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誓言·信仰·消逝

索尔!索尔你真的不要承担责任了吗?我从小跟你一起习武,对练,我曾经很羡慕你的力量,我一直以你为榜样磨练自己,你真的放弃了自己的信仰?不、不可能的,哥哥!

你的力量现在由我继承着,我知道天空的意愿,雷电在思念他们原来的主人,你的妙尔尼尔现在由我使用着,索尔啊,它的力量确实强大,可是我非常清楚,真正能和雷霆之锤融为一体,被它打从心底承认,并且能发挥出妙尔尼尔最大力量的人,还是只有你啊!就像我的剑,他们是我最忠诚的伙伴,他们使我能够取得仅次于你的战功,阿斯加尔德以前因为有我和你一起战斗,才让巨人族无机可乘,可我仍然没有你这样大的毅力,能肩负如此重大的使命,所以妙尔尼尔不能完全认同我,我的信念没有你这样坚定啊!

我只要我的神剑就够了啦,我喜欢用剑抵抗你神锤的攻击,锻炼自己,而不是自己来使用它,我始终认为它是只属于你的东西。索尔,你要知道,在这里,还是有相信你的人,你要来保护他们啊!

体尔一边全力抵抗着巨人们排山倒海的攻击,一边疲劳地想,他身后的众神,个个都筋疲力尽。

奥丁已经看见了,在他残酷的考验下最终没有服输的孩子,他仅有的左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

巨人族军队的后方,骚动开始出现。

“你们……滚出阿斯加尔德!”红发的刺客满身是伤,他不得不靠在旁边的巫师身上,却还是圆睁着布满血丝的紫晶色眼睛威严地吼道。

诸神惊讶地望着重伤而来的索尔神。体尔清楚地听见后面不绝的议论声。

巨人们遇见他们几百年的死对头,理所当然全都向他涌去,神冷笑,他突然抓住冰开始猛冲。

“神!你伤成这样,就别管我了!”她慌乱地大叫。

“别说了!我们现在要冲过去!”他沙哑地说,在巨人们的空隙间艰难地闪避,体尔看见这些,拔出剑也冲进了巨人中间。

“索尔!跟着我走!”他用剑在巨人里杀出一条血路,冲神焦急地喊道。

“啊,谢了!”他怔了一下,抱着冰跟着体尔穿过巨人群。“冰,你的精神力已经透支了,你老实留在这里!”他把冰放下,又转身跨前两步,勇敢地迎视巨人们愤恨的目光。

“你还回来干什么!”有神祗不屑地说,于是一部分的天神开始附和。“你们少来吵!”他背对着他们恼火地说,“我打从心底鄙视你们,我都不想看见你们的样子,我为我发誓保护的国土而回来,为保护值得我保护的诸神而回来,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索尔,你真的太虚弱了!你就别打了,看见你真的回来,我觉得又有了信心,我会保护你的!”体尔高兴地说,但他连续战斗了半个月没有休息,话没说完就跪倒在地上。

“你看轻我吗,体尔?在我死之前,我都会和他们一直斗下去,只要我不死,我就不能容忍它们出现在阿斯加尔德的土地上!”神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受的伤,他挥起拳刃,勇猛地刺瞎了他们的眼睛,砍断了他们的手脚,巨人们的哀号和怒吼响彻云霄。

“不可能!奥丁,被您剥夺了力量的索尔,怎么还能有这样的实力?”海姆达尔看见神一次次跌倒趴起,让巨人一个个倒下,惊讶万分。

“索尔早有了在这里战死的准备。”奥丁在他的坐骑上严肃地说,“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他想在死前也保有自己的信仰和荣耀,你们现在看见的索尔的力量,不是任何神力,是他灵魂的力量,燃烧生命的力量。”

我没法再活下去了,我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枯竭,但是我是高兴的,直到最后我也在为了我的誓言而奋斗,我无悔。

神的体力已经再不能容许他站起来,他半卧在地上,用右胳膊抵着阿斯加尔德的土地,抬头直视着那些进犯者。

“呼……呼……无耻的巨人族,你们再冲我来吧,有本事就弄死我啊!咳!!……我会斗争到底……”他的呼吸早就不顺畅了。巨人们看见这样顽强的索尔神,都不敢前进,他们被那个威严的力量震慑住,他们踟蹰着,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刀下鬼。

“胆……小鬼……既然不敢前进,那么,全都滚回老家去吧!”他几乎是半爬半走地在前进,而几十个巨人都不由得后退,神冷笑不止。

“可恶的索尔神……你欺人太甚了!”他们终于爆发似地涌向神,要把他踩成肉酱,体尔也没有力气去帮助他。

“冻结天地间一切事物的水之精灵啊……”冰一边集中所有仅剩的精神力一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挡在神面前,她手中的圣杖·英灵发出耀眼的白光。“……暴风雪·风雪乱舞!!”

雪花、冰雹、冰棱……密集地扫向巨人们,狂风卷着雪片把他们吹得无法前进,冰在不停地吐血,她举着圣杖的手放下一点,又使劲地举回原位。“这里是神最热爱的家园,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之地,你们不能玷污这里!!”

“冰……停下……你会……死的……!”他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绝望地劝阻着。冰轻轻地摇头,风雪更猛烈了。

神看见金光从天而降。

“你……”他苦笑。

妙尔尼尔在他面前悬浮着,一次一次闪光,不是发威时那种狂傲的强光和闪电,而是柔和的圣光,他似乎在说话。

“你要我……使用你吗……”

妙尔尼尔放出一轮坚定的光波,表示同意。

“这不行~~~”体尔叫道,“妙尔尼尔我知道你想和索尔一起作战,可是他现在的力量……你会害死他的!!”

“他说得对。”神惨然笑看前上方的雷霆之锤,“我如果握着你,很快就会力量枯竭而死,我现在可是地位最低的神祗哦……要赐死我吗?搭档……”

妙尔尼尔迟疑了,他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冰没有说话,只是,泪流了下来。

神开始挣扎,努力地,要站起来,他一寸寸地抬起右手,伸向他面前那柄金色的神器,神的指尖刚刚碰到它——

“啊~~~~~!!”他痛苦地叫喊道,又吃不消跪下了,妙尔尼尔发出的光异常地柔和,神咬着牙再一次勉强站起来。

“不要啊~~索尔!!”体尔飞奔过来,但他也似乎感应到雷霆之锤坚定的意志,停住了脚步。

“索尔!你不能去拿!”芙蕾娅焦急地喊。

“不要自寻死路啊~~”海姆达尔和弗雷一起叫着。

“索尔!”

“索尔~~”

神笑了:“因为你们……因为你们还能为我担心……所以我会尽到我的职责保护你们……因为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守护阿斯加尔德……所以,我要贯彻我的信仰!!”

他紧紧握住了妙尔尼尔,雷霆之锤顿时放出灿烂的金光。

“妙尔尼尔,这是我看你的最后一眼吗?”神用愤怒的视线盯着面前风雪中的几十个巨人,他所有的力量都在被妙尔尼尔吸收,而且他现在也根本承受不住神器本身的力量,神的眼角、耳孔、嘴角、鼻,全都流出血来,他全身的神经也开始痉挛、断裂,神手脚的血管在爆裂,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他前面冰的身上,可是他在笑,胜利的笑容。

“破坏我家园的垃圾们,全都滚去赫尔的国度吧!!——奥义·雷霆万钧!!”

妙尔尼尔猛然从神手里飞旋而出,冲向高空,它一下子巨大化,然后卷着无数闪电加速直落在巨人们中间。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经久不减的金色光芒,在那个光芒中,巨人们一个个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神圣的阿斯加尔德内久久回荡着最强一击的余音,体尔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索尔!!!索尔你别离开我们啊!!”他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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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已经没有眼泪了,她坐在神旁边,用手碰触他冰冷的面庞。

“你们满意了吧?神……没有心跳了,没有呼吸了……诋毁他,不信任他的诸神们,你们夺去索尔的荣耀,可他在你们面前证明了那是他应该享有的东西,他用行动告诉你们,他是个多么伟大的神祗。”冰恍恍惚惚说完这些,默默地,伏倒在他身上。

“你们对索尔有什么不满?”奥丁缓缓地说。

诸神全都羞愧而悲痛地低下了头,很多神祗哭了,因为他们懊悔自己曾经怀疑了索尔神的信仰,他们悲伤地在他和冰身旁围成一个大圈,默默哀悼着。

“我希望你们明白这点,索尔永远是神界的保卫者,我最骄傲的长子,也是最有资格领导你们的人。”奥丁用神力托起神的身体,“还没有,没有到你灭亡的时候,索尔,对世界树宣誓的我的孩子,你的生命将永远与阿斯加尔德同在。”

“请让我们的雷神回来。”众神一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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