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旧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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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花鸟阁宴厅。

钟承止四人又与牧恬淡同坐一桌。桌上摆满了早膳的菜肴,不过一半都是牧恬淡一个人的份。见到这般湖吃海塞,另外几位有缘人完全没露出意外之色,看来牧恬淡的非凡食量临安是人尽皆知。

填饱了肚子,五人便一同走到码头,坐上来时的画舫,慢悠悠地在和风日丽下穿过西湖,回到了临安城。

一路上牧恬淡依然抱着那只乌黑肥大的金钱龟。钟承止在不停打断成渊与牧恬淡即将发生的斗嘴中,知道了这只金钱龟的名为“小甜甜”,于是钟承止十分怀疑还有另一只名为“小蛋蛋”。

牧恬淡的瑶琴,名曰“曲流潭渊”。钟承止本想在回程找牧恬淡要来赏玩一番,结果曲流潭渊乃由专人运送,昨日就送回牧恬淡驻场的北瓦山棚去了。牧恬淡便邀请钟承止去北瓦山棚观看自己演出,顺便可到后台随意赏玩曲流潭渊,且上座免票。

上了码头,岸边已有马车等候牧恬淡。这辆马车较小,坐不下五个人,钟承止四人便与牧恬淡道别,自行回风雨来客栈。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回到客栈刚好日中,客栈厅堂坐了不少正在吃饭的客人。钟承止想到了前日那首题壁诗,便走去题壁看看。这时题壁旁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位体态十分浑圆的大胖哥,那胳膊能有碗口粗,肚子叠成厚厚几层肉搁在肥硕的大腿上,脸蛋鼓鼓透着微红,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比钟承止长不了几岁。大胖哥抱着碗筷大口吃菜大口扒饭,桌角堆着好几个空碟,地上放着见底的饭桶。钟承止不禁感叹,临安城怎会有如此多能吃之人?

钟承止走到题壁旁,看向早前自己和诗的地方。果然,和诗的下方又新和上了一首同与那欠揍诗风格完全一致的打油诗:

世间神奇多,只是高人乏,

一孔窥天地,妄断己最大。

泰山前不识,井底蛤|蟆趴,

说我办不到,还是没银花?

钟承止笑了笑,这种性子的人最经不起激。于是钟承止去找掌柜要了笔墨,继续在和诗下方新和一首:

古有班输巧,今则百家华,

沧海桑田变,莫道故人家。

掌袖乾坤移,不过人中霸,

若纵天遁地,万贯货此贾。

落款为:除非你能行。

写完钟承止便归还笔墨,同成渊、景曲、卫书水走上楼梯,回去房间。

待钟承止四人上楼后,题壁旁一直在大口吃饭的浑圆大胖哥放下手中扒得干干净净的瓷碗,缓慢地站起身,用腿推开凳子,走到题壁旁,叉腰,站立。题壁上被投下了一片宽大的阴影,大胖哥眼睛死死盯着钟承止方才和上的打油诗……

钟承止四人回到房间,找小二点了酒菜送到房里。四人围桌一起吃着,钟承止对卫书水问道:“清帮在临安是不是也有设置一些人?”

卫书水点点头:“有,但很少。这一年关系恶化,临帮对清帮多有提防。除了必要事务,如漕粮榷货的运输、船只的交接,临帮在其他事上处处给清帮找难,发生过不少说不清的事。临安毕竟是临帮的地盘,为了弟兄们的安全,也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设置在临安的弟兄不过数十人。”

钟承止:“临帮的堂主你见过吗?”

“没有……”卫书水顿了下,说道,“临帮这边说来也奇怪,副堂主出面得比堂主要多。我只见过临帮的副堂主,名为朱彦圣。堂主名为曹一木,我还从未见过。而且……”卫书水想了想,“……好像也没听谁说见过。”

钟承止:“那实权是在副堂主手上?”

卫书水摇摇头:“……不好说,就我对朱彦圣的印象,是个忠义之士,并不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当然,人不可貌相,我与他接触不多,无法断定。”

钟承止又问:“漕帮三帮,除了去年漕船中毒事件,还曾有过旧怨吗?”

卫书水:“这样鱼龙混杂的江湖组织,人数众多,又需要一直打交道,要说没点恩怨不可能。”

这时成渊说道:“其实小樊坐上堂主之位,便是一大恩怨。”

钟承止转头看向成渊,想起了成渊到临安后与自己一起去邮驿取的信,看来成渊是查清楚了樊可然坐上清帮堂主之位的过程。钟承止便向成渊问道:“为何说是恩怨?”

成渊回:“清帮前任堂主膝下无子,小樊是其唯一的女儿。尽管小樊品行、才智、武艺无不优秀,在清帮中人望极高,可毕竟是女儿身。漕运三帮成形数百年,从未有过女堂主,最初根本没人想过会由小樊继承堂主之位。小樊楼其实并非清帮产业,而是前任樊堂主白手起家经营起来的酒肆,是樊家的私有财产。但小樊楼却养着相当多的清帮弟兄,且在前任堂主在位时,实则为清帮总部。不管是道上人还是平民百姓现在都认为小樊楼即是清帮大本营,找清帮便去小樊楼。如果由他人继承堂主之位,那小樊楼就得从清帮的产业中脱离,将会面临极其尴尬的局面。故最好的办法为,继承清帮堂主之位的人,娶了小樊,便解了这个局。”

成渊话到此处停了下来,看向卫书水。卫书水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时老党主病重,被推举继承堂主之位的有两个人。这两人原本负责的帮中事务不同,使得他们分别与临帮、安帮之一关系密切,而与另一帮关系生疏。那不管由其中谁来继承清帮党主之位,都会改变漕运三帮的格局。于是当时的继位之争,实则是临帮与安帮的一次暗中较量。两个人都在帮中有相当多的支持者,一旦撕破脸皮互相拆台,拿出陈年恩怨互相诋毁,立刻导致了清帮内部分化严重。”

钟承止不禁问道:“难道当时樊姐就准备谁继承堂主之位就嫁给谁?”

“不。可然当时准备……谁继承堂主之位,就把小樊楼送给谁,然后与我远走他乡,但是……”卫书水稍顿了一会,“后来发生一些事情,让可然发现老堂主病重乃是有人下毒。而且那两人夺位之争日趋激烈,清帮内部矛盾越发严重。可然实在看不下去老堂主辛苦一生经营的清帮与小樊楼就这样乱成一团,于是召集了一些信得过的弟兄暗下彻查谁下的毒,还有夺位之争到底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其中诸多事说来话长,最后发现下毒者果然为那两人其中之一,同时帮中发生大混战,可然与我带人压制,并清理门户拿下了下毒之人,而那两人中的另一人在混战中重伤不治身亡,可然便顺势继承了堂主之位。”

“但也同时得罪了临帮与安帮。那场混战中死了不少临帮与安帮的人。”成渊说道。

卫书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当时老堂主已病危,帮中群龙无首,也不可能把清帮与小樊楼随便交与他人之手,任其自生自灭。可然并非想要这样的结果,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钟承止听完轻叹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何时的事?”

卫书水:“两年前。正好是当今皇上即位前后。”

钟承止微微蹙起眉,似乎在想什么。成渊说道:“其实这场夺位之争,才是如今漕运三帮之战的真正引子。”

“可以这么说。”卫书水说道,“夺位之争平息不过一年,又发生临帮漕船中毒事件,三帮矛盾不断没有缓和,反而更加激化。”

钟承止:“卫大哥今日是不是要去见见清帮在临安的弟兄?”

“对。”卫书水点头道,“准备下午就去。”

成渊转头对钟承止打趣说:“承止叫书水卫大哥,那是不是应该叫我成大哥才对?”

钟承止抱起手臂,瞥了成渊一眼:“成大人下午是不是也准备去衙门看看?”

成渊笑着摇了摇头:“确实准备去看看案宗,承止与我一同去吗?”

“不,我先不露面了。下午我就休息休息。”钟承止说完便立刻感到平安从某处投来的愤怒目光。

四人吃完饭,成渊与卫书水各自出门,钟承止与景曲留在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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