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5章 风,也有些许烦恼!

曹英双手跨立,默不作声的站在第三梯队,为人仿若天神下凡,一股多年沙场砥砺出来的戾气,笼罩全场。

然而。

真正令人心惊肉跳,不敢妄动的存在,从头至尾都是沈卓。

这尊关外第一名将,数年戎马生涯,斩杀几十万生灵,照理说应该外形粗犷,气势外放,极具辨识度。

但,一番近距离接触之后,方才发现,这个人哪里有半点武将的气质?

斯文儒雅,轩盖如云!

恍然间,宛若世家玉公子!

难怪评书先生们,喜欢称之为玉面沈三郎,若非得知他的真实身份,谁敢相信,这是一代王者?

莫不是,这就叫返璞归真?

成长到一定地步,仅凭言行举止,根本看不出这种存在,究竟有多恐怖,有多令人胆战心惊!

“王,王爷。”

许久,马褂男再次开口。

现场的氛围过于压人,长时间熬下去,无论精神还是心理,都必将承受起一股巨大的煎熬。

“你说。”沈卓点头。

马褂男被沈卓这番突如其来的示意,惊吓到了,因为没有准备妥当,竟然生生愣在了当场。

“王,王爷,我家大贝勒就在杭城,要不,要不趁着今晚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聚聚?”马褂男提议。

“你家大贝勒当年不是笑谈,我主子,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不配?还表示,若他也去了战场,也就没沈卓小儿的事儿了。”曹英冷不丁质疑道。

马褂男因为这句话,脸都吓青了。

这份恩怨,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大贝勒这场酒桌上的笑谈,在很久之后,由宁家老族长亲自出面,进行细节补充,以免惹怒沈卓。

那个时候。

即将霸业登顶,势不可挡的沈卓,已经不是大贝勒这个层次的后起之秀,具备资格忌惮了。

宁家老族长都格外慎重起来!

“大贝勒位高权重,咱这边,可不敢跟他共一桌吃饭。”曹英呵呵冷笑道。

马褂男神色慌张,情绪紧绷,花衬衫更是耷拉着脑袋,中途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果真祸从口出!

虽然沈卓嘴上没有任何表示,但曹英这番话,足够清晰了,宁洋迟早要倒霉,有些话放出来,暂时没影响,往后就不好说了!

“这,这……”马褂男呶动双唇,正在组织语句。

沈卓百无聊赖的推推两侧太阳穴,询问曹英,“几点钟了?”

“九点二十。”曹英道。

“这么晚了?”沈卓感慨,他一贯有早睡的习惯,同时不太喜欢在外面,和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待得太晚。

双手拿起桌上的湿巾,简单擦净十指,已然起身。

马褂男彻底慌了,这什么意思?今天的纠纷,是选择放过了他们一马?还是懒得搭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放任曹英一并处决?

“王,王爷?”马褂男苍白着脸,既不敢加重语气,可又不愿意错失唯一争取的机会。

沈卓垂下视线,静静凝视起秦川,孙飞。

秦川浑身一激灵,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紫,反复循环。

秦雄作为秦川的生父,这一刻,完全失去了主观意识,他战战兢兢缩在原处,不知道如何处理。

大概是年轻气盛?

又或者觉得,所谓的北天王有什么了不起的?

彼此都是同龄人,即便闹了点矛盾,只要没什么原则性大错,难不成这个家伙,还真滥杀无辜不成?

“这次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便。”秦川忽然蹦出这句话,约莫是想以退为进,勉强挽留住颜面。

然而……

这句话顿时捅了天大的篓子,秦雄的脸一下子失去血色,自家儿子还是太嫩,竟然敢这么和沈卓说话。

在帝京,在上了年纪的一批长辈印象里,谁不知道,沈卓最喜欢求仁得仁。

你求死,他绝对会让你舒舒服服去死!

“川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赶紧道歉。”秦雄挪动身子,才走了一步,从头至尾没什么太多动作的沈卓,突然抬起了右手。

五指修长,白皙,从众人的角度看过去,这是一只保养到没有半点瑕疵的右手,犹如玉雕。

秦雄彻底绝望!

“脾气挺硬,有我二十岁时的模样。”

沈卓摊开五指,轻轻落在秦川的头顶,刹那间,已经预感事情不妙的秦川,猛地瞪大眼睛,身体如触电般绷直。

马褂男感觉全身毛发,都在这一刻炸起来。

离死不远的花衬衫,同样五脏六腑剧震,像是亲眼目睹了什么惊悚事件!

他们跟在大贝勒身边这么多年,他们在帝京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么多年,但……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层次的存在!

“怕脏了地板,毕竟店主还要做生意。”沈卓轻抬手,自西装口袋里抽出方巾,第二次擦拭完掌指,一步跃过众人,渐行渐远。

轰!

秦川茫然倒地,身子骨像是被抽干了血肉,外层肌肤,突兀的干瘪下去。

秦雄哆哆嗦嗦跪过去,一摸秦川的鼻息,生机尽断!

“死,死了。”秦雄说完这几个字,感觉牙关都快崩碎。

马褂男和花衬衫对视一眼,顿觉兔死狐悲。

今夜有风。

先一步离开餐厅的沈卓,站至人来人往的大厦门口,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支烟,偶尔想起一句挺有意思的话……

我站在阳台上抽烟,我抽一半,风抽一半,我没跟风计较,也许它也有烦恼吧!

“烦恼确实不少。”

沈卓掐灭烟蒂,扔进隔壁的垃圾桶,这个世道,总是有不断作死的跳梁小丑,试图挑战他的底限。

在那座他成名的大雪域山,遇到过。

在帝京也遇到过。

如今生活在这家乡杭城,同样遇到不少。

轰!

沈卓刚要离开,一道速度勉强够快的影子,就这么笔直的冲过来,二话不说,双手挽紧他的腰腹。

幽幽香风,扑鼻而来。

“你终于出来了?都要吓死我。”苏知鸢毫不顾忌的用鼻子蹭着沈卓的西装,双手始终不愿意撒开。

沈卓无言以对。

“我都哭了,你还不安慰我?”苏知鸢两肩耸动,小声嘀咕。

沈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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