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大白天不要拉拉扯扯

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

谭秋千意识到她的问题超纲严重,直怕面前这位爷直接掀桌泄愤,所以趁其还没发作,也顾不上护理脸上的血道子,先脚底抹油,灰溜溜逃去了楼上。

留下陈拓一人,一手百多邦,一手小棉签儿,独坐着闭眼叹气。

你以为她惦记你?

呵呵,她惦记的是你——的钱!

越想越闹心,起身又在厅上干转了几圈之后,也晃悠着去了楼上。

偌大的主卧,连点人气儿都没有,斜歪在绸丝软床上还没躺热,电话就来了:

法务。

铃声响过三声,陈拓捏捏眉心,声调中透着些许疲惫:

“怎么样?”

片刻之后,静谧的房间再次传出男人淡淡的嗓音:“放出来做什么?天气这么热,让兄弟俩在里面多冷静几天吧。”

说着抬腿走至窗前,眼望着窗外的葱翠花树,俊朗的眉目透着精锐的光芒,忽而邪魅一笑:

“......查到是我也无所谓,一切合法合规。投资有风险,就算是坑,也是他们自己自愿跳进来的,对吧?”

“......辛苦你了,晚上一起——”

“啪!”

陈拓话音未落,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闷响引起了他的警觉。

紧接着。

“叮铃咣啷,哗啦啦啦——”

什么东西掉了一地的声音,排山倒海一般。

陈拓目光一定,直接锁定主卧卫生间的方向。

有人!

陈拓神色一滞,没收尾就直接挂了电话。

仅隔一道门的洗手间内,谭秋千原本正贴着镜子检查脸上的划伤,不成想这么“好运”,听到这么个劲爆内容,一紧张,干翻了面前的漱口杯。

又一哆嗦,柔肤水保湿乳红腰子小棕瓶瓶罐罐......!!

直到男人淡定扭开房门,谭秋千才忙乱着一一拣完。

透过化妆镜,两人目光猝然交接,从她局促的神色中,陈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听得...挺清楚?”陈拓双臂抱胸,斜靠在门边。

谭秋千有点发懵,老实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疯狂摇头,

本能地只想溜,鼓着勇气冲向门口,可脚刚一迈出去,一只大手便伸过来牵住了她,一扭头,陈拓鹰眼一般的眸光正死死地锁住自己。

“敢说出去,你我的协定就此作废。”

低低的胁迫,虽知是落了把柄,却听不出一丝的慌乱,言语间透露着笃定。

“不会不会。”谭秋千挣着手腕向后缩去,“您自个儿的亲戚,您想怎么算计您随意......”

强笑着连连认怂。

如此任由拿捏的态度,想必很对男人的心,陈拓满意地一笑,手一松,放心将她撒开。

“既然这样,索性我也就不瞒你了......你不是惦记着要回那些家产么?别急,等我用他们那几百万套得差不多了,都给你。”

陈拓一口气说完,引得谭秋千眼瞪老圆,呆了半天,才咽了咽唾沫:“所以说,陈家现在这些糟心事,真的都是你搞出来的?”

“所以陈进陈开他们也是......”话问到一半,见陈拓不置可否,谭秋千又一阵头围加大,“可——为什么啊?”

虽说当年陈家人喧宾夺主,借着侄子的家产吃红利的做法,确实令人唏嘘,可……

想到如今姑叔两家投资投的血本无归,甚至连心肝肉都圈在局子里前途未卜。

人财两空,大写的血亏了!

“你怕你们家人丁兴旺是吧?”

由着脊背一阵阵的发凉,谭秋千目色呆呆地念出这一句来。

陈拓不理,径直走去了外面,刚要下楼,却又顿住脚,提起兴味一般回身拐进了谭秋千平时住的那间小卧室。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就不怕露出马脚吗?”

谭秋千撵在身后引他开口,不觉间也跟着进了自己房间,

“再说了,你要是不甘心,想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你直接说就好了啊!”

“直接说?”陈拓闲闲地摆弄着她书桌上粉粉绿绿的小物件,不走心地回说,“那多没意思。”

没意思?敢情您闹得一大家子鸡飞狗跳,寻死觅活的,就想图个“意思”??

谭秋千摆正了三观,眯眼吓唬道:“小心偷鸡不成,自个儿成了诈骗犯!”

陈拓不屑地一哼,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来,半天又微挑着剑眉缓缓回身,“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放心,不连累你。”说完浅笑着,不客气地一屁-股歪在谭秋千那张宣软的小床上。

却还没坐稳就被拽了起来。

“少挨我,一身的邪气!”谭秋千急着推开他,使劲掸着床单,生怕蹭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想不到有的人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心狠手辣,自家人都不放过,简直是可怕!”谭秋千看也不看他,接着指桑骂槐道。

陈拓听了却不气恼,反倒笑眼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所以说啊,你最好别对不起我,不然我对你下手,也是不会心软的。”

一语听完,不明意味的谭秋千转过身来,却不等问,发现人已经走出门去。

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发现这么个狗血秘密,留给她的问题是,万一陈家的人再来纠缠,她该咋办,该怎么说呢?

装作不知道吗?

那她,算不算包庇主犯的共犯啊?

……脑壳疼!

谭秋千揉着太阳穴,心绪麻缠一般,转身挪到了窗边缓缓。

她所住的楼是个小高层,每两层是一户,她家是一二层,买的时候还附赠了一个小前院,这个时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正是旺盛,从二楼的房间望下去十分养眼。

不觉间视线慢慢放远。

忽然,树荫花径之间,隐隐现出一张男人的脸来,乍一相对,正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谭秋千心生一惊,腰身不由地贴紧了窗台,强撑着又定睛细看去,男人的面容虽不甚清晰,只觉他神色阴邪不定,影影绰绰之中,一身藏青色的安保制服格外醒目。

见她看过去,男人却并没躲闪,仍是定定地锁住视线,完全没有溃怯的意思。

然而于谭秋千,那双冷眼,哪怕只看一秒,就足以毛骨悚然,直感头皮瞬间扎了千万根细针一般,又刺又凉!

“哗——”

谭秋千本能地一把拉上了纱帘挡住自己,连连向后退出几步。

两三秒后,又恍然想起什么,一个健步探身上前,攥紧了厚重的植绒布帘子大力一扯,小小一扇窗户瞬间被盖得死死的。

楼下,陈拓拿上车钥匙正要出门,忽听“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

“你要出去吗?”谭秋千急着冒出头来,不等回答,“不走行吗?”

陈拓狐疑一眼,嫌弃道:“你当我是你,无业游民么?”

能回来一趟已经耽误了正事,更何况晚上还预定了饭局。

“那……那我跟你一起走行不行?”

“出了小区我就下车,我不跟着你。”谭秋千语速更急地保证,生怕他不同意。

陈拓顿住脚,定定看向了她。

这倒是新鲜,平日铿锵玫瑰的烈女一般,今天竟有点卖萌示弱的意思了。

星眼眉宇间,显露出少有的柔美与乖巧,雪白一段颈子,泛着粉白好看的颜色……

陈拓别过脸去清了清喉咙,默认着没再接话,转身继续向外走,任她飞快地跟了上来。

黑色路虎就停在门外不远处,陈拓大步流星,心里想着晚上饭局的基本阵容,思虑游移之际,忽而手臂一紧,侧头一看,皙白一条纤细手臂已经紧紧圈住了自己。

惊疑之时,又一只手也不由分说着搭了上来,紧紧一攀,牢牢箍在他的臂上不撒手。

只见谭秋千略低着头,并不看他一眼,面上虽强撑着摆出驾势,眼里却是说不出的紧张局促,不时向周围溜上一眼。

陈拓板正着身子定住。

如此殷勤表现,通常都是家外的那些莺莺燕燕,在他面前急着昭示主权时常有的招牌动作。

怎么?

“有事?”陈拓手臂一提,语调清冷,神色已经有些不稳。

却见谭秋千满脸沉色,仍没抬眼,半天才回了句“没有”,闷头只顾拉他快走。

男人脸上的狐疑更深,有意扫视下四周,只是放眼望去,一切如常,除了过往例行巡逻的保安,再无其他旁人。

搞什么。

陈拓有些无语地回看向她,肃了脸断声:“大白天的,不要拉拉扯扯。”满口傲然正气。

有本事,晚上啊!

说时已经手臂一撤,端身而立,昂首阔步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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