小比例，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在看到泡在溶液里的心脏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思来想去，用手机将标本拍了下来，准备拿到心内科去请教老同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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