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没有留宿，虽然喝了点酒但姜空还是坚持离开，理由是回家很快，半个小时多点就到了。
然后自然是带着陵川来到大树下。
“你再摸摸看。”
“哦…”
陵川第一次在姜空面前张开双手抚摸着大树，不同于先前那般，这次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你真的想不起来什么？”
“想不起来…”
姜空听完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自己先前也碰到了这棵树，但从自己的记忆上看，也没有出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他很确定陵川的身体有发生过什么，然而他本人一点都不记得。
这棵树有古怪，古怪到可能不只是单纯的具有灵性…
说它有了自己的意识都不为过。
要说自己和陵川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自己是半机械身，陵川是纯肉身，要说有什么相同就太多了，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两个人都进食过蕴含天地灵气的水和食物。
陵川跟树有反应，但是又因为树他并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那么姜空自己也触摸过树，意味着也有可能这样，如果不是他在陵川身上动了手脚，万万是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记忆层次的修改？’
掀开陵川的衣服看看他的身子，那些符文什么的没有显现，确实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车上睡觉吧。”
“不是回去吗？”
“男人的话你也信？”
让陵川自己在车上睡觉，姜空拿着一瓶矿泉水坐在树旁，表面看起来背靠大树仰天看夜，实则脑海一直在重复来这里到离开的记忆，一直重复，每重复一次就会排除一点无异常记忆。
反反复复几十次后锁定在最后三秒，又是上百次循环播放，才锁定在被修改的两秒钟记忆。
“你改了我的记忆，你是怎么办到的？神明？”
姜空不奢求一棵树会出声回答自己。
“那段记忆中我的举动让我觉得很不合理，我不会只停留两秒钟，但我的记忆就是只触碰了两秒钟后就离开了。”
“所以我可以肯定那两秒钟有问题，有需要的话，可以将我的记忆用帧数的方式播放出来，我觉得我亲眼所见的和你试图伪造的记忆还是有根本上区别的。”
没有通过眼睛录入的影像姜空是没有办法将其一帧一帧的播放出来，之所以不这么做，一部分是姜空对自我有较深层的了解，他觉得可以通过一些细节方面来找到自己身上不对的地方。
当然，他也当心那捏造出来的记忆，可以绕过自身设定好的规则，播放出来…
他知道械人的进化并非完美，但就目前而言根本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物种，如果这两秒钟的记忆真的播放出来，意味着有比他更高层次的生命物种存在，而且可以凌驾在他设定的规则对他肆意操控。
这无疑会让他想追求真相的信念破碎…
“你不会有所回应，因为我现在没有资格找到任何有关你的线索，你的存在即是有，也是无，这取决于你是否愿意出现。”
“或许这就是神明，但我觉得不是，所以我会找到你，找到有关你存在…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但在此之前…我是个记仇的人，你动了我的记忆，哪怕只是两秒钟，那也是我曾经拥有的。”
“拿走我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可不信什么所谓厄运缠身，弱者才会畏惧厄运。”
姜空将水瓶打开，很快瓶内纯净液体变得浑浊起来，随后将所有水倒在树根上，静静的感受着纳米粒子顺着水渗透到树根内，从内部破坏大树的根部细胞。
速度很快，半个小时的时间，大树的根部就枯死三成。
姜空就这么靠着它，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收回竣工的纳米粒子，回到车上看着还没睡醒的陵川，把瓶子放在他身上，驾车离开这里。
一直等到姜空出了乡村，村里所有监控才恢复正常，开始录入真实的影像。
万年长青的树叶，第一片开始凋落…
随后第二片…
第三片…
慢慢的地上铺了一层绿色的树叶…
但落叶仍未停止…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片绿叶土地上，第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第一眼看到铺满地的树叶，以及那第一声叫喊…
整个乡村热闹了起来…
他们第一次看到掉光叶子的万年青原来是这般模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谁干的！”
“马上查监控，一定要抓住那个挨千刀的王八蛋！”
“他就不怕受到厄运的制裁吗！”
“快！大家快把叶子收起来！都堆到树下！”
落叶归根，这些人能为它做的，只是如此。
诸不知，这些落叶想要归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