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9 章 讲师·绝望·屠戮

“啊,你们到的很准时,不错。那么今天我要教你们的是这个基本动作,我会按惯例把分解动作画在黑板上,你们要仔细体会。”神抱着一堆教学用具走进大教室,拿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样子俨然一个普通教师而非一个刺客工会高层干部,他现在完全缺少凌厉而高傲的气质,相反的还神色憔悴,这批刚通过入会资格测试的新人一点都不怕他,说是不怕,还不如说连该有的尊敬都没有,神画图的当儿,下面就不断有窃窃私语。

“嘻嘻,这位大人样子够落魄的。”“就是嘛,弱不经风的样子,可是他穿的制服是工会高层人员的啊!”“他跟艾丝大人完全不能比呢!为什么大人要把我们编到这个班?”“天知道,但至少他还是和艾丝大人平级的啦,好像是叫冷月来着。负责教导新人的会员里,高层干部也只有四个,我们能到其中一人的班里听讲,很不错了啦!”“可是看他这么颓废的样,我就没啥兴趣听讲。”“嘘……他转过来看这边了!”

“你们说什么我都听见了,要是不想被我教,可以出去。”神平静地说,“不过我告诉你们,一年之内取得中层资格的新人中,有一半是我的学生,因为你们资质比较好,艾丝才把你们放到我这里来。我说没说谎,你们自己判断,不想听的随时可以跟我说,我把你们调到别的班去,但是,走了就别回来。”

“冷月大人,您这个样子是怎么当上高层的啊?哈哈~~~”有个少年大笑起来。

“是啊!我们见过的高层,个个都很有气质呢!”几个看来是那少年跟班的人跟着嘲笑他。

神从讲桌上那一堆资料中找出几人的资料表:“明白了,意思是你们要走?”

“被你教的话,我得多久才能在工会里站稳地位啊?”他撇撇嘴。

“行,你们过来,告诉我要去哪个班,我给你们写便条告诉那班的老师。”

皓月和冰星就站在走廊一头,看着神班里一个个学生被赶出来,走进别的教室,两人同时叹气。

“我就知道,每届都这样,冷月那家伙总有办法把自己将会看了不爽的人清除出自己班,这情况都十几次了。”

“不过这导致他教出来的学生最终全部至少能成为中层,连皓月你们高层干部中都有两个以前是他学生。”冰星终于看见那教室门关上,看来神终于清理完了。

“而且他还会让自己学生保守秘密,不乱说自己是他教的,要不然所有新人早就全涌他那里去了……我说冰星,有我和冷月一起指导你,你这水平早就可以和我平级了吧?”

“不啦,我才不想和一堆人争你们那一共才五十个的席位,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要真像你和冷月一样成为高层的话,有点诡异……”他挠挠头说。

-_-是非常诡异,本来我和你这辈子全跑来当刺客就够奇怪了,再一起当高层的话……晕特……在他身边老跟他切磋的话,只要不是白痴功夫都会好得一塌糊涂的……

教室里。

“看完了没?”神问剩下来的大约40个人,众新人点头。

神叫他们散开,又发给他们练习用的未开锋的拳刃:“你们做给我看一下,做三遍,我大概就能知道了。”

所有人做完后……

“冷月大人?”

“大人?”

“嗯?!呃!不好意思。”神刚才又呆住。“大人,您不舒服么?”“不是,这是我的毛病……反正以后我一直会教你们,我有时候会不大对劲,希望你们谅解。”他苦笑着说,众新人迟疑地点点头。

“喂,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这样子很没用,但我会尽到责任的啦!——说回这个动作……你们差不多都明白该怎么做,不过还没有完全掌握,呐,你们看我手的姿势。”神在讲台上做示范,“看见没,按这个方向挥出拳刃的时候,首先一定要保证刀锋这个角度,一定记着,你们现在摆这姿势我来检查。”

神耐心地一一纠正所有人的错误,直到他满意,他才重新走回讲台上。

“然后嘛,我要说的是,刺客这个职业是把速度和力量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就这个动作来说,首先,速度。”他在大家面前做一遍完整动作,“你们的水平。”

神加快速度:“从我班里毕业的时候,你们必须达到的水平。”

“好、好快……”大家不由得感叹道。

“没事,现在看上去很快,实际上从初级进步到这个速度不用很久的,再往上提才会越来越困难。”他笑了一下,“至于力量嘛,我会用这个来测验。”他指着教室一角成堆的木板,“一击劈断三块的话,可以及格,五块是优秀。”

大家默不作声地一直盯着神。

“呃……”

大家还是盯着。

“知道了,你们要信服……”神抓起粉笔,“前几个班我试过直接做动作,不过没人能看见……我用写字为例让你们看下要成为高层至少应该达到什么水平。”

“看好。”说出这两个字的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神已经完成包括转身写字移动再转身放好粉笔站直的一串动作,黑板上以最大的字体写下了“ASSASSIN”这个单字,他等大家看清那行字,再慢慢擦掉白色的粉笔印,但黑板上已经留下了这个单字笔画不浅的划痕。

神上完课在工会里碰上皓月他们。“冷月你今天第一堂课又拿什么来证明你这模样有资格教他们了?”

“……黑板该换了。”他淡淡地说,闪人了。

教室里,艾丝看见那块黑板,头痛地抓住脸,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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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年。

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奥丁!!!你给我答复啊!我再也受不了了!你告诉我她是死是活啊!你说啊!!!!”梦罗克教会奥丁神像脚下,有人撕心裂肺地吼叫着,教会牧师们无法劝阻精神崩溃的神,前来参拜的人们开始还敢怒斥他不敬神明,但后来发生的血腥场面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神疯狂地杀掉所有上前阻止他的人,毫不留情。人们尖叫着四处逃散,梦罗克骑士团的团员们立刻赶过来包围了他——但无人敢近他身。

“大胆刺客!你亵渎奥丁,还滥杀无辜,你快点乖乖服法!!”

“让我死或是让我忘记!!奥丁,你告诉我我要选择哪个??!!”神压根儿不理会周围的骑士们,还在神志不清地狂叫,王国刺客工会本部二十三高层连同会长本人一起出动来阻止会员冷月可怕的行为。“冷月!!清醒点!你在杀人,你清醒点!!!”皓月和同僚们一边拼命抵抗他毫无保留的攻势一边大喊。

“烦死了!!你们全都滚!!!”他一人硬接二十四人的攻击——不能说是攻击,是想要制住他行动的努力,“我不杀你们,你们滚!!”

“冷月,就因为你妻子一个人的原因,让你变成这样?”刺客会长冷静地问。“你去怪命运!我无法摆脱诺恩编织的命运,没有她,我永远无法正常生活!!!”神怒吼。“你有没有搞错啊冷月!你说你会等梦雨的,你现在这副模样又算什么?!”“九年了!!我等了九年,我彻底绝望了,我不再相信奇迹,奥丁,放我回去!如果你不让我回去忘掉一切,我今天就在这里自杀,我管他什么责任义务,我就要任性这一回!!”

神已经无法控制,同僚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的眼里满是杀意,他疯狂地号叫。

“啊~~~~啊——!!!奥丁你看着这里!看这!!”他终于被皓月和会长架住胳膊,剩下的高层和骑士们不顾他强烈的挣扎一股脑儿冲上来困得他连根手指都动不了。“我快要疯了!奥丁!父亲!!把我带回去吧,快点让我忘记啊~~~~洛基!!出来!救我一次啊!!!!”神的话理所当然地被众人当成胡言乱语,除了皓月没人知道他是在说真的。“够了!冷月!!你犯下多大的罪,你杀了多少人!”“你们竟敢管我?!你们对我的不敬我会记着,不对,不能记得……啊~~~~~!!”

神虽然被十几个人用全力束缚住,还是有能力一步步向神像移动:“说啊——你说!说冰现在到底怎么样,你至少告诉我是该希望还是该绝望……父亲!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神竟然哭出声来,这是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料到的,他刚才还用摄人的目光恶狠狠瞪着所有人,现在却完全没有一丝尊严,神心中是杂糅在一起的痛苦的漩涡,他的灵魂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奥丁的神像开始发光,神圣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教堂,被众人抓住的神,他被同样的圣光包围,所有人都被什么力量逼得松开了手,大吵大闹的神被那个神力拉到空中,正对着神像威严的脸。

“冷月刺客,对你刚才所做的,悔过。”奥丁的声音在殿堂中响起,与此同时,底下被神杀死的人在奥丁的力量下重新复活。“约束自己的情感,如果你照我说的做,奇迹会发生。”

“呃啊——”他在半空中惨叫道,圣光侵入神的身体,奥丁说完这些,把他慢慢放回地上,这次神趴在祭台前,他说话的口气已经不再激烈。

“你……我不要含义模糊的回答……明白告诉我……”

“让心平静,那么你想念的人就会回来。”圣光隐退,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骑士们战战兢兢地上前用锁链锁住神,他没有反抗。“对不起各位……”经过跪在地上虔诚叩谢奥丁神慈悲的众圣职者和信徒,以及刚才被他杀死,现在满怀感激地伏倒在地久久不起身的民众,还有工会的同僚和会长的时候,神垂下头轻轻地说,他随即被押往监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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