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您怎么了？”
韩秘书正说着事，就看到顾祈晟突然盯着手机，面色黑了下来。
秦楠也觉得奇怪，跟韩秘书对视一眼，往顾祈晟手机上瞟了一眼，正巧这时候，顾祈晟点开一个视频，喧杂的人声从手机里外放出来。
“洛氏集团老总洛少谦被发现在自己的住宅里重伤，大腿位置被扎了数刀，梁氏的董事长梁晗正坐在洛少谦旁边，疑似行凶人，目前猜测或许是因为梁氏破产而导致的仇杀，后续情况请持续关注本台报道。”
声音到这戛然而止，秦楠离得近，也看到了屏幕上梁晗抱着浑身是血的洛少谦哭的崩溃的模样。
“祈晟哥哥，小晗姐……”
难道真像是这新闻说的这样？小晗姐杀人了？
顾祈晟盯着屏幕上梁晗的脸，半晌突然收了手机往外走。
韩秘书急了，想追上去:“顾总，这项目书您还没签。”
好不容易把奚滕卫的资金全部套进来，到了该收手的时候！
韩秘书还没走两步就被秦楠拉住，他回头，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秦楠低垂着眉眼，嘴角扯起的弧度多了三分的自嘲和低落:“别追了，只要跟小晗姐有关，你，我，”她微微抬头，一双好看的眼睛里点缀着稀碎的光，她歪头努力笑着:“或者……是公司？亦或者整个顾家，在他眼里，都是可以被抛下的。”
韩秘书看着她，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子压抑情绪，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秦楠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片刻之后，秦楠从一旁拿了项目书，动作干净利落拿了笔签了自己的名字，声音平淡柔和:“我签一样的，你拿了这项目书给李爷爷，到时候等祈晟哥哥回来，我会让他给李爷爷去个电话。”
韩秘书小心的将项目书收好，这才忍不住小声嘀咕:“梁小姐每次出事的时候也太巧了些。”
每次都是这种关键时候出事，要不是顾总能力摆在这儿，别说一个c&k，就是整个顾家也不够顾总任性的。
韩秘书这吐槽实在是精准，逗得秦楠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难过散了许多。
梁晗等在急救室门口，她万万没想到，最后把她和洛少谦救出来的竟然是狗仔，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看见狗仔能这么高兴。
“请问哪位是病人的亲属？”
看到医生从里面出来，梁晗从椅子上一把窜了过去:“我是！”
“这是病危通知书，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还是尽早签了吧！”
梁晗抖着手，猛的抬头看向医生，不敢相信:“不就是失血过多？怎么就病危了？”
医生些微不耐:“什么叫做不就是失血过多？他脑供血不足，要是再迟些，恐怕就真成植物人了！”
被医生这么一催，梁晗拿了笔，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等签好，医生半点没耽搁时间，直接进了手术室。
一直等了十几个小时，洛少谦才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梁晗连忙跟上去，才下电梯，一堆狗仔呼啦啦围了上去，将梁晗堵住。
“梁小姐，请问是你伤的洛总吗？据说梁氏倒闭，这里面洛总的功劳不小，你能解释一下吗？”
“洛总伤势怎么样？要是洛总以后都醒不来，你对自己即将受到的法律的制裁有什么想法？”
梁晗正急着去看洛少谦的情况，被这群狗仔围的脱不开身，哪里还有耐心？推搡着就要挤出去。
“梁小姐！您现在回避是不是因为心虚？”
“梁小姐，您能不能先回答我们一下？”
狗仔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梁晗？她越是往外挤狗仔就越是穷追不舍，人挤人之下，梁晗脚后跟不知道被谁踩了，整个人尖叫一声就往下摔。
她这么一摔，狗仔也乱了，前面的人想要避开把她扶起来，后面的人不清楚情况，一心想要搞个大新闻，还在拼命往里面挤，梁晗站不起来，目光所至处，全是各种穿着鞋的脚。
“踩人了！”
“快让一下……”
不光摔在地上的梁晗惊慌，狗仔们也被吓到了，他们想要搞大新闻，不是想要搞出大新闻，想要报导新闻，不是被当成新闻被别的同行报导！
要是梁晗出什么事，他们在这行也算是干到头了。
梁晗趴在地上蜷缩着，心里已经在估算自己今天能活着回去的可能性，只是预料中的踩踏在两秒之后就停了下来，脚踝位置钻心的痛，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她抬眼，正好看见顾祈晟流畅的下颌角，绷的笔直，凭白让他多了三分的生人勿扰感。
从他过来，周遭便静了下来，梁晗被他抱着，似乎顾祈晟身上天生就有一种奇怪的磁场，无论在哪，都能镇住场子，让气氛迅速冷下来。
不用顾祈晟多说，只一个眼神，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一方面是被顾祈晟想杀人的气势镇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理亏，看梁晗苍白的脸色，也能猜到刚刚那起踩踏之中，她不可能毫发无损。
幸好现在就在医院，顾祈晟直接抱着人去了门诊等医生过来。
梁晗垂着眼，看顾祈晟脱了她的鞋，将她的裤管往上折了好几折，露出她肿成猪蹄一样的脚踝出来。
不用看顾祈晟那张脸，梁晗也能想象到他现在脸黑成了什么模样。
“我要是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良久，顾祈晟才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一贯冷静的眸子带了火气，越发的灼热幽深。
刚刚的痛感过后，如今也没剩什么感觉，听了顾祈晟的问话，梁晗轻笑一声:“我能怎么办？受着呗。”
她说完，挑衅的抬头看他:“不然，你这个前夫，还能管我一辈子？”
顾祈晟被她这幅毫不在乎的混不吝模样气的差点升天，薄唇抿的紧紧的，狭长的眸子半眯着，像是一层覆了坚冰的薄脆玻璃。
梁晗不甘示弱，直直的看着他，两人不像是在对视，反而更像是对峙一般。
良久，还是医生进来才打破这股子气氛。
“病人伤的这么重，怎么不知道找护士要个冰块冷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