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脏？”顾祈晟毫不留情的开口吐槽，梁晗清清楚楚的看见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子一抖，似乎极为羞耻。
这个时候还能有羞耻心，梁晗心里默默的下了评判，这人没遭难时估计挺在乎自己这张脸，并且喜欢装逼。
“我找到他时，他正被那群混混打的没了人气，交涉花了点时间才把他带回来，还来不及给他换身行头。”
韩秘书也很头疼，他离得这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异味，当初刚见面时这人打扮时髦，标准的一副小白脸模样，怎么也不会有人想到，他如今会变成这幅德性吧？
“他这伤，恐怕一般的洗浴中心不好洗，得去医院。”
梁晗也朝韩秘书投去赞赏的视线，不愧是顾祈晟身边的第一秘书，考虑的就是周到，这伤口又是土又是泥的，说不定洗着洗着就感染了，还是赶紧去医院打破伤风比较妥当。
“救你不是不行，但你得有我看得上的价值，同等的价值才能换来同等的所得，”顾祈晟忍了忍，半蹲在他面前，眉峰紧紧的蹙着:“毕竟，我不是做慈善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埋着头瑟瑟发抖，半晌才抖着嗓子开口:“我的价值，是不是在尹雪玉身上？”
这话一出，立马博得了顾祈晟的赞赏，起身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扔在了沙发上，让自己能更舒服些，甩了甩手，半阖着的冷清的眼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你倒是聪明。”
或许是梁晗一脸懵懂的样子太明显，韩秘书也看不过去，悄悄凑到梁晗耳边，低声开口:“这位，是尹雪玉的初恋情人。”
瞬间，一通百通，梁晗重新审视了地上男人一遍，虽然现在看着狼狈，但是能看得出来，底子还是在的。
有这么一张脸，能在尹雪玉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并且这么多年还在她心里留有一席之位也不稀奇。
“叫什么名字？”既然他这么知趣，顾祈晟也不浪费口舌，想了想又制止了他:“之前你叫什么名字不重要，从今天起，你有了新名字，叫樊诚。”
跪在地上的樊诚心乱如麻，可头顶的压迫感让他感到十分的羞耻，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虽然家里是农村，一穷二白，但因为独生子的缘故，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都是被人追捧着，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都当孙子了，还在乎什么名字？
樊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我需要做什么？是要我……杀人吗？”
他抖了抖嗓子，显然手上从来没有沾过人命，哪怕现在豁出去了，也有些发怵。
韩秘书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起了带头作用，一笑旁边的梁晗也忍不住跟着笑。
就他这幅怂样，让他杀人？顾祈晟看着有这么蠢的不可救药吗？
大概是房间里的笑声让樊诚有了几分自知之明，他脸红的哪怕身上到处都是泥都能看得出来。
顾祈晟嗤笑一声，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用你干这些大事，选了你，自然是看中你身上的长处。”
经过刚刚的笑话，樊诚也不敢再贸贸然搭话，可听了顾祈晟的话，还是忍不住抬头反问:“长处？”
他有什么长处？人生唯一的高光时刻就是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一个名校大学，可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大学从大一就开始挂科，最后靠着勾搭女老师勉强毕业。
毕业了之后，生活也并没有好转，好工作人家看不上他，一般的他又看不上人家。
真就文不成武不就。
真要他想，他自己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长处。
顾祈晟看他真一脸懵懂，好心的点了他一下:“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勾搭女人，吃软饭。”
“勾搭尹雪玉，让她怀孕。”
哪怕樊诚很想否认，但良心还是让他不能摇头，他最擅长的，可不就是吃软饭吗？
“这简单。”樊诚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模样。
论对尹雪玉的了解，他排第二绝对没人敢排第一，更何况是这女人先无情无义，他帮了她，不过是不小心暴露了她的行踪，如今就眼看着他受苦受难装聋作哑！
“你确定简单？要是心软，我保证，你会比现在的下场惨上十倍！”
樊诚盯着顾祈晟的眸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好半晌才拍着胸脯赌咒发誓:“要不是这女人，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小混混都是顾浩达派来的！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等一切都交涉好，韩秘书将人带了下去，梁晗还觉得不可思议，顾祈晟看她呆愣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忐忑，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跟他面对面坐着。
两人挨得很近，梁晗的腰被他箍着，往后退一步都艰难，鼻尖几乎相碰。
“怎么这幅模样？觉得我太卑劣？”
顾祈晟紧紧盯着梁晗眸子，并不错过她一分一毫的表情，哑着嗓子说话，压抑感扑面而至。
梁晗满脸问号，不知道顾祈晟这个想法从何而来:“卑劣？确实挺卑劣的。”
她一边点头一边开口，语气真挚，与此同时，扣在腰上的手忽然间收紧，梁晗声音都变了调:“疼疼疼！松手松手！”
等梁晗痛的声音都带了哭腔，顾祈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大梦初醒一般，猛的松开手。
眼皮半垂，被遮住的眸子黑的如墨一般，带着嘲讽和偏执。
对啊，他这个问题问的真多余，恐怕在她心里，他一直是卑劣的代名词吧？
在她心里，顾诺明，她的那个学长，才是风光霁月举世无双的，他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将就。
梁晗并不知道，才这么一会儿，顾祈晟心里已经开始滋滋的冒黑水，脑补了一场史诗级大戏。
她揉着自己受了罪的腰，愤恨的盯着罪魁祸首，不敢明面上吐槽，但是暗地里腹诽依然在所难免。
果然，这男人心眼比米粒还小，她不过说他有点卑劣，他就报复她！
她滴腰啊！这得吃多少个猪腰子才能补得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