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还是头一次看喻帆这么严肃，迟疑的看了秦楠一眼，随后转身去推婴儿车。
“你不准走！不把话说清楚你不准走！”
身后秦楠的声音沙哑，撕心裂肺的喊着，态度癫狂的让人心惊，顾宜回头，就看见喻帆正抓着秦楠的手，牢牢控制着她，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她不敢多逗留，径直进了大堂，耳边还能听到秦楠语气尖利焦急:“就是她对不对？我不可能认错……”
剩下的话已经听不清了，但根据这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她明白其中复杂的人物关系，轻摇了摇头。
啧，为情所困的女人就是疯狂。
秦楠眼睁睁的看着人在自己眼前走了，恶狠狠的瞪着攥着她手的喻帆:“松开！”
喻帆俯视着她，脸色黑了彻底，声音冷硬:“秦楠，别闹了。”
秦楠垂睫，遮住满眼的荒诞嘲讽，身子僵硬的吓人，又是这句话。
声音被压的极低，秦楠嗤笑:“究竟是谁在无理取闹？真的是我在闹吗？”直直的逼视他，秦楠猩红着眼眶，语气又轻又急:“那究竟是顾宜还是梁晗，你能骗的过别人，那你能骗过自己吗？”
喻帆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视线又沉又冷，不带半分温度，良久才凝声开口:“秦楠，我再最后说一遍，那是顾宜，梁晗已经死了！”
“世上两个人长得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只是比顾总更幸运罢了。”
秦楠脸上闪过极为明显的不屑，显然对他的话半句话都不信，喻帆也失去耐心:“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她们母女，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我倒是想听听，你能怎么不手下留情。”
喻帆一抬头，正好看见顾祈晟站在不远处，一双狭长的眸盯着这边，目光不善，身形挺括，哪怕站在日头下，身上也滋滋的冒着寒气。
秦楠垂头，用了力气挣脱，这回喻帆松了手，她一挣动就松开了。
顾祈晟站在原地不动，半眯着眼看向秦楠，语气冷的冻人:“过来。”
看着秦楠往顾祈晟身边过去，喻帆视线晦暗不明，良久才似是而非的笑笑:“顾总怎么来了？”
顾祈晟瞥向他，眼神森冷:“叫人放了这么久的鸽子，总得来看看你是生是死。”
韩秘书在旁边听的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心口的郁气也出来了大半，是喻帆主动要和谈的，也是喻帆自己定的时间，他和顾总在公司等了他足足半小时都没能等到人，说不恼火当然是不可能的。
喻帆被怼的脸色难看，却偏偏发作不出来，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顾祈晟却不打算息事宁人，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开口:“更何况，我要是不来，还看不到今天这一出好戏。”
“我这个妹妹虽然不争气，眼盲心瞎，但私底下被人这么欺负，喻总还真是有本事。”
顾祈晟每说一句话，喻帆就感觉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深深看了秦楠一眼，喻帆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说话时语气带了硝烟味:“那也请顾总看好你这妹妹，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两不想干，让她别多管我的闲事。”
说完便转身回了酒店，顾祈晟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重新回了车上，秦楠没动，转头盯着酒店上方的窗户。
这酒店玻璃都是用的单向透视玻璃，她扫了一圈，并不能从这些玻璃上辨别出后面站着的什么人。
她这幅模样落在韩离眼里，则是变了意味，心里不舒服，她昨晚半夜一个电话将他叫到公司，他本以为她是知道了什么，可没想到今天她就跑来找喻帆了。
勾了勾唇角，韩秘书眼里多了三分愠怒，之前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如今喻帆才回国，她就毫不犹豫的过去叙旧，她的喜欢，还真是廉价。
“再不动，顾总那边，你恐怕不好交代。”
听着韩离的话，秦楠转头，不知道为何，哪怕韩离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可她就是觉得他口吻怪怪的。
瞥了一眼车的方向，秦楠心里存着事，也不跟韩离纠缠，踩着高跟鞋往车上去了。
车这回倒是没开往公司，反而是回了别墅，刘姨开门时，看到顾祈晟和秦楠一块回来，脸上的高兴几乎掩饰不住。
“先生，您可算回来了，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刘管家也是激动的不行，但看顾祈晟只是冲刘姨点头示意，随后就上了二楼，心里又覆上一层担忧。
先生这模样，瞧着像是跟楠楠小姐生气了。
他有心想要在韩秘书这里打听打听，可视线看向韩秘书，就发现韩秘书脸色也比平时板的更厉害，瞧着也像是情绪不太高似的。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心情不好？
秦楠跟着顾祈晟去了书房，等进了门，就看到顾祈晟已经在沙发上坐着，脸色一贯的冷着，看不出喜怒。
“祈晟哥哥，我今天……”
她想告诉他她今天看到了梁晗，她过去，也是为了求证那人究竟是不是梁晗，哪怕没说上几句话，哪怕那人不认，哪怕喻帆斩钉截铁告诉她认错了人，可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为什么去找他？”顾祈晟率先开了口，打断了秦楠，视线上抬，看向她时带了冷冷的失望之色。
秦楠一下愣住，片刻之后忽略点心里的不舒服，试图辩解:“我不是去找喻帆的，我是……”
她说到一半忽然回过神来，她要怎么说？告诉他她是为了要去找小晗姐才碰上喻帆的？
可这话，他不会信得，他亲眼看着小晗姐出事，如果没有看见那张跟小晗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那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觉得她在撒谎，小晗姐是他的逆鳞，他如今在气头上，她只要一提，恐怕后果会更糟糕。
顾祈晟等着她的后话，看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失望透顶:“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他极少对她说出这么重的话，秦楠唇几乎咬出血来，什么都没说，径直出了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