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宋绘虽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 但也没露怯。她情绪镇定的应了顾愈一声“好”。

外面站着的士兵催了好几回,顾愈没再和宋绘讲什么,捏了捏宋绘手指,“待着吧, 有事让方沛带话给我。”

宋绘应声, 目送着顾愈出了帐篷。

行军军营, 一切是从了简的, 床就直接用几块木板子搭的,再除了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就只剩个挂衣服的架子在。

宋绘走了一圈,刚在桌边坐下,外面便有人没打招呼掀开了帘子,“可是宋夫人?”

这称呼忽上忽下的, 宋绘觉着好笑,弯了下唇。

她抬眸看着来人。

来找她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眼角虽有些纹, 但一颦一笑里含着几分风韵, 倒很容易让人忽略年纪这事儿。

她身上穿着鹅黄色的齐胸襦裙, 外面披着件薄纱。

见宋绘点头承认了身份,她抿了个笑,“那奴家可是没来错地方。”说到这儿,她才娇娇柔柔的福了个身, “垂柳见过宋夫人。”她穿得暴露, 一曲腿, 胸前两只小白兔便快要跳出来了。

垂柳也不介意这事儿,行礼后站直身子,讲起来意。

她是李将军派来的, 说是宋绘头回到这种地方来,多多少少有些事情找不着头绪,让她来帮忙解解惑。

垂柳说话清楚,用词儿也爽利,边讲着边自来熟的和宋绘搭起话来,“这军营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许多事做起来不方便,奴家虽是奴籍,但好说歹说也是个女子,夫人别介意才是。”

宋绘双手捧拿着缺了一小角的茶盏,垂着视线打量杯表面上的花纹,边客气的应道:“你能来帮忙,是我该说谢谢才是。”

垂柳视线在宋绘面上稍作了停留,而后闪了闪。

她虽是自愿充的军妓,但更多的营妓是因为家里人犯事而被连坐的闺阁女子,像宋绘这样身份的人,她也见过好几百了。

但宋绘有些不太一样,她既没对身份低下的营妓的厌恶和不屑,也缺了同为女人的同情和怜惜,就像是...

宋绘将杯盏放回原位,左手手胳膊支在桌边上,“我想问问这帐篷里外应没法生火,要是想弄些吃食该去哪儿?”

垂柳掐断脑子里的念头,答道:“出了帐篷往左边走,一直的往前走,走到木栅栏尽头右转,再走一节路,前面会有好多妇女进进出出的帐篷,厨房就是那儿。”

这些杂事毕竟是由冬霜来负责的,她记下路线,又好奇多问了一句,“要是烧热水也得去哪儿吗?”

“过去讲一声便是,那边有人会烧好了帮着抬过来的。”

除了这些,垂柳还说了进出营地的一些程序以及军营里该有的规矩。

交代完该交代的,垂柳停顿了片刻,给了冬霜些反应时间,而后视线转向宋绘,“夫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宋绘偏头望了冬霜一下。

冬霜稍回想了下垂柳刚讲的话,“能不能麻烦垂柳,姑娘带我去一趟小厨房,奴婢怕人生地不熟的找不着位置。”

垂柳爽快应了。

一直垂着眉眼的宋绘忽得抬了眸。

她偏过头,模样里的艳丽泄出来几分,“既过去了这一趟,那便让烧些水,顺道拿几样菜回来,今个我想早些睡。”

冬霜答下,而后道:“那奴婢先给将床铺好,您要是困了有个躺处。”

宋绘眼睫又搭了下去,“也成。”

垂柳热情的上前帮忙,自然得让冬霜口中的推拒没来得及讲出口来,她有些不安的望着宋绘,宋绘说了个“无事”让她安下心。

汇北风气一点也不保守,在男人堆里混多了垂柳更是露骨,她讲这铺在木板上的棉被得多垫几层,免得撞着硌人,说这营帐门得拿石头压着,要不赤身被风刮得冷。

宋绘毕竟是做过这些快活事的妇人,她还受得住,一旁的三个小丫头羞得面红耳赤,就差刨个坑钻进地里。

冬霜拿出大丫头的气势,“垂柳姑娘,你说这些害不害臊!”

垂柳捂嘴笑了笑,“你这小丫头片子哪懂这事妙处...起初来的时候寻死腻活的姐妹不知道有多少,现不也都适应下来了。”她眸色稍暗了下,很快又被欢快掩过去,“这事快活着了,等你嫁人便晓得了。”

冬霜一张脸红得跟个樱桃似的,“反正别讲了,我不听的。”

垂柳转移目标到宋绘身上,她弯着眼,稍有些探究到:“夫人夜里快活吗?”

顾愈倒问过这个问题很多次。

夜里的,看不清的,湿腻腻的在耳边,问她。

但问这问题的人变成了个姑娘,威力便削减了大半,宋绘浅浅的笑道:“还成吧。”

垂柳声调像是清脆的黄鹂,“夫人也太撒谎了吧,太尉虽没来过我们营地里,但姐妹们都远远瞧过了,必...”

冬霜忍不住了,直接一枕头扔到垂柳脸上,她簪子被砸歪了,红艳艳的唇脂蹭到了枕头上。

冬霜站到宋绘跟前,叉腰挡住她的视线,“别和我们夫人讲这些话,俗不可...”宋绘教的成语卡住了。

宋绘提醒道:“耐。”

冬霜恍然的猛点了几下头,“对,你俗不可耐!”

在这营地里,循规蹈矩惯了的女人估计是不受待见

的,宋绘也懒得就垂柳那些烂吊子的规矩生气,切断了这个话题,“去那些吃的回来吧,我饿了。”

冬霜应下“是”,盯着垂柳先一步出了帐篷,然后才跟上去。

军营里的一些生活稍可能有些不太方便,但顾愈的身份毕竟摆在那儿,再怎么不便也不能委屈了宋绘。

她晚间吃了饭,在帐篷里用抬来的热水洗了个澡,早早便上了塌。

早睡便是有个好处,就算一层油布纸隔不了声儿,但睡着了就什么都听不着。

宋绘睡得好着,是被摸黑回帐篷里的顾愈吵醒的。

他脱了外衫钻进被窝,老老实实躺了会儿,然后手解了宋绘的衣服带子往她腰上碰。

他在外面用冷水简单洗漱了下,身上有些浅浅的润意,手冰冰凉的,宋绘一下便醒了。

她捉住顾愈的手腕子,声音懵懵的带着些软糯的音儿,“你干嘛啊...你。”

顾愈亲了亲她眼角,无声抓住她的手往下拉。

宋绘感受着在掌心里变大的东西,蜷着手指往回收。

顾愈压着声音哄她,“就一会儿,你听外面的声儿。”

作者有话要说:  颓废了2天 明天重振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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