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查清楚了，夫人现在正在洛氏集团。”韩秘书说完这句话就自觉闭了嘴，不让自己再开口。
明明之前夫人和顾总还好好的，怎么一夜过去，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夫人走了后，顾总就再没笑过，整日阴沉着脸，低气压都能把人给淹了，他身为顾总的第一秘书，深受其害。
顾祈晟坐在办公椅上，哪怕心里早有预料，在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左胸口一颤。
“韩离，我对她不好吗？”
韩秘书身子僵了僵，顾祈晟罕见的叫了他的全名，而不是像往常他习惯的那样，叫他“韩秘书”。
他抬头看了一眼，顾祈晟坐在那里，纤长的睫毛盖在眼上，让他多了几分孤寂和脆弱。
能让顾祈晟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人前，夫人这次，是真的把顾总伤的过深了。
事到如今，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韩秘书叹了口气:“顾总，要不要去洛氏集团跟洛少谦对峙？”
说到底，夫人并没有跟顾总离婚，洛少谦这么跟夫人牵扯不清，未免在道德层面上站不住脚。
顾祈晟冷着脸，嗤了一声:“呵！让所有的媒体都知道我顾祈晟的老婆被他洛少谦拐走了吗？”
这话就是否了韩秘书的提议。
韩秘书站在旁边，不再试图出主意，多新鲜啊，他跟了顾总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顾总在意过别人的眼光？更别提那些给钱再威逼利诱就能删报道的狗仔。
依稀还记得当年尹雪玉为了让顾总丢掉顾家的继承权，故意派了人过来诬陷顾总玩弄女性，可是结结实实被不明真相的网民骂了快一年，要不是身边的保镖尽职尽责，恐怕臭鸡蛋都得天天砸。
周围人包括墨总还有韩秘书自己，谁不为顾总提心吊胆？都劝顾总歇几天，别出门，等热度过去，也就顾总，整日还跟没事人一样，该出行出行，该上班上班。
顾总他这哪里是怕自己丢脸？这分明是怕夫人到时候难做吧？事情要是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被网民针对的，就是梁晗。
涉及梁晗，这事自然不能跟顾总自己的事同日而语。
罢了，他就是一个打工的，还是听吩咐就行。
洛氏。
梁晗端着茶杯，还没走到茶水间，就听到对面楼下一层闹哄哄的，甚至还有高声叫骂的声响。
她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对面的会议室，隐隐约约能看到洛少谦坐在最上首，旁边的董事们一个个站了起来，比着手势，情绪激烈。
梁晗站了一会，随后拍了个视频，给韩宁和她的一个共同账号发了过去。
这事是她们一手筹划的，计划是梁晗亲自一点一点完善好的，只是到如今洛少谦真的为了她众叛亲离，梁晗远远没办法做到一开始她所想的那般铁石心肠。
看了一会，梁晗双手握紧手里的瓷杯子，手心的温度几乎将冷冰冰的杯壁给捂热，她才转身，只是一转身就被站在她身后的洛少灵给吓到。
她什么时候来的，梁晗半点没有察觉。
看梁晗眼里的惊吓，洛少灵嘴角扯了一抹奇异的笑:“怎么？心虚了？”
她一步一步朝梁晗走过去:“刚刚拍的视频，是发给了顾祈晟吧？”
梁晗确实有些慌张，没想到洛少灵会不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听她这话，确实是将她刚刚的行为全看在了眼里。
只是没想到洛少灵会觉得这是她和顾祈晟的计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垂眸否认，梁晗并没有半分心虚，极其坦荡，甚至还试图转身离开。
这不屑一顾的态度，直接把洛少灵给气笑了，挡在了梁晗面前，不让她走。
“梁晗，你演技确实不错，不过瞒不了我的眼睛！你回来表哥身边，就是你和顾祈晟的计划是不是！”
洛少灵确实猜的****不离十，只是对象搞错了而已，梁晗盯着她，半晌之后忽然扯唇笑了笑:“洛小姐，你的想象力确实很丰富，只是想象终归是想象而已，你要是对我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查。”
推开她的手，梁晗头也不回的走人。
就算洛少灵猜的准又怎么样？猜的就是猜的，方向错了，她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半分证据。
洛少灵在背后，看着梁晗有恃无恐的模样，气了个半死，良久才低低开口:“找证据？营造意外可不需要证据。”
梁晗在办公室坐了半小时，洛少谦才回来，他手里拿着平板，步子闲适，半分看不出来刚刚在会议室被董事们指责的模样。
“怎么了？闷了？”
看梁晗神情恹恹，洛少谦矮下身子，半蹲着站在她面前，嘴角带笑哄着她:“等我忙完，咱们就可以出去吃饭了，还可以顺便看个电影。”
梁晗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到底是没忍住，开了口:“你看到了吧，我站在那里。”
某一瞬间，洛少谦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一偏头往上看了看，但很快又转开，似乎是不经意。
可梁晗就是确定，洛少谦一定看见了她。
果不其然，洛少谦眼神闪躲了一秒，随后才定下来，将梁晗的手握在手心:“小晗，从我将那份合同撕了之后，这些我就都有了心理准备，你不用有心理压力，这些……本来就是我自己选的。”
他说的太坦诚，以至于勾勒出梁晗为数不多的愧疚心:“你真的不后悔吗？洛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洛少谦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定定的瞧着她的眼睛，像是想要从里面看出一些别的东西出来。
半晌，才笑了笑，起身，往办公桌走，梁晗视线跟着洛少谦移动，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挺直的，单薄的，他似乎瘦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压力，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梁晗心里朦朦胧胧有个印象，但又似乎忽然有些看不透洛少谦这个人。
洛少谦声音从办公桌后传了过来，一字一顿:“这事，我不后悔，也没打算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