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首都偶遇的熟人

“幻,你这个样子也太古怪了。”冰为难地打量着好朋友说,猎人跟牧师真是煞费苦心,把自己装扮得跟鬼没两样,谁见了也认不出。

“呜呜呜没办法嘛~~这里是首都耶,人那么多……”

“你们这么打扮绝对是反效果。”神鄙夷地跟他们多挪开了一点儿距离,这么光天化日走在最热闹的街道上对他来说已经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虽然他下了决心,但穿着制服这么走,再加上旁边两个从头包到脚的怪物,他们一行人的回头率高得离谱。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要不是国王陛下有事找我们,我们怎么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星月的声音从口罩下闷闷地传来,就在昨天他收到了王宫捎来的信件,请他和幻去商谈事情,所以众人只能告别了暂住地梦罗克,来到了首都普隆德拉。

神效率地在半个月里重新分好了临时的组织架构,修改了工会章程里几个重要的部分,接下来的事让工会自己消化就行。他走前最后提醒了一次,对于可能会发生的违反工会章程的行为,如果他没看见,那算他们走运,不过他会不定时回工会去,要是被他撞见有人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那他就做好准备吧。

邪从刺客工会出来后就与他们分别了,诗人说他更喜欢一个人游荡全国传唱古老神话的生活,而且应某人的威胁还得去扩散消息缓解幻和星月的被关注度。神发现自己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喜欢去猜想他会不会因为害怕自己而逃跑,那段失忆的日子虽然诗人一直欺负他,但他依然很珍惜那段没有阴霾的时光,现在,邪就这样一个人离开了,刺客心里不怎么开心。但诗人临走前跟大家定下了约定,不论何时见面,他们都是朋友,会互相帮助,他抱着心爱的吉他又不知去了何方。

即使是现在想起来,神也还是惊讶于自己当时竟然昏了头承认他是朋友,这个词语对他来说用得太少,仅有的几个名额还被他占去一个,他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身边吵吵的声音少了一个,竟然还有点寂寞。

“幻,你们要快去快回啊。”在王城正门附近冰嘱咐说。

“好的啦小冰,一会儿我们来找你们啊!”

“这么多人你找得到?”神取笑地问,猎人和牧师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当然也是没法随便问路人的了。

“切~神你小看我!我还有速呢~她可是个千里眼!你忘了我们都找你五年啦?”

某刺客不想打击对面的自信心,别说是他了,五年前冰从旅馆里逃走那次猎鹰不也没找到吗?要是有意躲避,骗过一只鸟有什么难的。

“是啊,那天也是速先发现有人,我才放绳梯拉你们上来的。”星月证实猎鹰的好眼力。

“呃,哦对那只在我们头顶上叫个不停的鸟就是你们家速?我当时一直以为她看我不爽在那喳喳笑我……还有啊,星月你绳梯扔的真有本事,不偏不倚正好砸我头上。”想起那段艰苦的攀岩经历,某人不由得郁闷得要死。

“啊……是吗?对不起了,神先生。”

“现在才对不起啊?——我差点就被砸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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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幻和星月分开后,刺客和巫师一起走在普隆德拉繁华的大街上。不愧是王国的首都,光是北边的王城就有一个小镇那么大,普通人绕着那高耸的城墙走一圈应该要花半天不止,从王城向南方延伸出普隆德拉最宽阔的主干道,在干道中段有建国之初雕筑的喷水池,形成了现在的中心公园,又以中央喷泉为轴心,延展出一条贯通城市东西的第二干道。整个普隆德拉城被两条道路分割成四部分后,又有内城城墙包围了内部的商业区和贵族居住区,外围形成普通市民的居住区,并构筑了外城墙。现在的普隆德拉,大致就是由这八块区域加上王城组成的。

“这次没有邪的讲解,突然觉得不习惯了呢。”冰笑眯眯地看着神的脸,“你都不说话光看,我可是第一次来首都哦。”

“……你让我来当导游吗?”神苦恼地回视她,“我记东西的倾向可能不适合干这个。”

“我也猜到你不会去记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了,但别的角度也挺新奇啊——不要可怕的。”

“呃……我想想。”普隆德拉这地方之前来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要说情报的话神脑子里全是街道路名、骑士团巡逻时间路线、从贫民窟到王宫的基本作息时间、工会情报交流点、地下餐馆酒馆赌场角斗场位置图、下水道路线图之类的东西,这些要么对普通人没有意义,要么不可能带冰去看,他最终能选择的范围极小。

“贵族区的城建挺好,去那里我可以给你介绍?”

“诶——你不会带我去闯私人花园吧?”巫师坏笑。

“你要是想看的话,我无所谓啊。”神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顶,“王宫也行,还能去偷听国王跟幻他们在谈什么。”

“开玩笑,我才不要跟你去犯法呢!”冰一边笑一边果断拒绝道。

“让开,让开!”一队骑士骑着大嘴鸟冲了过来,把街上的市民冲散到两边,刺客飞快地把巫师揽到怀里退避到安全的地方,他们一起看见几辆囚车跟在开路骑士后面向东北方向行进而去。

“唉!可怜的毕维斯家族,要被灭门了吗?”

“他们真倒霉啊,死得不明不白的!”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皇族?上层阶级的事,真难以明白。”市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冰拉住一个路人好奇地问。

“一会儿在普隆德拉大圣堂有审判会,审判的是毕维斯家族啦,他们好像惹到皇族,这次估计惨了。”那个人意思模糊地回答。

“唉……他们原先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呢?”又有别人在旁边发表意见。“他们为什么被捕?”神接着话题自然地问。“听说好像是他们家哪个女儿跟六皇子夫妻不合,两人吵架时毕维斯家的女人不小心打伤了皇子,所以国王震怒,要下令处死他们一支。”

“啊?就因为这点小事要牵连一族人的性命?”冰吃惊地说,她怎么都无法想象这样严苛的追究。

“就是啊!他们家的人都挺好的,但可能运气不好吧,我们也不希望他们被灭族啊!”

“听说这次的审判长以前跟他们家有关系,说不定会网开一面吧?”

“但愿如此。”

“……我们去看看。”

神小声征得了冰的同意,本来这种无聊事他才懒得管,跟他要执行的任务无关的一切事件他通常都不予理睬,最多听进去当情报以后可能会用上,不过这次的被告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还是先去观察下好了。

他们跟着人流来到了首都东北角的普隆德拉大圣堂——全彩虹大陆最大的教堂,教会的总部,这里早就摆开了阵势:几辆囚车停在一旁,而十几个人拘谨地站在被告席上,看他们的衣着,肯定是高等的贵族阶级,因为这样他们也没有戴着镣铐,只有几个骑士立在左右看守,其他的骑士团员们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神知道这个家族在普隆德拉的地位,之前不管是来自他们的委托或是针对他们的委托他都亲自接手过,不过没当面见过本家的主要成员,而这次站在被告席上的看来就是这些人,这说明要么他们犯下的罪足够严重,要么王族铁了心要削弱他们家族的势力。从这些被告身上刺客似乎看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但又说不出具体,围观的人太多了,神紧紧抓住冰的手,他绝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刺客的视线所及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沉默地站在人群中,即使周围的环境那么吵闹,也一直保持着最冷静的姿态——就像自己习惯的那样,他不动声色地旁观着整场审判的开始,脸上带着神从前时刻能见到的不知含义的笑容。

刺客拉着巫师分开人群挤了过去。

“飞影?你在这里做什么?”

前任工会会长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继任的徒弟:“是吗?我都没感觉到你平时的气息,你是不是最近过于安逸了?新任会长大人?怎么不在工会处理事务,倒跑到首都来看审判会?”他注意到了神身旁的冰,脸上露出一丝理解了的表情:“哦是啊,一旦牵扯到这位,你就一点都不像从前的你了,不是么?”

“呃。”被师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神更是尴尬了。飞影说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是吗?因为原来他一直是用敌意和防备来面对世界的,但现在只有想要保护身边妻子的思想,所以连气息都变了吗?“不说这个,你怎么也会跑到这里来?”

“我也来看热闹啊!”前会长轻松地回答。

现会长明显不信地盯着他,他的师父才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糊弄人。“……等等!”神终于知道了自己从刚才起就觉得哪里很微妙的原因,毕维斯……这个姓他最近刚接触过,那天在工会里,会长移权书上飞影的签名分明是飞影毕维斯,从神进入工会直到交接仪式那天,飞影从未在工会里使用过这个姓,就连那天也因为实在混乱所以没有在意这点。“你是毕维斯家的人?”

“哟,记性不错嘛~”

会长交接签署的相关文件都有特殊的术式保证真实有效,在上面写下的真名更是契约生效的证据,飞影会写下这个姓,也说明了他对自己血源的认可。“你来这里难道是救人?”

“这个么……看情况喽!我现在可纯粹是个观众,要不要救他们要看我心情,我离开这个家都快三十年了。”

“可是他们是你的亲人呀!”冰有些激动地说,“你忍心看着你的亲人们被处死?这太没人性了!”

“人性?”飞影诡笑着盯着巫师,“我为什么需要这东西?”

神早就习惯了这感觉,但是冰分明被他恶意的态度吓住了,当下就抓紧了身边青年的胳膊,神连想都没想就挡到她面前,不友好地直视飞影。

“别捉弄她。”

他的师父奸笑起来,收起了投在巫师身上恶意的视线,转而盯着自己的徒弟:“因为她,要敌视我?真单纯的反抗理由。我把工会交给一个拥有感情的会员到底是对是错呢?算了,我就回答你的话,冰雪,从小到大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我,我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所以,不值得我去救他们。”

“……”

“嘘……开始了哦。”

三人陆续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会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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