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凝本来脾气就不好，到了饭点，这饭馆一个菜一个菜跟挤牙膏似的往桌上上，再好的食欲也给造没了。
将筷子放了下来，幸灾乐祸的开口:“刚刚等菜无聊，我大概算了一下，前前后后几个服务员过来，平均每个说快了这两个字不下八遍。”
她语气意味不明，话中带刺:“这顿饭想吃完，恐怕还得二十个快了打底。”
孙凝这话说的虽然够挤兑人，但是确实在理，秦楠想说两句给挤兑回去，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喻帆轻飘飘看了孙凝一眼，眸子里情绪不明，成功让孙凝闭了嘴。
“我去跟经理聊两句，要是他不会开店，不如我喻家接手，免得把好好一家店口碑给糟蹋了。”
喻帆起身，语气平静，嗓音带着他特有的冷意。
孙凝就知道喻帆会出面帮梁晗解围，心里的郁闷越发加重，忍不住凉嗖嗖的又加了一句。
“不用了，我也吃饱了，这么个吃法，胃口都倒没了，再把菜都上来，还有什么吃头？”
喻帆攒着的眉头越发皱的紧，冷硬的轮廓表情越发阴郁，再看向孙凝时，不似方才那样客气，带了七分的警示。
秦楠对喻帆了解的不多，纯粹是见色起意，听到这小伙一开口就有要收购这家饭店的意思，当下也有些猝不及防。
可以，但是没必要好叭，虽然大家都是富二代，但是也不能随便搞天凉王破那一套。
都过时了，现在流行走低奢风。
“我也饱了。”秦楠摸着肚子，难得跟孙凝意见一致:“这家店真的不考虑改个店名？叫做减肥人士专属店？就这上菜速度，想多吃几口都难。”
梁晗看几人都不怎么饿的样子，拉住了喻帆的手:“你别动，我是请客的，自然得我来处理。”
“饭是可以不吃，但是这家店还是得治治才行。”
看梁晗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喻帆顿了顿，到底没再折腾，按着梁晗的意思重新坐了回去。
看梁晗再度举了手，服务员过来，巧了，就是先前带他们过来的小姑娘。
梁晗看着这姑娘重复了一套九十度鞠躬，诚恳道歉的流程，突然很想翻一个白眼，这家店的老板是把这道歉流程直接刻进服务员的dna里了？
“很抱歉，小姐，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催过后厨，后厨已经在加速出餐，应该很快就上来了。”
她这套说辞，梁晗几乎都能背出来，倒也不生气，反而态度相当好:“麻烦你去帮我到后厨看看，鱼香肉丝做了没，要是没做，就不用了，退了吧。”
服务员愣了一下，又鞠了一躬:“好的，请您稍等，我这就去看看，稍后回来给您答复。”
梁晗看着她往后厨走，孙凝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越发不耐烦:“不是说不吃了？要么就结账走人，要么就全给退了，你光退个鱼香肉丝管什么用？”
不用梁晗反驳，秦楠本来就看孙凝不顺眼，吃顿饭又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早就想怼她了。
当下双手抱胸，对着孙凝就是一顿火力全开:“你可赶紧闭嘴吧，吃顿饭就属你最咋咋呼呼，还知道结账的是谁，心里还算有点字母数，不知道给钱的才是大爷吗？人请的是你吗？我可去你的吧，我们俩跟你很熟吗？”
“我们请的是你旁边这位，你就是顺带的，捎带手什么意思你懂吗？你就是个蹭饭的，逼逼赖赖啥呢，给你三分颜色是让你开染坊的吗？礼貌教养是让你踩着蹬鼻子上脸的吗？”
秦楠一口气飙了一大段话，看得出来，这些话在心里憋的太久，把她都快憋出了毛病，说话都不带标点符号，流畅的很。
论踩人痛脚，秦楠绝对是能力者，先前不过是想在喻帆面前保持点好印象，这才压制住她体内的洪荒之力。
只是憋了半天，也算是憋到了极限，索性放开，痛痛快快的怼上一场。
她这战斗力也相当的显著，孙凝直接被说的急眼，一拍桌子就要上手，眼里都在冒火:“你有种再说一遍！”
秦楠放开了，此时面子里子形象什么的，压根不值一提，她就想好好的教育教育孙凝，把她怼到怀疑人生。
看她这幅恼羞成怒模样，秦楠冷哼一声，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嘲讽开口:“耳朵不好就去医院治治，脑子不好就去挂精神科，头一次知道这世上居然有人被骂了，还提出再骂一遍的奇怪要求。”
“怎么滴，我把你给骂高潮了？”
梁晗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这话说的，她在旁边，都能感觉到话里藏着的刀子和恶意，以及深至骨髓的嘲讽。
论骂人艺术，秦楠称第二，梁晗是绝对不敢称第二的。
看着孙凝那黑成锅底的脸色，梁晗干咳一声，连忙阻止秦楠，看秦楠还挣扎着要说话，梁晗想也没想，一把捂住她的嘴，强制让她冷静。
“够了够了，你赶紧闭嘴吧！”
再说下去，孙凝就该掀桌子了，好歹是喻帆带过来的人，总不能太下孙凝面子，孙凝下不来台，喻帆估计也会觉得难堪。
本来是接风洗尘的一顿饭，可千万别吃着吃着直接反目成仇了……
“抱歉抱歉，小孩子不懂事，别跟她计较。”
喻帆也一把抓住了孙凝的手，语气不耐:“孙凝，别再闹了！”
孙凝手腕被喻帆攥的生疼，刚才秦楠对她挤兑了这么多都比不上现在这刻让她心凉。
跟喻帆沉默对峙，冷笑一声，偏过头不再看他，直接坐了回去。
桌上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跟旁边热火朝天的氛围格格不入，服务员等她们冷静才敢过来。
“小姐您好，您的鱼香肉丝已经在做了，马上就能出餐，请您耐心等候。”
梁晗听了这话，嘴角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哦？没事，我等着。”
服务员又说了些场面话，退了回去。
喻帆看了眼点餐单，突然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们有点过鱼香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