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在梁晗这哭的稀里哗啦的，果然第二天眼睛肿的就跟两大核桃似的，把墨辰心疼的不行，虽然没说，到那眼神赤裸裸的就写着心疼两字，立马把人给带走了。
梁晗下完班，回去也是一个人，冷屋冷灶的，索性直接去了老爷子那。
只是才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侧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这是……顾祈晟的车？
梁晗心里有些复杂，他来这……是为了看爷爷的？
心乱如麻，进去，因为存着事，进门没多久就撞到了顾祈晟，和坐在轮椅上的秦楠……
她这个位置，隐隐能听到医生和顾祈晟说的话，似乎是在讨论秦楠腿的事，想到洛少谦跟她说顾祈晟和秦楠即将订婚的事，她自嘲的轻笑。
梁晗，你还没看明白吗？你已经是顾祈晟的过去式了，顾祈晟和自尊，你总得给自己留下来一个吧？
梁远山看到梁晗过来，还有些意外:“算算有一个月没来看我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两个的，忙的很……”
看自家爷爷跟小孩子似的抱怨，梁晗哭笑不得:“爷爷，这不是最近忙吗？事也多，而且之前不是你嫌我烦把我赶走了吗，让我一个月来看你一次就够了，还说我要是多来几次，你就不准我进门？”
梁晗摇头晃脑学着他当初的口吻将话重复了一遍，当初她每天来看梁远山，结果老爷子为了伺候他的花花草草嫌弃她烦，可是毫不客气的把她赶走了。
梁晗那时候都有些怀疑人生，以前自己在爷爷心里的地位比不上顾祈晟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连这些花花草草的地位都比她高……
这她上哪说理去？
看老爷子不说话了，梁晗这才讨好的接过他的水壶，梁远山冷哼一声，也放过了这一茬:“祈晟也有大半年没看见了，你俩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梁晗握着水壶的手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要不要坦白，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时，手里的水壶被老爷子一把夺了过去:“仔细着点，浇这么多水，你这是要把我的兰花给谋杀了？”
梁晗讪讪的笑笑，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爷爷，要是真吵架了……”
梁远山刚刚还慈眉善目的脸顿时变了色:“那就赶紧去给祈晟认个错！”
梁晗:“……”为什么一定是她认错？
“那如果是比吵架还要严重呢？”梁晗撇下心中不满，再次在死亡的边缘试探。
梁远山想也没想直接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那你就别认我这个爷爷了！”
实在是不服，梁晗忍不住拿了旁边的苹果往嘴里放，含糊嘟囔的开口:“您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错了？您就一点不担心我被顾祈晟给欺负了？”
梁远山看她这不在乎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俩吵架不一定是你的错，但是能吵到让祈晟大半年不来看望我，你们这架恐怕吵的不轻吧？”
他没说的太明白，还给梁晗留了点面子，看这架势，恐怕不止吵架这么点小事。
梁晗也没想到梁远山就这么猜了出来，当下就慌了神:“爷爷，您都知道了？”
梁远山看她这一脸心虚的表情，当下更确定了自己心里的判断，脸色难看下来:“你自己想想，自从你俩结婚以来，也吵了不少次架，哪次不是祈晟主动低头？”
梁晗低着头，在旁边不发一言，难受的不行，这半年来她想了很多次她跟顾祈晟的点点滴滴，虽然顾祈晟总是威胁她，还总是欺负她，但也没真干出什么过分的事。
要让梁氏破产的话他说了不下二十次，可没一次真正做到的，反而还多次出力救了梁氏集团。
梁远山看她低着头不说话，也心疼起来，但还是冷着脸:“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明白了，你跟祈晟肯定瞒了我大事。”
梁晗看瞒不住了，干脆一跺脚准备坦白，早死早超生:“爷爷……其实我跟顾祈晟离……”
婚字还没出口，就听到梁远山捂着胸口，怒气冲冲的开口:“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跟祈晟分居了？”
梁晗连忙上去帮梁远山顺气，哪里还敢说离婚两个字？光是分居就已经让老爷子快犯心脏病了，要是说了离婚那还得了？
“爷爷，您别急，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动手！”梁晗也急了，看着老爷子情况稳定下来，这才勉强放下心。
“分居是你提的吧？”梁远山声音有气无力，显然是真的气的不轻:“祈晟那孩子我看的清楚，他对你们这段婚姻重视的很，要不是被伤透了……”
梁晗沉默片刻，没有反驳，从某种程度上爷爷说的也没错，当初离婚协议书确实是她自己给的，要不是她赌气给了离婚协议，恐怕顾祈晟也不会真的和她离了婚。
“小晗，去把祈晟哄回来，爷爷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管你们几年？你也得学着懂事了，祈晟那孩子，是真的爱惨了你。”
“失望从不是一天就能够攒够的，钝刀子割肉最疼。”
梁晗木着脸点头，扶着老爷子进了屋，她要如何告诉爷爷，顾祈晟已经对她失望透顶，已经放弃她了，她不能后悔，也不允许自己后悔。
一旦后悔了，那些愧疚和难过就会把她整个人压垮，她只能骗自己她不在乎。
从病房出来，梁晗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情绪，就听到身后有轮子的声音。
回头就看到秦楠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小晗姐，刚刚我恍惚看见一个很像你的背影，没想到真的是你。”
梁晗看着秦楠，几乎笑不出来，她跟顾祈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她和顾祈晟走在了一起。
“你的腿……”
梁晗看着她坐的轮椅，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秦楠并没有在意，反而坦率的告诉了她:“废了，只是祈晟哥哥不死心，这些年一直给我找医生，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这腿已经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