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脏钱，我看不上。”
梁晗很少说话这么刻薄，梁远山教她的一向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留一线，可是对尹雪玉，她觉得这些话都说的仁慈了些！
会议室并不止她和梁晗两人，还有梁晗的助理和韩宁，以及她自己带来的秘书，梁晗这些话若是只有她和自己听见，尹雪玉并不会觉得如何，还能冷静下来，可一旦有了第三人甚至更多，这种羞辱效果便是成立方倍增长的。
有几个人便是几立方倍。
梁晗毫不发怵的盯着她，今天但凡尹雪玉敢动手，她就敢打回去！会议室有监控，到时候报警，也是她尹雪玉先动的手，她只是正当防卫，她也不算给顾祈晟添麻烦。
右手在袖子里不安分的动了动，梁晗磨了磨后槽牙，身上热血沸腾。
她想揍尹雪玉很久了！
只是让梁晗失望的是，尹雪玉并没有恼羞成怒出手，她只是将合同重新放到她面前，眼神湿黏黏的，像是毒蛇伸出来的蛇信子。
“收着吧，你会需要的。”
梁晗看着尹雪玉离开的背影，甩了甩手腕，心里寻思着给这女人按在地上揍一顿自己要在局子里呆几天，直到被眼疾手快的韩宁一把抱住才罢休。
“冷静！你们要是在公司里打起来，吃亏的绝对是你！”
韩宁死死抱住她，就尹雪玉这么能颠倒黑白的角色，但凡小晗要是主动惹了事，她不定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梁晗简直要被气死，不可思议的看着韩宁:“你刚刚没看到吗？她凭什么这么嚣张？我梁氏缺她这么点钱？”
韩宁也觉得尹雪玉脑子抽了，先不说她跟小晗两人之间的恩怨，哪怕真是纯粹的求合作，不带私人感情，梁氏目前资金链衔接良好，有顾祈晟和墨辰这两个大股东保驾护航，梁氏轻易就出不了事。
她凭什么敢带着合同上门？
梁晗在韩宁的劝说下勉强平静下来，还没等出会议室，就听到助理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吴秘书？”
梁晗回头，正好看见吴秘书站在门口，面色微微发白。
“怎么了？吴叔叔？”
吴秘书原先是梁庆和身边第一得力的，后来梁庆和倒台，他在专心辅佐梁晗站稳脚跟，便自请去了分公司。
表面上看是从梁氏总公司的秘书成了分公司的总经理，是升了职，只是总公司的员工个个都是人精，谁看不明白，梁氏总公司最高掌权人身边的第一秘书，比任何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地位都要高上一个层次。
没人信吴秘书是主动请求调离，都觉得是梁晗新官上任三把火，将吴秘书调离岗位。
只有梁晗心里清楚，吴秘书这事做的通透，虽然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梁晗证明他不会有二心，但是他是旧党，连梁晗看了他都得叫他一声吴叔叔，他若是继续留在梁晗身边，那些公司的老人，恐怕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他虽然不想惹事，但不代表日后不会有人借着他做筏子惹事，他如今提前请辞，反而还能在梁晗这里得份恩义。
“梁总，好几家分公司遭到了退单，大的几家还好，小的几家，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梁晗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前些日子季度汇报，那些公司的总经理不是还说接了好几个大单？”
吴秘书面色沉重，率先走了进来，示意韩宁把门给关上，他处事老道，让会议室的几个小辈都镇定下来。
“退的就是这几个大单。”
若是退的小单，不至于让他来总公司找梁晗的地步。
“退的都是大单，而且是同一时间退的，”他看向梁晗，起了皱纹的眼带了凝重和担忧:“咱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梁晗一时也找不到头绪:“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总公司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吴秘书没多拐弯抹角，径直开口:“之前分公司的事都是经的我手，我走后，新换的管理是李董事的亲戚。”
梁晗记得这事，当时吴秘书主动放权，但她羽翼未丰，董事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肥差，这个新的管事据说是高校海归，她看了，是个读死书只有理论没多少实践的角儿。
要是从基层开始锻炼，多撞撞南墙，头破血流之后未必不会是第二个吴秘书，但是偏偏李董事急于求成，将人直接一步登天放在了高位，手里管着这么多分公司的总经理，怎么能不恃才傲物？
好歹也是高校毕业，她看他守成还行，暂时也就没动他，并不指望他能创收。
吴秘书脸上尽是无奈:“分公司几次出篓子，那位管理给出的指令都有些一言难尽，我跟其他分公司的总经理打交道好几年，他们就来找我聊聊，我能顺手帮的也就顺手帮了。”
他朝梁晗笑笑，不见轻松，满是苦意:“可这次的事，不是小事，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找到我这。”
韩宁和助理在旁听的脸色凝重，都感觉出来这事不简单。
梁晗眸子里的光闪了闪，捏着杯子的手一点点收紧，最后大力将杯子放在桌上，杯底和实木桌子碰撞，发出极大的响声。
“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敢瞒着不报，果然是李董事的亲戚，胆子大的很！”
梁晗气的肝疼，吴秘书却再次开口:“他不报也不是全无坏处，分公司的事要是让那些董事知道，还不一定闹出多大的篓子，他这么一瞒，反而多了些喘息机会。”
梁晗将心里那股子气压下去，平静下来才看向吴秘书:“吴叔叔，麻烦您查查，这背后是谁在搞鬼，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牛鬼蛇神！”
吴秘书点了点头，他对梁晗这位新董事长还是抱有极大的期望，比起梁庆和，梁晗要更果断，也更年轻，更有不怕事的胆量。
比起梁庆和这个亲儿子，梁晗这个孙女反而更像梁老爷子，果然，隔代亲，并不是无稽之谈。
“梁总，您放心，这事三天之内我一定给您答复，只是分公司的资金，恐怕得总公司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