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章梦中冲关

一粒太阴玄精丹下去之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张根已经转危为安。陆通与岳独秀看着张根脸上的变化,俩人都喜不自禁。堂堂的掌门大小姐,为了保住一个执事弟子的性命,竟然能放弃筑基冲关的机会,如此大仁大义,让陆通看岳独秀的眼神都有些钦佩。

“唉,根儿这孩子真是难大、命大福也大,进入宗门不过两年,就经历了这些大事,想不到的,还能服食到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筑基丹药!”望着尚在昏迷中的张根,陆通暗想道。

“陆行者,依你看来,究竟是些什么人,这次对莫家下此毒手,并如此兴师动众地围攻我等?”岳独秀从张根脸上移开目光,坦诚地看着陆通问道。

陆通略作思索,回岳独秀道:“这真是很难说,双煞吸魂阵已经绝迹修仙界两百多年。据宗门内一些年长的长老说起过,此阵法出现在两百年前修仙界那场浩劫之前,先是有不少散修或莫建候这样的外门家族,莫名地遭到暗算,而且都死得很神秘,大都尸首完好,不留外伤。但死前表情或痛苦、或悲伤,或迷惘至极。

到后来,这种灾害不仅蔓延到了所有修仙家族,并且入侵到我们七大门派之中。紧接着,邪教祭血旗公然召集所有邪门外道,挑战冲击修仙界。幸亏那时,我们宗门祖师风云长者已修炼至天人境界,及时组织七大门派与邪教对抗。在与祭血旗的那场大决战中,风云长者与另外六大门派中的顶尖高手,布成了天罡统万阵,将祭血旗尸花教主围困了几天几夜,并最终将他彻底击溃,只留了些残魂逃向天外,不知所终。妖皇尸花被击毙后,修仙界对祭血旗旗下的妖族、鬼族和魔族毫不留情的展开追杀,因此才有了后来两百多年的清平岁月。

想不到多少年过去了,双煞吸魂阵重现江湖的第一战,就是针对我们星月宗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因为莫氏一族再没有活口,所以很难推断。是不是莫家与这些邪徒之间的私人恩怨,现在无法得知。或者是祭血旗又卷土重来,报复星月宗当年的追杀之仇,这都有可能。或者——”

说到这里,陆通突然又想起,邱麟仪在星月洞天议事大厅上用邪术搜检张根神识一事。他之所以没有说下去,是因为邱麟仪毕竟是堂堂修仙门派少掌门,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说他与邪教有关联!但是从心底里说,陆通已将他列为头号嫌疑人之一。陆通猜测这次事件,或许是邱麟仪对天一峰失药事件的报复。

“陆行者怎么不说下去了?”岳独秀显然已洞悉了陆通的心思,追问道。“我知道阁下怀疑万鼎门和邱麟仪,正等着听下去,阁下却打住了——”

陆通沉重地回道:“难道大小姐也怀疑邱麟仪么?上次在星月洞天议事厅里,邱麟仪的确对张根动用了邪术,强行搜检他的神识,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另外说来,那邱麟仪虽然贵为万鼎门少掌门,却心胸狭隘,不可排除报复我星月宗的可能,然而,即便如此,在下还不能将他与双煞吸魂阵联系到一起。如果他真与此邪教有关联,一旦暴露之后,迟早会成为修仙界的公敌。如果证据坐实,就等于自取灭亡!”

岳独秀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此事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等处理了莫家的后事,我们回到宗门,禀明掌门和各大长老之后再做计划吧!”

说罢,目光又扫向躺在床上的张根。只见张根昏迷依旧,但奇怪的是,体内真气却自行运转起来,并且相当充沛。岳独秀见此,将玉指轻轻按在他脉搏上一探,立即感觉到如激流般的真气沿着经络循环不息,并且体温也随之在不断升高,头顶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陆行者快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弟子张根伤势略有好转,真元之气便自行运转开来,并且如此迅疾!”岳独秀探着张根的脉搏,一脸的吃惊,“他可是身体虚弱之人,这么下去如何受得了,难道是服用了太阴玄精丹的缘故!?”

听岳独秀这么说,陆通即刻来到张根身旁,也按着脉搏沉吟道:“奇怪,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刚刚才把命保住,哪来如此充沛的真元之气,况且,人尚在昏迷当中,难道是走火入魔了不成。看他睡得如此安宁,怎么会!?”

骤然间,陆通按在脉搏上的手指又微微跳动起来,张根体内的真气愈加充足,脉搏间的气流更加粗大,流动的速度也更迅疾了,这时连头发也飘了起来,衣服仿佛被劲风鼓起来一样抖动着。

“莫不是要冲关了!?”陆通若有所思的说:“在梦里或伤病期间冲关,这怎么可能,只有修为达到结丹期的修士才能做到的呀!”

话音未落,张根体内似乎有股力量爆炸了一般,一股气流不仅冲击得床上纱帐与陆通和岳独秀须发衣衫飘动不停,而且连桌子上的杯盏也叮当作响。

“啊,果真是在冲关!”陆通与岳独秀面面相觑,“离上次星月书院的测试不过大半年时间,他居然精进到了炼气四层,并且元气如此深厚,绵绵不绝,跟普通炼气四层还有区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看张根,依然熟睡如故,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吞月山脉中,一位黑衣蒙面人,正脚踏仙剑,在山谷里飞速凌空滑行着。他驾轻就熟地越过几道山谷之后,径直来到风魂谷血蝙蝠洞门口,然后举起双臂击掌三声。

“啪——啪——啪——”

须臾,洞内走出一位举着火把的白衣蒙面人。

“告诉你家门主,在下特来拜访他!”黑衣蒙面人说时,已将一道玉符扔向白衣蒙面人。白衣蒙面人接过玉符,只看了一眼,便急匆匆打着火把返回洞中。

黑衣人收起飞行仙剑,向身后环视一通后,那白衣人已返回洞口,将玉符交还给他,道:“门主有请!”

说完,带领黑衣人步入洞内。

黑暗如漆的山洞深处,正闪耀着一团血光,血光中间罩着一个人,面目模糊,举止虚弱,看样子正在运气疗伤。

黑衣人来到血光前停下,说道:“在下在约好的地点,等候阁下多时,却白白费了工夫。猜测阁下肯定铩羽而归了,没想到果真如此!”

血光中的人强打着精神,悻悻地回道:“少掌门,你这一趟买卖,在下实在是亏大了,折损我手下几十名精兵强将!”

“嘿嘿!”黑衣冷笑道:“以在下看来,阁下何止是折损了兵将,恐怕阁下自己受伤也不轻。”话中不无讥讽的意思。

“本座只是受了些轻伤,不过并无大障碍,略加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可惜本座那么多手下门徒,却再也回不来了,唉!”

黑衣人鼻子里哼出两声:“阁下不是说双煞吸魂阵天下无敌么?如何刚一出手,就被破了个彻彻底底?而且据我所知,破阵之人,还不是星月宗的顶尖高手!”

“这——”血光中的人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才辩道:“本座也想不到,怎么会有人识破阵法中的机关。那机关隐藏得极深,很难被人识破,没想到这次,却遇到了高人。”

“哼哼,恐怕是你学艺不精,道行太浅的原故罢!”黑衣人冷笑道。

“少掌门,这是来看本座的笑话呢,还是来共商大事?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血光中的人愤愤地说。

“在下怎么会看门主的笑话,在下是怕你伤势别拖太久,别耽误了大事。所以,特地带了血灵石来看你。还望阁下快快地调养好伤势,将未竟的大事做完!”黑衣人说罢,从身后的储物袋里,取出一块砖头大小的东西,放在那团血光前面。

“血灵石!”

血光中的人影一阵惊喜,并伸出双手,将此物捧在怀中,贪婪地抚摸个不停。这块血灵石,不仅体型硕大,并且纯色无瑕,是邪门外道极为难得的固本灵药。他刚刚经历了被破阵后的失败,元气大伤,急需血灵石来补养,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多谢少掌门馈赠,这雪中送碳之恩,待我伤好之后定会加倍报答!”

“呵呵,在下并不图你回报什么,后面的大事,还是等阁下复元之后,再作商议吧。好啦,这就告辞吧,在下先走一步。”黑衣人说完,抱拳作别,然后转身大步踏上归途。

“少掌门慢走,恕不远送!”

血光中的人待黑衣人走远后,急不可耐地抱起血灵石,动足丹田真气,来吸取石中的灵力。瞬间,一股温热从他掌心注入了体内,舒畅无比。如此之大的血灵石,其中灵力也肯定充足吧?

想不到的是,正当他暗自猜测之时,那石头表面的血色却全然褪去,露了一道金光闪闪的符箓。

“不好,怕是遭暗算了!”

血光中的人刚要封闭气门,孰料符箓中的金色符文,已自他的掌心涌入体内,并化作丝丝金线,将他体内五脏、心魂及骨骼统统捆缚住。

这时,已行至洞门口的黑衣人,猛然抽出宝剑,将身后的数名白衣人劈倒在血泊中。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单手结了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刹时,远处的血光中人,已化作一道红光被收入玉符中。

“你这个阴险的小人,背信弃义,卸磨杀驴,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玉符中血光闪闪,传出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黑衣人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震得石壁上的蝙蝠胡乱飞作一团。“阁下还是在玉符中好好调养吧,如果今后能辅助本公子成就大事,并且无二心,定会还你自由之身。如果你禀性不改,还这般放肆,定会将你永困在玉符中,或者用真火烧你个魂飞魄散!”

骂罢,黑衣人手捏剑指按在玉符上念了个咒语,玉符立即恢复了常态。

做完这一切,黑衣人手提宝剑将洞内之人全数杀绝,又放了一把真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这才驾起法器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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