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播报航班信息的时候，果果拖着两个行李箱姗姗来迟。
想到自己一共就背了个笔记本电脑。
“带这么多东西，有必要吗？”谭秋千不太理解。
果果轻笑一下，两手轻易地拎起了两个lv拉杆箱，“空的。”
“好歹出国一趟，不剁手跺脚怎么行啊！”
“再说我还得直播呢，到时候我整一个开箱环节，我跟你说粉丝们就爱看这个……”
一说起老本行，果果就滔滔不绝。
“快走吧，登机了。”
谭秋千背起双肩包，奔着登机口而去。
等着果果办托运的时间，谭秋千打开手机，点开陈拓的微信。
斟酌了再三，感觉还是发个信息比较合适。
【我去北海道。】
莫名的心虚，又补了一句:
【果果约我。】
“走啦，快！”果果叫她。
谭秋千赶紧收起手机，快步追上去，排着队等着过安检。
期间谭秋千又看了两次微信，毫无动静。
管他呢，反正已经报备过了，也不算她放飞自我吧？
谭秋千这么想着，从安检筐里拿回手机的一刻，还是第一时间去查了微信。
惊喜地发现绿绿的app一角上，这次终于有了一个红点点！
是陈拓给她回的，三个字:
【知道了。】
哦，知道了。
也没问她去干什么，去几天，什么时候回。
四舍五入就约等于“你爱干嘛干嘛”的意思吧？
虽说对这个反应并不意外，不过盯着这不冷不热的三个字，谭秋千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果果发现她闷闷不乐，脸凑过去看到了她的手机，接着一把揽住了小姐妹的脖子。
“不是跟你说了嘛，这个时候别多想，别多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想想看，咱们为什么去北海道？”
谭秋千翻了个白眼，“冷静。”
“对嘛！”果果一本正经。
“你现在就是情绪上头，胡思乱想除了给自己添堵，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倒不如出去换换心情，到时候咱们看看雪景，小酒一喝，温泉一泡，神仙水一擦，美都美死了，哪还有心思想什么男人？”
两人的步伐迈大了不少。
登机不久，谭秋千就拉开桌板，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搞毕业论文。
果果瞥了一眼，很不屑地哧了一声。
谭秋千看在眼里，“导师没催你？”
“我早交了。”果果撕开一片面膜，“枪手代笔，三天搞定～”
“看把你能的！毕业论文都找枪手写，你也不怕答辩的时候翻车！”
“人网文大神还找人代笔呢，我不为名不为利的，我就找个枪手怎么了？”果果满不在乎。
“再说了我整天忙着谈恋爱，哪还有时间干别的啊？”
“没听说过吗，爱情使人智商下降，就我现在这个感情状态，本身也不适合进行什么脑力活动。”
能把恋爱脑说得这么振振有词，也是没谁了。
谭秋千哭笑不得。
不过下一秒，笑容就凝在脸上。
等等。
爱情？
智商下降？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是研究生吧？”
陈拓说过的话一下又跳进脑海。
研究生……
智商……
下降。
谭秋千一头撞在键盘上。
……干脆她也找个枪手得了。
就这智商……
被人内涵了都不知道！
谭秋千顽强地直起腰来，怀着求生欲的心情掏出了手机。
【我是研究生。】
【我还是智商很高的研究生呢！】
没头没尾的微信给陈拓发了过去。
毫无意外地鸟都没鸟她。
谭秋千只好寄希望于身边人的关怀。
——一个正以发嗲的语气跟爱人电话告别的果果女士。
结果三秒钟后，这位女士的爱人到达了现场。
宫大斌毫无征兆的出现，谭秋千整个看傻了。
搞什么东西？
说好的姐妹旅行她才答应去北海道的。
结果都要飞了你给我夹带男人？？！
谭秋千瞬间觉得自己跟个两千大瓦的灯泡一样闪闪发亮。
而此时果果也看傻了。
开心的傻了！
“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了不用送我的吗？”
激动之余，也没忘了照顾谭秋千的感受。
“不是我，我没约他，我真不知道！”果果举手发誓。
“确实没约。”宫大斌笑着帮忙解释，“我也刚好要飞一趟北海道，有事要办，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谭秋千没说话，却忍不住偷瞄了瞄他身后的方向。
果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宫大斌:“很快，顺利的话，明天吧。”
“哦，原来是出差啊……”果果喃喃一句。
不过还是很开心地过去勾住宫大斌的胳膊，两人腻歪着去后面找座位。
谭秋千抠着手指。
出差。
这么巧的吗？
会不会是他安排的？
那他……不来吗？
想着，她忽然甩了甩头。
冷静，谭秋千，有点出息！
不许再想那个腹黑的男魔鬼了！
然后就看见空乘正在关闭舱门。
然后。
飞机滑出了跑道。
……
哦，真的没来……
“老陈脱不开身。”
飞机平稳飞行了好一会儿，宫大斌悄悄挪到谭秋千边上的座位，跟她隔着一个过道的距离说话。
“前阵子他受伤住医院，公司好些事都搁置了，今天他一回去，那些等着见他的人都已经排到后半夜了！”
就跟知道谭秋千躺尸一样的状态必然跟陈拓没来有关一样。
谭秋千面无表情，“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就……”宫大斌结巴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老陈他确实很忙，不然就能陪你出来玩了。”
谭秋千举一反三，“所以你是出来玩的。”
“我……”
“所以他在公司忙到后半夜，然后就派你出来玩了。”
“……”
宫大斌哑口无言。
他很想说是因为陈拓住院，他已经在公司连轴转了快一个月，现在兄弟归位之后为了体恤他的辛苦，才给他找了个借口公费旅游。
但是说出来，又好像他在邀功一样，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谭秋千看他这样，情绪也冷静了不少，短暂的思考之后，最终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话。”
宫大斌忙摆手，“没没，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谭秋千垂头丧气的，“我就是心情不太好，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问题该怎么去想都不知道。”
跟果果都还没深究的话题，居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跟宫大斌说开了。
“跟着感觉走。”
宫大斌忽然开口，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
感觉到谭秋千的目光，一板一眼的表情才又恢复了耍宝:
“理性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教给荷尔蒙呗。”
说完，就见他跟果果两人互相深看了一眼。
四目勾留之中，隔在两人之间的谭秋千默默做了个战术后仰。
——你们兹当我没了……
几秒钟后，她这个没了的人又有了更高的觉悟。
站起来，冲宫大斌指了指自己的座位。
“你，坐过来。”
然后抱着笔记本直奔宫大斌原来后排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