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江鸢

出了和暄阁,回榭月轩的路上,经过云唳阁时,正瞧见江侧妃江媛带着几个侍女正在教训一个小丫鬟。

“给我狠狠地打这该死的奴才!”江媛挑着眉头厉声道。

身边的侍女领了命,对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又是狠狠抽了几个大耳光,那小丫鬟的嘴角都渗出鲜血来,跪在地上一直求饶:“侧妃主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侧妃主子饶恕奴才吧。”

那侍女也不停手,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苏锦棠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便上前制止道:“住手。”

江媛立在门前,瞧见来人是苏锦棠时,显然都不想正眼瞧她,戏谑道:“这不是榭月轩的苏侧妃吗,这是打哪儿来啊?”

按规矩,同位份的见面也要互相行礼,而那江侧妃却抬着头一副目中无人模样,苏锦棠便也站定,不向她行礼。

“江侧妃,我方才从太子妃那里过来,瞧见你在这儿教训一个奴才,这奴才犯了多大的错,能让江侧妃这般恼怒?”苏锦棠十分冷静地道。

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见情势不对,连忙爬到苏锦棠脚边,被流萤的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却又悄悄缩了回去。

“不过是教训一个奴才罢了,又怎会让苏侧妃这般看不惯?”江媛却反问道,“这奴才冲撞了我的名讳,我自然是要教训她的。”

这话语也显示出了江媛平日里的嚣张跋扈,苏锦棠却也不惧怕她,继续问道:“是哪里冲撞了江侧妃的名讳?”

“自己说。”江媛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丫鬟,厉声道。

小丫鬟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奴婢,奴婢名叫江鸢……”

苏锦棠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便道:“这名字本是父母所取,这江鸢二字,只是碰巧像江侧妃的闺名,但这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不可相提并论,更没什么可比的。”

“这等下贱奴才自然比不上我。”江媛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过,我也不允许有除了我之外叫这名字的人。”

这等嚣张气焰岂能容她?但苏锦棠忍了。她又开口道:“那江侧妃便把这奴才给我吧,我替她改个名讳,整日留在云唳阁,省得污了江侧妃的眼。”

“那便带走吧。”江侧妃说着转身进了云唳阁,命人关上门,眼里还带了些说不出的厌恶。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奴婢日后定当好好侍奉主子。”江鸢跪在地上,对着苏锦棠连磕了几个响头。

苏锦棠看她一身衣服都破了,便吩咐身边的流萤:“流萤,带她回去,让她沐浴。再换身干净衣服。”

流萤道了声“是。”眼里却闪过一丝厌恶。

回到榭月轩,江鸢跟着流萤去梳洗沐浴,苏锦棠则坐在正厅,品尝着月见新做的桂花糕。

“月见这桂花糕倒做得不错,怎么从前在府……在宫中不见你有这般好手艺。”苏锦棠笑着问她。

今日去太子妃那里是流萤陪她去的,月见则留在榭月轩做糕点。

月见调皮地笑笑:“奴婢知道主子想念故乡的桂花糕,早就想给主子做了,但奴婢手笨,总做不好,今天做的时候可挨了孙嬷嬷和小厨房的师傅不少骂呢。”

一旁的孙嬷嬷听了,也应声道:“主子,月见这丫头,手虽笨了些,心却是极好的,处处想着主子。”

“我知道。”苏锦棠对着月见笑道,“我知她待我好。”

她们三人正说笑间,流萤已经带着江鸢出来了。

江鸢跪在地上,朝着苏锦棠叩拜道:“奴婢多谢主子救命之恩,若不是主子,奴婢今日可能也就断送性命了。”

苏锦棠柔声道:“起来吧。”

江鸢站起身,苏锦棠认真地瞧着她,江鸢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白嫩的一双小手上却也有了不少伤。

“你进府多久了?”苏锦棠问道。

“回主子的话,奴婢来府中才三日,奴婢是从洵王府过来的。”江鸢答道。

“洵王府?”苏锦棠有些记不起来了,却还是努力回忆着。

一旁的流萤小声提醒道:“就是大婚那日来接主子的洵王。”

“嗯。”苏锦棠应了一声,回想起那日见过的俊秀少年,倒是有太子有几分相像。

“以后你便叫鸢儿吧。”苏锦棠道。

鸢儿也应声领命。

从与鸢儿的聊天中,她也才知道,太子是皇后所生,洵王秦墨是淑贵妃所生,皇后与淑贵妃向来势不两立,太子和洵王却自小一同长大,比亲兄弟还亲。

不过她也不知,这秦墨送来这样一个婢女到东宫,又是何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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