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大多数时候, 苏遇森像是纯澈的水，干净清透，眼能看得到底。
偶尔他却却显『露』出深沉的面, 会做出连他都意料不到的成熟决定, 再难定夺的事他都能快速有效的做出决定, 而这些决定往往会让他的工作变得简单起来。
不仅是他有这个错觉，粉丝也有，甚至有很多粉丝会根据苏遇森当天的妆容和衣颜『色』将他分成『奶』.苏和霸道总裁苏。
红气养人, 加上如今他的造型师和服装师都是顶线那类, 所以无论什么样的造型图或是舞台图都有种令人心悸的惊艳感。
图多，p图也就多。
会镜头『露』出羞涩笑容的是『奶』.苏，口又纯真, 上舞台用冷感嗓音和清冷表情唱歌的是霸道总裁苏。甚至有不少似乎粉丝还把他不同表情的照片p在起，组人分饰两角的cp磕……
二十二岁的苏遇森：……
二十九岁的苏遇森：……
不得不说，高手在民间, 那些被分成『奶』.苏和霸道总裁苏的图片里，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准确应两个不同的意识。
温檐为还担心过阵, 不过后来想想个艺人造型风格多变是常态，粉丝只是纯粹因为喜欢, 她倒也不用太杞人忧天。
《天选idol》已经播放两期, 团队选秀的形式和完全民选的投票制度让这个节目的人气和口碑急速攀升。
期间，学员之间的人气也逐渐拉的距离。
所有学员里面, 余雨鹿的呼声无疑很高，无论是他的长相还是唱跳的能力，都引来人气和热议。投票始之后，他的数据直都稳在前七。
他的人气虽高，但在节目组的采访问答环节, 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年却表现出超越年龄的冷静沉稳和谦虚，尤其回忆往昔时，会『露』出落寞的笑意。
阳光、努力，明明得过很多奖，却始终没有被看到，不得不说，惨强的人设被他建立的非常成功。
他很聪明，善于利用自己的优点，用自己的式让周围的人都他有好感。
几位导师都很喜欢他，提到他的时候都是赞，也愿意在平时的录制活时多让他出镜——当然，温檐除外。
之前那次拉练活结束之后，他应该已经从她这边觉察出什么，他偏偏装出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模样。甚至还能像之前那样，依然她表现出各种崇拜仰慕的模样和想要亲近的纯质心思。
光是这点，就不是个普通的二十岁的少年能够表现出来的。
但他很稳，切情绪都非常稳，毫无破绽。
温檐甚至觉得，只要他能直维持目前这样的状态，他这次应该能路顺风的走向终点，最终成功拿下七个位置中的个。
但他的情况却突然发变化，那是在所有学员集体拿取家人寄来的信件或是礼物之后的第二天。他在训练时频频出错，最后甚至因为意外撞伤手臂。
之后，节目组编导又留意到他数次状态不佳的模样，情况似乎有些反常，在编导与他话无果后，这件事被告之到温檐那里。
她既是导师又是节目策划人，她来处理再好不过。
温檐手里拿的是节目组给她的有余雨鹿的资料，资料并不齐全，只简单标出他签约司的年纪和之后的数次比赛经历，以及学历。上面有写他以多少分的优异成绩考上某音乐学院，但最后他并没有去就读。
这些资料看多，但并不能完整拼凑出余雨鹿的人，她也无从知道为什么他明明长相和唱跳能力都很不错，也得不少奖，偏偏从十五岁至今依旧寂寂无名，连个二十四线都不算。
固然，在去年的《星梦boy》之前，这个世界确实没有唱跳idol说，圈内的艺人想靠音乐红起来非常非常难。
但以他的条件，也不至于半点水花都没有，尤其每次刚刚结束比赛拿奖的那阵，司完全以趁势给他发两章单曲唱片或是接两部戏试试水。
但没有，他的演艺经历少到怜，这次《天选idol》这个节目还是他和原经纪司合约到期后，他自己接的节目，并且是凭借素人身份经过筛选才获得的机会。
要说这里面点问题都没有她是不信的，只是她现在不知道他这次状态突然变差是不是和过去的经历有。
训练基地某间没有安装任何摄像头的休息室内，温檐杯咖啡已经见底，余雨鹿的话题范围依然和之前样，严密的滴水不漏。
“之前考上大学，怎么没有去读？”
“有点私人的事情，也努力过想要解决，但最终没办法，所以……”
“你之前那个司是在s城的吧，也算小有名气，你签约期间数次拿奖，最后怎么连支歌都没发过？”
“司也有司的困难，这些我都接受，毕竟像我这样会唱歌也会跳舞的男孩太多。”
“这次怎么会个人跑来b城参加比赛？”
回答道这个问题时，他眸底总算有点不样的光：“听说这个比赛是的投票制度是完全透明的，完完全全由民众来选择。资本不控梦想，资本不控民心……”他念出《天选idol》的宣传语，“温檐姐，这两句话，是你提出来的吧？”
她点点头。
“我就是被这两句话打的，我想知道，在这个圈里，是不是真有不为资本所撼的梦想。只要我足够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就能伸手摘下梦想。”
他看虚空中的某个点，似乎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底有梦想的憧憬和向往，但这些希冀似乎被另外些情绪所包围困顿。
温檐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你说这些，似乎和你现在的状态，背道而驰。”她顿顿，“你以尝试把事情说出来，我不保证定能解决，但我会尽我所能。”
这次，他沉默下来。
温檐总觉得，这次再见到余雨鹿，有很明显的变化。
之前他直想要撩她，或者说吸引她注意力，但这回她主送上，又是两人独处，却异常规矩起来。
定有问题，只是他不肯说。
“我实话告诉你，节目播出后你的人气很高，只要你能维持之前的状态，后面几次演保持住水准，成团我先不夸海口，进入决赛应该是没问题的。但以你目前的状态，有点悬，如果你继续表现这么差，后期你的镜头会大幅度减少。结果如何，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温檐倒不是特别在乎余雨鹿，所有学员她都视同仁，她只是觉得惜，恰好今天她原本也要来训练基地录制，就想并解决。
但该说的该劝导的都做完之后，他自己还是这个状态，她就没有办法。
余雨鹿抬头看向她，他没有像每次面镜头或是导师那样『露』出熟悉的阳光笑容，他抿唇，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双桃花眼黯淡无神。
他看她好会，不知道在想什么，隔片刻，突然口：“温檐姐，你能签我进你的工作室吗？”
她没料到他会问的这么直白：“抱歉，现在阶段，这些还不好说。而且，相比我的工作室，平台和耀华这两家应该会更适合你。”
她说的是客气话，她现在阶段虽然不会签人，但心里想要签约的象已经有谱，若无意外，再过次演就会递合同。
“是大司的话……”余雨鹿这话只说半，他的眸底似乎浮起抹惧『色』。
他很快闭上嘴，冲温檐笑笑，最终用几句礼貌客气的感谢话语结束这次谈话，起身表示训练时间到，他得先过去。
他离时的目光明显带失落，眸底甚至有些仓惶和绝望。
但温檐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抵抗.负.面.加.成上，并没有多留意的神情。
她靠在沙发上，闭眼睛平复许久不曾感觉到头疼晕眩。其他不说，光是这点，她就不会把余雨鹿签入工作室。
现在许臻、乔和岑默风这三人和她的系都趋于稳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时不时提出些她答应不的要求。
她是傻才会给自己增加个负.面.加.成制造机。
休息室的被人打，温檐听见脚步声，撑额角抬头，在看到来人后再次放松下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赶不过来呢。”她合上眼。
“刚到，怎么，头疼？”苏遇森反手上，走过去靠坐在沙发扶手上，手绕过她，替她按起太阳『穴』。
“没事，快好。”负.面.加.成来的虽然突然，但去的也快，不过几分钟，头疼晕眩的状态完全消失。
温檐睁眼，拉下他的手，侧头去看他，然而视线和上后，她却停顿数秒。
苏遇森垂眸凝视她的眼睛里，没有因见面而喜悦的情绪，只有深沉到化不的情愫和思念。这不是小森，这是另个苏遇森。
“你这是……”
他指尖用力，握住她原本打算抽回的手：“在s城机场的时候，机票被取消，他有些烦躁……”当然，这些并不是他想要出来的真正理由。
温檐嗯声，想到个星期前的事，总归有些尴尬，不过多少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像上次那样。
她不知道在她让他屏蔽之前，他有没有感知到外面发的事，如果那个期间直没有感知倒也就罢。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打破她的希冀。
“我想先和你说句抱歉。”他看她，很努力才『露』出个笑容，“其实上次，我说的屏蔽并不是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那种屏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点愕然的看他。
“当我在他身体里并且意识处于苏醒状态时，我并没有办法让自己进入到完全休眠状态。我唯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堵住耳朵。”
他承认，他上次是故意和她提起这件事的。
那次，因为毫无准备，却不得不被迫听见他们两个的亲密……这已经喜欢上她的他来说，太过残忍。
他主提，其实也是想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让她明白在这个身体里，不光有她喜欢的那个人，他也直都在。
她以忽视他，甚至不介意他。
他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她当然能听明白这八个字表示的意思。
那晚，确实闹的有些过。她自认体力非常好，终究挡不住年轻气盛和学以致用，再加上这个身体还是第次……
这个年纪的苏遇森，没有经验，不懂克.制，只知道味的进攻。
做到最后，真的连腰都快断。
始她还刻意控制声音，后来因为累积太多意识始涣散的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
她只知道第二天嗓完完全全是哑的……
所以，那天晚上那种情况，即他堵住耳朵，也依然能听到吧？
温檐摁住太阳『穴』，没出声。
他握她的手，以为自己再次见到她，像现在这样坐在她身边，他会心痛到难以自持。
就像是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整整六个小时，翻.来.覆.去。他没办法让自己的意识去休眠，哪怕闭上眼睛不看，堵住耳朵不听，依然会有声音漏进来。
二十二岁的年纪，正是体力最好的时候，又是初尝这事，次太短，两次仍不够……
她平时是多冷静有条理的人，偏偏二十二岁的他纵容到不行，明明到后来声音都哑，断断续续的说不行……
每回等他再次抱她撒娇表示这次真的是最后次时，她依然没有阻止，甚至点情绪和脾气都没有，在他问她喜不喜欢的时候，用沙哑的嗓音告诉他，她非常喜欢……
真的真的让人妒忌。
那声响和静维持多久，他的心脏就痛多久，并且从那天起，这种痛直没有停过。
直到刻见到她，他心里的疼痛被见到她的喜悦冲淡，他这才明白自己她的喜欢到底有多深。
在看到她的时候，痛也好，妒忌也好，求而不得的煎熬也罢，都及不上她凝视自己时的眸光。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近来他出现主控这个身体的次数和时间都越来越少，或许有天，他再也没办法从从身体出来，哪怕是意识也会完完全全从身体里消散。
等到那个时候，也就代表二十九岁的苏遇森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所以，他想趁自己还存在的时候，多看她几眼，哪怕只是坐在起很寻常的聊天也好。
“我让你尴尬？”他见她不出声，伸手去按她的脑袋，“不起，我知道告诉你这些只会增添你的烦恼。但抱歉，请原谅我的私心，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为你做的事，为你承受的事……全部都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个高尚的人，哪怕付出的时候从没强求回报，最起码也想让你清楚这切。”
这样，在他消失之后她或许偶尔会想起他。
他是真实存在过的，不是个臆.想，也不是个虚假的梦。
温檐抬头看他，他朝她『露』出笑容，柔软而干净。她时竟有些辨识不清时的他到底是另个苏遇森，还是小森。
这天录制全部结束之后，温檐在离的途中接到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电话。
像她表示说，就在刚才，余雨鹿想要退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