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话一说完，就发现顾祈晟朝她丢过来一个复杂的视线，顿时一惊，忍不住捂嘴惊呼:“真吃错药了？”
看他们两人默认，韩宁也愣住，显然没想到事情走向会这么邪乎。
顾祈晟也不卖关子，看向墨辰，墨辰拿出了一份报告。
秦楠看梁晗和韩宁没有动作，索性自己拿过来，乍一眼看过去，被纸上各种的专业名词和奇怪的符号给看的一阵阵头晕。
“这什么意思？”
实在是看不懂，秦楠甩了甩手上那层薄薄的纸，看向墨辰和顾祈晟。
墨辰一边扣着衬衣扣子，一边扯了扯嘴角，眼尾的戾气一点点升腾溢出:“一个月前，我和祈晟就察觉到我妈这病来的不对。”
韩宁也冷静下来，跟着附和:“我嫁给你后，体检都是我陪着妈去的，基本没什么问题，我也奇怪，这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卧病在床了？”
葛柔的身子一向康健，她自己注重保养，不像一般的贵妇缺乏运动，她为了保持身材，自身的运动量绝对达标，有专门的营养师和私教，身子底子好，运动量达标，再怎么气，也不至于病的这么重。
梁晗听的稀里糊涂:“所以，墨云到底下的什么药？什么时候下的？”
顾祈晟在一旁淡淡开口:“精神致幻类，长期服用会逐渐性格暴躁，人的性子大变，最后甚至成瘾。”
梁晗跟韩宁对视一眼，韩宁面上的笑有些苦涩:“怪不得不管我怎么忍让，就是没办法改变妈对我的印象，甚至还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原本以为是墨云在其中说了些什么话，现在看来，也有这个药的关系在里面。”
墨辰的拳头越攥越紧，整个人身子紧绷:“石先生看了，告诉我们，这药起码服用了一年，否则不会成瘾这么严重。”
秦楠听的目瞪口呆:“一年？那岂不是墨云还没跟程雄离婚时就……”
一年前，正好是墨云跟程雄闹离婚的时候，尝尝跑回来跟葛柔哭诉程雄出轨，对她如何不好，葛柔甚至还帮她出过头，要不是葛柔给程雄施压，墨云也不能分了近七成的夫妻共同财产。
没想到从这个时候，墨云就对葛柔开始下药……这女人还真是耐心够足，心够狠。
细细想来，也是那个时候，葛柔和韩宁的关系逐渐好转，再看不惯韩宁，好歹韩宁肚子里怀的也是墨家的孙女。
但也是那个时候，不管韩宁再怎么低三下四，葛柔渐渐的会对韩宁发脾气，时时动怒，关系恶化。
顾祈晟和墨辰将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一遍，梁晗几人听的叹为观止，后半夜墨辰才将韩宁给接走。
第二天一早，顾祈晟生理钟按时在六点醒来，刚要下床，突然从旁边搭过来一只手，梁晗凑了上来。
“是不是要去见墨云……”
她显然睡意还浓，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沙音，语气低低的，却还是不忘记紧紧抱着他的腰。
顾祈晟就着这个半撑着的姿势顿住，看着怀里的女人有些无奈，分出一只手将人抱住。
“是。”
昨晚睡得这么晚，难为她今天能爬的起来，这小傻子，怕是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怪不得昨晚上他一翻身梁晗的手就缠了上来。
他以为她是被葛柔的事吓住了，所以没安全感这才格外粘人，没想到人是防着他跑了才守得这么紧。
梁晗哼唧两声，眼皮子动都没动，顾祈晟等了两分钟，看她趴在自己怀里呼吸均匀下来，才小心的抓了她的手想要让她睡回床上。
只是还没把人给放下去，就明显感觉到梁晗身子抖了一激灵，整个人又扒了上来，语气还湿黏着，但比起刚刚清醒了许多:“带上我……”
顾祈晟看她眼皮子抖啊抖，挣扎了半天还是挣扎不开，一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声音放柔了三分:“之前不是跟你解释清楚了，我跟墨云没有关系，这次过去，也不是单独相处，还有韩秘书。”
她自从怀孕之后，除了前几个月被肚子里孩子折腾，吃什么吐什么之外，其他时候都极其嗜睡，每天光是睡觉的时间几乎能到十四个小时。
往常想让她起床比登天还难……
何必这么折腾自己？他也不忍心看她这么折腾自己。
梁晗眼皮子抖了半天终于睁开了眼，自己爬着坐了起来，眼里焦距都是虚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
顾祈晟动了动手指头忽然有些痒，想要上手揉揉，顺带给顺顺毛。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趁梁晗没注意，骨骼分明的手指轻柔的捏了捏。
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果不其然，手感比想象中的要更好。
顾祈晟揉了有半分钟，梁晗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双眼因为睡眠不足还发红着，能看到里边的红血丝。
被梁晗瞪了，顾祈晟收回手，面色无辜，放在身侧的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的捻了捻，心里忽然感觉空了空，有些遗憾。
周围太过寂静熟悉，以至于顾祈晟也不自觉放松下来，周身气质慵懒，整个人更是是一只高冷的英短，眼里的遗憾便泄露了两分，瞧着倒是落寞了下来，看着像是有些受伤。
梁晗看他这幅神情，不知为何，忽然就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鼓了鼓脸，下意识开口:“会秃的。”
梁晗摸了摸自己仅剩的头发，有些难过，自从怀孕后，她就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看了医生，也只是说是因为孕期分泌激素导致的。
医生说是正常现象。
可梁晗还是不免神伤，头发要是没了，可就真头秃了，对颜值的损伤那可是致命性的。
顾祈晟愣了一下，看着梁晗摸着自己头发黯然神伤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轻笑出声。
这是在跟他解释，不是不想他对她有身体接触，而是因为会头秃？
这小奶音，真是怪可爱的。
他的老婆，也是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