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乱死了。

李瀛夺下手里的刀, 重新放回抽屉里。

也许是跟来的匆忙,用膳时披散的长发一根玉簪松松挽着,瓷白的耳朵遮去一半, 外袍一如既往的玄黑『色』,虽在领袖等处绣暗纹,可看上去还是过于素。

这身装扮让云清辞一瞬间回到当年两人独处的时候,那时的李瀛在面前也总是如此随『性』, 只是后来随着宫妃进宫,这副模样便很少见。

再常见,就是一袭玄『色』龙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冠服端严, 高傲尊贵,仿佛人能够亲近。

李瀛生的很有古韵,是那种悠远的古韵。如果的皮肤比作纯『色』的宣纸,那浓眉与深睫绝对是上的墨勾勒出来的风景,像浓秋里重黛『色』点缀的山,不是一眼惊艳, 却足够特『色』, 能够轻而易举地刻在人的心里。

云清辞喜欢。

喜欢的时候, 就看哪里都是的。

就连那苍白的唇,也像是在吸引着去点上颜『色』。

云清辞眼睛一眨不眨,问:“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是干什么?”

“……”李瀛只道:“跟着你来的。”

“你何要跟着?”

息后,云清辞扯一下, 催促:“说啊。”

“因,想多看看你。”

云清辞勉强满意,又板着脸道:“刚才爹去接, 你明明可以留的。”

“答应。”

“你反悔啊。”云清辞说:“你答应也可以反悔的,你是皇帝,又不敢说你什么。”

云清辞,希望反悔。

李瀛垂眸,拉住衣角的那只手洁白如玉,下意识伸手,云清辞立刻主动手塞进的掌心,然后顺势握住的手指,拉到床边坐下。

李瀛意识到有话要说。

“爹希望坚持跟你和离。”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李瀛颌首,云清辞皱皱眉,道:“跟说自古帝王多薄幸,让自己考虑清楚。”

李瀛抬眼望,眼如点漆。

云清辞见终于正视这件事,坦然道:“觉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且爹,肯定都是的。”

李瀛没有说话。

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去挽留云清辞,云清辞看到太多秘密,也许如今是在感动,可保不齐有朝一日,想起前世那丑陋的李瀛,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云清辞又扯一下,道:“你说话啊。”

“老师,自然不会害你。”

“那你呢?”云清辞说:“你会害么?”

“不会。”李瀛答的很快:“不会害你。”

云清辞嘴角上扬,又悄悄按下,道:“可是爹在催的那么紧,特别担心进宫再受委屈,这都怪你。”

李瀛握紧的手,道:“对不起。”

“就是担心你欺负,再甩下床什么的。”

云清辞故意说,观察着的神情,李瀛呼吸沉重,哑声道:“以后,再也不会。”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云清辞脚收到床上,道:“给你下『药』,『逼』着你那什么,你发脾气,情理之中。”

“……”李瀛艰难才找到声音:“这不是你的错。”

“是的错!”云清辞用力说:“要是没兴趣的时候,你『逼』迫,也一定会发脾气的。”

李瀛抿唇,眼珠湿润。

这是怎样一泫然欲泣见犹怜的表情啊。

云清辞心里高兴坏,手抽回来,用脚蹬着李瀛,道:“你别光看,出主意,下回父亲再拿你伤的事情说,怎么帮你说话?”

“不必多说,本就是的错。”

云清辞的脚从腿一路往上,停在胸前,脚趾左右摆动,问:“你哪儿错?”

李瀛握住那只不安分的脚,黑『色』外袍交领已那脚拨得松散,『露』出苍白的皮肤与锁骨,云清辞抬高下巴去看,只见天子极煞风景地抬手,将领重新拉拢。

云清辞重重在胸踹一脚。

李瀛拉领只是随手,并未留意到的不悦,顺从地开:“那本是分内之事,不该因此生气。”

“你趣。”云清辞脚缩回来,随手自己的夜明珠抱起,道:“离远点。”

黑布袋打开一子,夜明珠的光辉流泻而出,照在精致暇的脸上,李瀛安静地挪远一,疼痛顿如附骨之疽席卷而来。

看着云清辞,后者正捧着明珠来回玩,沐浴着明珠的光辉,神『色』慵懒而散漫,像辜稚子,又像恶而不自知的妖孽。

“盯着干什么?”云清辞说:“你要没事儿就回宫去吧,也快睡。”

李瀛站起来,须臾道:“。”

半刻钟后。

云清辞忽然拿夜明珠朝室内的暗处砸去,一只手接住明珠,明珠也瞬间照亮角落人的身。

“让你回宫没让你躲起来,当傻啊。”

李瀛走出来,看向:“刚才出门,你怎么知道……”

“你闻闻你自己身上。”云清辞道:“你这是香灰倒身上是吗?”

李瀛身上的味道的确熟悉,但云清辞没有习武,五感远没有那么敏锐,这次能一下子李瀛揪出来,是因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变浓。

李瀛一言不发地明珠送回面前,云清辞瞪一会儿,然后接回来放进黑布兜里,直接往里面挪挪,道:“坐下。”

李瀛依言坐下。

云清辞又说:“躺下。”

李瀛看,踢一脚,这才沉默地躺下。

刚躺,云清辞就一拉过的手臂,直接靠过来,皱下鼻子,道:“谁给你熏的衣裳,下回可以淡一,以前那样就。”

衣裳自然是自己熏的。

云清辞走后,喂下去的那两吃的皆又吐出来。

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的臭味。看出云清辞的心软,可身上时不时浮出来的味道却让有退缩,一边担心云清辞因这股味道恶语相向,一边不受控制地追过来。

疯狂地渴望着回到曾经,却又不得不频繁地告诉自己,不要过于奢望。

于是精心将自己打理妥当,甚至掩饰这份精心,而故意做出很随『性』的装扮。

云清辞没有发这份精心,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味道过于浓郁,虽然也很闻,但还是以前更闻一。

趴在李瀛怀里闭上眼睛,后者缓缓抬手,拨开长发,看一眼额头的伤。

月过去,那里伤痂已褪,只留下一淡淡的白痕,不仔细看,乎不会注意。

李瀛指间捻着的发丝,平复着呼吸。

伤害云清辞,怎么能,伤害云清辞呢?

“看什么看。”云清辞终于不高兴,一将李瀛的手拉下来,道:“嫌弃啊?”

“没有。”

“你怎么想才不管。”云清辞说:“跟你说正事,既然在父亲一心想要和离,而你又不想跟和离,要不就先这样拖着,等想办法劝劝。”

“。”

“但这样就不能一直陪着你……你那,疼,有解法么?”

“……没有。”

“疼你得。”云清辞说:“什么代价你都敢接,也不想想化解之法,你不是一直都挺深谋远虑的么?在怎么着,不理你你怎么办?”

“就疼着。”

云清辞一噎。

李瀛说:“这样,就不会忘记爱你。”

云清辞一愣,心跳加快,眸子微微张大,嘴上不饶人道:“你是说你之前是忘记吗?”

“不是。”李瀛轻声解释:“之前忽略你,不是因忘记爱你,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不知该怎么说,没想到会因此害你受苦。”

“这代价,很喜欢,很庆幸可以重来一次,也很庆幸可以借机时刻提醒自己,再也不能忽略你。”

疼痛的确让感到安心,此前亏欠云清辞太多,不管有多少理。都是亏欠对方。

云清辞看一会儿,脸颊微微发红。一直很喜欢跟李瀛亲近,喜欢黏着缠着,跟唧唧着甜蜜蜜的情话,永远都这话挂在嘴边,不吝啬给李瀛感受这份心情。

李瀛有时会嫌弃长不大,每次唧唧的受不,便会牢牢抱着,堵住的嘴。

但自己却很少表『露』这份情绪,偶尔说出来的时候,也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完没觉得自己是在做什么许诺,说出来的话有多么动人,时常云清辞感动的一塌糊涂,还一脸云淡风轻。

云清辞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再随随便便动心,一边道:“你就这么笨,非得疼才知道?”

“对不起。”李瀛叹气:“以后,会尽量聪明一点。”

云清辞没再吭声。

在李瀛怀里『揉』一下眼睛,拉一下手:“阿辞……”

“别碰眼里进虫。”云清辞甩一下,凶巴巴道:“烦,也不知道你自己搞那么香干什么,两辈子加一起都多大还想招蜂引蝶呢?”

“……”

“你别说话。”云清辞说:“觉得你刚才说的那话里都是『毛』病,花言巧语,虚伪,骗人……”

李瀛眉头颦起。

“……但在脑子很『乱』,不知道从哪里拆穿你,你先等一会儿。”

李瀛很久没出声。

过一会儿,问:“想么?”

“别急,还『乱』着。”

又过一会儿,李瀛眼神和呼吸皆不受控制地变,克制道:“你想,别『乱』动。”

云清辞哼唧,乌蓬蓬的脑袋挤在怀里,使劲地『乱』拱一气:“『乱』『乱』『乱』。”

忽地一顿,小小声说:“你人瘦那么多,这儿总没跟着一起瘦吧?”

李瀛:“……”

也『乱』。

『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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