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晟看着面前一脸甜蜜的墨云，心里的冷意让眼睛蒙上一层寒霜。
墨云仍然没有察觉，还在自顾自的开口:“顾总，您不是说没有时间看婚纱吗？刚好旁边就有一家婚纱店，我看着还不错，要不咱们去看看款？到时候再订做？”
梁晗靠在侧边的墙上，扯了扯嘴角面上的嘲讽遮挡不住，真是可笑，只隔着一面墙，她这个糟糠之妻，听她的前夫和另一个女人在讨论去哪里挑婚纱。
深吸一口气，梁晗起身，头也不回的回去。
跟他走？跟他走个der！
回去病房，她走的时候关上的病房门此时大开着，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仔细听，能听出来是顾祈晟的声音。
“不回头看一眼？”
“我找了你很久。”
梁晗脸色顿时惨白，低头，咬着牙在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衣领处装饰用的小胸针上。
冷着脸将胸针扯下来，能看到里边装了一个微型的收音器。
石蒙监听她！
“既然回来了，就别在外头站着了。”
石蒙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却让人不敢有半分轻视。
梁晗走进门，石蒙视线在她领口定格了两秒，又移到梁晗脸上，随后笑开，一双狭长的黑眸带了三分促狭的笑意:“不准备跟我理论理论？”
听了石蒙的话，梁晗笑出了声，监听？理论？
“石先生，你限制我人身自由这么久，我都习惯了，你觉得我会在乎你在我身上安装监听器这点小事？”
石蒙视线定在她脸上，试图看出她一星半点撒谎的痕迹，但很可惜，他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颇有些无趣的移开视线，石蒙将录音关了，语气不咸不淡，还算温和:“我以为，顾总费了这么大力气来救你，你俩会上演一场热泪盈眶感天动地的戏码，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反目成仇。”
梁晗扶着肚子坐了下来，额前的碎发散在脸颊旁，让她看上去多了三分脆弱易碎感:“这不是你想看到的？”
石蒙起身，走到她面前，食指搁在她下巴下，逼的她仰头看他，锋利的轮廓线给他增添了好几分的阴狠，石蒙压低了嗓子，尾音拖长:“梁小姐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否则你不会想知道你跟顾总走了后，梁老爷子的下场。”
他是在乎梁晗，也确实舍不得梁晗死，但不代表会舍不得梁远山的命，一条将死之人的命要是能让梁晗长个沉重的教训，也不算亏本。
满意的看着梁晗身子僵直，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要把他脖子咬断的小兽，石蒙松开她，嗤笑一声，坐在了她旁边。
“三天后，顾总的婚礼，我要你出席，你这几天，最好别给我整幺蛾子。”他倒了杯茶，递到梁晗面前:“再出现今天跳楼的事，我就剁梁老爷子一根手指头。”
梁晗听的遍体生凉，心里清楚的知道石蒙绝对不是在威胁她，这事，他真的做得出来。
看梁晗身子微微的发着抖，石蒙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喟叹一声，起身:“这三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最好都想想，看梁老爷子的手指能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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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辰在下面等了顾祈晟许久，都没能等到他，想了想，开车直接回了公司，果不其然，顾祈晟正坐在办公室里。
屋子里没开灯，整间屋子光线昏暗，阴沉沉的，让人心也跟着不住的往下坠。
墨辰叹了一口气，直接手在开关上一拍，将等给打开。
“这个结局，意料之中。”
看顾祈晟没动静，墨辰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顾总，别怪兄弟我给你泼冷水，梁晗那女人，心冷的很，这么多年，我信你把她捂化了。”
“跟别人比，你当然稳赢，但跟梁老爷子放在一块，你比不上，赢得概率撑死一成。”
梁晗对梁远山的重视程度有目共睹，在她心里，谁都比不上梁老爷子，顾祈晟的地位不说，她肚子的骨血估计也没老爷子七成重要。
不过这也不能怪梁晗，毕竟老爷子年轻时候过的太苦，就没过过几年安生日子，梁家几乎是靠他一手撑起来，又是手把手把梁晗带大。
顾祈晟偏头，视线落在墨辰放在他肩膀的手上，墨辰很快就感觉到自己手腕处凉飕飕的，只能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
两人坐回原处，片刻之后，顾祈晟才开口:“墨辰，计划照旧。”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辛苦了。”
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墨辰对顾祈晟心里总是有三分怨气的，可如今听到顾祈晟说出“辛苦了”三个字，心里一时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气氛尴尬的沉默了三秒钟，墨辰才有些不自在的端了水杯一饮而尽。
“去喝一杯？”
墨辰这话牛头不对马嘴，顾祈晟却低低笑开，墨辰也跟着笑，两人起身大力的抱了一下。
“非得把我和韩离坑惨了你才肯说句人话，也就我和韩离好哄，否则你迟早得众叛亲离。”
听着耳边墨辰带了三分怨气的话，顾祈晟盯着半空中虚无一点，墨色的瞳深不见底，心中五味杂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大力的拍了拍墨辰的后背。
他活到现在，荒唐的事见过不少，也不屑旁人微薄的善意，更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
唯独庆幸的是，认识了墨辰和韩离两人。
两人都不是什么矫情的性子，也只是随意的抱了一下便松开了手，墨辰掏出手机，一边解锁一边调侃:“喝酒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韩离？必须得给他拉上，上次灌我的事，我可没忘……”
话还没落音，手机突然振动起来，韩秘书的备注出现在手机屏幕。
墨辰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顾祈晟:“还真是心有灵犀？他还给打过来了？”
说完顺手就按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韩离一口打断。
“墨辰，你在哪？韩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