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四章“阿祈,我在五区等你。”……

四章

他们在光柱吞噬半个十区前, 抵达了黑铁列车的分界线处。

殷长夏浑身僵硬,连忙向了那边。

这五百年的恩怨,大约是真是落幕了。

光柱吸食着江听云的身体, 红绸下落的速度还在不停增加。们像是饿殍遇到了美味的吃食,明目张胆的缠上了江听云的身体。

在家园游戏化前,‘们’还有所遮掩,现在却是肆无忌惮了。

殷长夏记得, 头一回见到江听云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白纱覆身。

他被牢牢束缚,身体的每一寸都被缠住,不得挣脱。

殷长夏眼眶湿热,声音也变得嘶哑:“放开他!”

那些红绸又怎会通人『性』?

们将江听云缠得更紧, 逐渐覆上了他的全身,四肢、胸膛、头颅,直到包裹得完全没有缝隙。

“江听云,你睁开眼啊。”

“你不是以自食的代价, 也要恢复鬼,想要挣脱那些束缚你的白纱吗?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再一次……再一次遭受这种痛苦。”

说到最后, 殷长夏的声音竟有了颤抖。

然而这样的呼喊,只是徒然。

所有的崩塌都那么悄然无声, 原本残破的房屋, 都塌向了那个无底深坑下。还有一些房梁都断掉了一半, 木材不停的往深坑砸落。

殷长夏渐渐不到江听云了,不知道他要跌落到哪里,只剩下无数红绸向他飞去的画面。

蔺明繁捏白了手,心头仿佛压了一块重石。

蔺明繁明白殷长夏的心情, 若是真的要死,也请让他自由一些。

只是蔺明繁不得不硬着心肠,去提醒殷长夏,那个自己的掌控者。

“现在十区的样子很奇怪,一半都被吞掉了。光柱下就是万丈深渊,家园正在一点点消失,你千万不能过去!”

宗昙:“……”

宗昙还抱着殷长夏,下颚的道发紧,强忍着什么情绪。

“别了。”

“何必要直视痛苦?”

“再下去,只是给自己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罢了。”

殷长夏摇头,始终伫立于崩塌下,静静注视着那边的光柱。

那些过于绚丽的光洒在殷长夏的身上,令他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仿佛脚底这些让人无法抓住的云海。

“我说过,哪怕是歇斯揭底,我也会接受。”

殷长夏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就当是夏家欠他的吧。”

宗昙:“……”

殷长夏仍仰着头注视着那边,眼前模糊一片,盈满了泪花:“那些痛苦、悲哀、不正常,我全都接受。”

他仿佛是在拥抱一个残破的灵魂。

真是奇怪。

宗昙确定自己恨江听云当年泄『露』他的行踪,才让他受到了那些苦痛。

但殷长夏的这些话,何尝没有砸在他的心头?

他和江听云是一样的啊。

若非没有喜欢殷长夏,江听云是另一个他。

当年他被夏家的人推入凶棺,在里面饱受折磨,那些经历就像是附骨疽,永远无法忘记。

但在他变成鬼王时,却是由殷长夏亲手开的棺。

那对他意义非常。

这份陈年的痛苦,早在那个瞬间,得到了救赎。

他的坚硬也被砸得稀巴烂。

“江听云……比我先一步来到夏家。”

宗昙心里多了分释然,开始静静讲述起了当年,那个他不愿回忆、提起的当年。

“他自小就讨巧卖乖,是因为小的经历告诉他,永远要保证自己的利用价值,否则很快会被抛弃。”

“我是被母亲带到了夏家,他却是亲手把自己给卖了。”

“现在想想,不是他没有羞耻心。”

“他的出身不算好,一年中有大半年痴傻,可和一年中有大半年疯癫的处境完全不同。”

“被人惧怕,和被人欺凌。”

“人人都可以践踏他,以他痴傻的模样取乐嘲笑。最痛苦的不是一直痴傻,不知世事,而是时不时清醒过来。”

“我尚有一事记得清晰,当初在学堂的时候,江听云突然发病,被一帮人欺辱着推入了大雨的泥泞里。他清醒过来后却只是笑笑,说在夏家外面的日子,被推入粪坑都是有的,淤泥算什么?”

在宗昙的叙说下,殷长夏才『色』恍惚的将注意放到了这边。

宗昙没有再继续紧紧抱着他,反倒松开了手。

刚才用手臂箍住他的动,大约是害怕他冲光柱里吧。

宗昙难得说这样多的话,往日里他连自己的事,都懒得解释那么多,更别提去说别人的事了。

“夏家教他何为自尊、何为人格、何为温暖。”

“哪怕这一切,全都有目的『性』,但在那种处境下,根本不可能舍去。”

“他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具有利用价值,好让这份温暖能够存在得久一些。”

“我们是恨夏家的。”

“可若不是夏家,一年内有大半时间,不是发疯是痴傻,那样的人生又会好到哪里去?”

也正是这种爱恨交织,才会比一般的恨来得更加绵长。

可悲的是,摧垮江听云的不是恨,而是他人的善意和温柔。

殷长夏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明白了江听云平静下的溃烂和激烈:“原来是这样……”

入光柱的那些红绸,将江听云的身体一点点勒紧,让他完全不成人形。

他是由蜘蛛组合而成的,身体自然四分五裂。

最后竟然真的什么也不留下。

殷长夏捏白了手,怔怔的向了那边,被对方这一行为所激怒。

想做什么?

吃下江听云吗?

在所有人都全贯注的观察着光柱和红绸时,樊野断裂的深坑里爬了起来,手里还拽着一根极细的蜘蛛丝。

“想拿走子的怨狐眼,江听云你做梦!”

樊野难得爆了粗口。

殷长夏立在原地,脑子嗡了一声,赶忙走了过去。

殷长夏将樊野拽起,自然而然的接过了他手中的蜘蛛丝:“你是怎么拿到的!?”

殷长夏拽起那根蜘蛛丝,仿佛是江听云对人世的唯一牵连。

樊野:“不拿回怨狐眼,我怎么甘心?”

当然是想捡漏。

他说得如此直白,殷长夏当然听明白了。

殷长夏闭上了双眼,低笑了两声,声音融化在夜风里。

片刻后,他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拉!”

江听云的身体浮在半空,被光柱侵染着。再隔不久,他将要完全被那东西给吃下去了。

蔺明繁惊诧:“你疯了,竟然还想救他?”

殷长夏厉声道:“他的过错,该由我来判,被那些东西吃了算什么!”

什么吃了?

蔺明繁朝着那边望了过去,才瞧见被光柱所照耀的江听云,正在缓缓往上走,不知要被吸到何方,再度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而光柱竟然在跟殷长夏抢人似的,非要把江听云抢走。

不对劲,不对劲了。

蔺明繁朝四周望去,眼前一阵虚晃,才发现自家园游戏化过后,光柱收割着玩家的尸体,而那些红绸就迫不及待的凑上来了。

他抬眼朝着黑暗的天空望去,没有月亮无法清最上方是什么。

但最上面,悬挂红绸的尽头,一定有古怪!

蔺明繁敏锐的嗅到了这其中的题,赶忙帮殷长夏一起拽住了蜘蛛丝。

“家园……家园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蔺明繁的脸上满是悲戚。

宗昙只是这样着,未去帮忙。

手心合拢,又伸开,再度合拢,又一次伸开。

最可悲的是,他们全都变成了厉鬼,恨与不恨已经无法被判定,要么就像他这样突破重重阻碍,忍着恨意去爱。要么就如江听云一样,轰轰烈烈的自毁。

那么多年的恨,他放下了吗?

没有。

没人能『逼』着他放下。

只是……

“江听云无法做出抉择的原因是,他不想你去死。”

“但你救下他,务必会让自己多一个敌人。”

这一次的宗昙,和江听云感同身受。

若非没有江听云,以宗昙骄傲的『性』格,当初的伤痛永远不会被翻出来,他只会让这些东西腐败溃烂。

此时此刻,江听云已经不光是代表江听云了,更像是那个无法释怀的自己。

殷长夏拽着蜘蛛丝,因为宗昙的话,眼眶已经通红。

“宗昙……”

“今棠尸骨无存了,我无法救下他,只能给他一个痛快。”

“江听云选择自毁,也不肯回来。”

殷长夏发出了呜咽声。

他鲜少哭的。

他的每一颗眼泪,都砸在了宗昙的心上。

他仿佛拽着的不是江听云,而是他坚持已久的东西而已。

“我不想考虑是不是多了一个敌人,我只是不想他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去死。”

“就当我犯蠢一回吧。”

唐启泽赶回了这里,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头满不是滋味。

他是人啊。

这么久的强压,怎么可能没事?

听了这些话,宗昙竟然伸出了手,覆上了殷长夏正拽着蜘蛛丝的那只手:“我帮你。哪怕这可能是错的,我也帮你。”

他给了他答案。

无法释怀无法释怀吧,他不会强迫他,连他的无法释怀也会接受。

“呜……”

殷长夏久久忍耐的情绪,却在宗昙的面前爆发了出来,竟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哭?

唐启泽更是五味杂陈,不过也庆幸于,宗昙让殷长夏恢复了正常。

他们两人还真是互为对方的稳定剂。

唐启泽眼眶有些湿热,正因为他们缺少着那种,他变成什么样,都会无条件的跟,哪怕是对方的尖锐和危险,也会全盘接受的想法,所以他们才成不了宗昙。

殷长夏短时间内胡『乱』的擦干了眼泪,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久。

对于眼泪这件事,他向来是吝啬的。

殷长夏:“别让那些东西吞掉江听云,把他带出来!”

光柱尚未成熟,不是毫无漏洞的。

那些飞奔至里面的红绸,能说明题。

“我前入过光柱,知道外面不好突破,里面却很容易。”

殷长夏快速制定着战略,“贴着红绸入到光柱里,能做到吗?”

“有难度。”唐启泽掌心冒出湿汗,“你也见了,自家园游戏化后,这些东西就跟食腐的乌鸦似的,见了尸体就围上去。虽然可以依靠贴近们入到光柱里面,但很容易被当成食。”

宗昙:“小事。”

换成别人或许棘手,但目前的他已经是鬼王。

宗昙漂浮至半空,身体无限的贴合着红绸,被们所包裹。

身体撕扯的痛感,的确是在被分走量。

宗昙仍面不改『色』,往前飞去,很快抵达了光柱里面。

樊野瞪直了眼,又连连瞥开了头,只是他的眼中也不由闪过惊愕和艳羡。

这就是鬼王?

尚未成熟,就能有这样的量!

半鬼王的江听云,都被碾碎了,宗昙却眼皮都没眨一下。

如果换成是他闯去的话,早就被四分五裂了。

宗昙以火焰凝结出一把巨大的火焰刀,足有好几米长。白『色』的烟雾汇聚到了光柱里,使得里面灌满了这种东西。

宗昙挥下了手,有做短暂的停顿。

夜雨落在他的发间,身上的布料烂成了布条,都没有折损他半点气势。

众人不明白他想做什么,眼睛始终盯着他。

然而下一秒,蓄待发的火焰,将光柱横切开来,仿佛出现了平整横截面的玻璃瓶。

唐启泽:“新诞生的鬼王,就已经这么强了吗!!”

光柱就此被打断,江听云的身躯却早就被分散。

他不像夏予澜,有骨头为依托。

那些组成他身体的,不过就是一只只细小的蜘蛛罢了。

们是他的情感、他的记忆、他的一切。

殷长夏慌『乱』的喊:“要收集们!”

樊野冲向了里面,以少数绿『毛』控制住了那些蜘蛛,迅速将其收集了起来。

但仍有一部分蜘蛛升上了天空,光柱重新合拢,将那些蜘蛛分成了细碎的碎末。

殷长夏不知江听云丢掉了哪个部分,但被宗昙和樊野所夺回来的蜘蛛们,渐渐聚拢成一具身体。

江听云紧闭着双眼,陷入了长长的沉睡当中。

哪怕今日起,江听云就开始残缺。

但夺回了江听云,而不是让他重复一次生前的死法,殷长夏仍然感到庆幸。

[距离结算,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走吧。”

“我们回九区。”

殷长夏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樊野和宗昙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惧面快要完全裂开前,殷长夏终于拿到了江听云手中的最后一个哀面,这也是宗昙和樊野光柱里抢回来的东西。

喜怒哀惧四面,总算是聚集成功。

[申请结算。]

所有人都在此刻停下的脚步,闭上眼睛等待着结算,或多或少都在被光柱的光芒照耀着。

光是如此虚幻,比黑夜里的萤火还要虚无缥缈。

惨胜。

[特殊场:往生。]

[玩家:殷长夏。]

[获得的成就:1.完成觉醒。2.取得直播一的成绩。3.完成考核官任务。4.赢下两份对赌协议。5.完成‘母巢’扮演任务。]

[阳寿奖励已结算:15年。]

冷风吹拂在他们的身上,雨丝染透了他们的一切。

殷长夏在经过黑铁列车的同时,想起列车上还有往生游戏里带回来的鬼怪,驻足片刻,对们说道:“家园已经变成了游戏,虽然如列车长所愿,已经远离了那个污染的世界。但现实仍是这种鬼样子,你们如果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不要待在十区了。”

臻臻躲在暗处,没有说话,却将殷长夏的话给听了去。

列车上所有乘客已经死亡,唯独只剩下小衣。

那就是希望。

殷长夏:[查我目前拥有的阳寿。]

[上次阳寿结算:三十二年七个月+x。]

哪怕是在这场游戏里取得了大量阳寿,也因为培育鬼王的缘故花费得更多。

但不管花费再多,都是值得的。

随着结算的行,时钧和李蛹手里的两颗游戏内核,化了光团,涌入到了殷长夏的体内。

殷长夏感受到了温暖,体和伤口也在迅速恢复。

如今算下来,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四颗游戏内核,可以组建设计自己的游戏了。

[载:凶宅。]

[已完成最终化,请查新功能。]

殷长夏:[查。]

[新功能——]

[1.凶宅自动修复,倒计时十天。]

[2.修补他人载,次数1/50。]

[3.可直接转换普通鬼。]

[住户:7/7。]

[租户:3/10。]

[住户其一:宗昙(鬼王)。]

[危险程度:sss。]

[饥饿程度:100/100。]

[其余:未知。]

[备注:稳定鬼王等级,仍需十万鬼魂献祭。]

游戏都探测不出鬼王的具体能吗?

殷长夏闭了闭眼,后方的金『色』亮光就像是初升的阳,将所有人的后脑勺都照亮。

但他们不奔赴光明,而是奔赴更深更沉的黑暗里。

九区。

殷长夏一边走,一边对游戏说:[帮我把喜怒哀惧四面合成。]

殷长夏手中突然闪烁起了一道光芒,喜怒哀惧四只面具,化四团光芒,渐渐升至了天空。

九区本就在激战中,唐桐已经在门口等待殷长夏良久。

在到这一幕的时候,唐桐的表情里带上了惊愕:“难道是——!”

s级道具!?

殷长夏到底要让他如何吃惊才肯罢休?

原本a级道具就已经难寻,更别提s级道具了。

大部分的s级道具,都是收集类。

但游戏何其庞大,根本无法得知那些道具具体的位置。有些玩家哪怕是能够知晓,也没有这个实聚集。

薄临锋手中,有一个s级道具。

殷长夏能够得到一样s级道具,这场游戏该是大获全胜。

唐桐走得更近,急迫的想清楚s级道具的厉害。

四团光团互相争抢着,谁都想要去做中心。但来自外部的量,让们全都被碾碎。

众人听清了面具变为碎片的声音,又飞快的合拢成为一个新的面具。

最终一团柔和的白光,最终落到了殷长夏的手上。

大门前只是出现了一个门缝,而今被外强行敞开。

寒风涌入了来,以及空气当中的淡淡血腥气,让他们浑浊的大脑有了几丝清醒。

他们瞧见了真实的、几十来只鬼将臣服的画面。

嗡——

脑海里只剩下了这样的声音。

九区玩家原本就对殷长夏万分瞩目,在殷长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时,他们自然将注意放到了那边。

所有这场游戏的胜者,都受到了目光的洗礼。

原本游戏无比艰难,对他们而言,本就是惨胜,却偏生以这样激昂的方式行了收尾。

就像是一条路走到黑,又耍弄似的,在这种时候给予了他们希望。

“强了!”

“育成鬼王,成为a级玩家,如今又收集到了s级道具。”

祝钦:“?”

听到周围的声音后,祝钦才反应过来,直接岔了气,狠狠的咳嗽了起来:“s级道具!?”

前直播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a级玩家的诞生,也到了鬼王的诞生,但都不像他们这样幸运,到了s级道具的诞生。

他们在目睹着一场盛宴。

殷长夏手中的光芒散去,一张白『色』的面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恭喜玩家殷长夏,您已收集到了喜怒哀惧四面,得到了s级道具‘白面’。]

[白面:s级道具。]

[兼具喜怒哀惧四面功效,且新开发了s级道具独特属『性』。]

[喜面:提高对鬼的魅值。]

[怒面:提高身体素质。]

[哀面:降低载阳寿使用时间。]

[惧面:1.连接使用载鬼魂的能,且能发挥四分一。2.传染引发狂气值的感情,玩家殷长夏狂化值感情为傲慢。]

[特殊:绝对支配。]

[备注:有一定失败概率,时间一分钟,仅针对鬼。]

哀面是他刚刚才拿到手的,降低载阳寿使用时间?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抢破头了。

殷长夏将东西塞入了怀中,很快抵达了九区。

他石门里钻到了里面去,发现一路都有玩家带着希冀的目光着他。

这在前是未有过的,他们只会满脸的戒备。

玩家们分开了两边道路,向殷长夏的眼里,带上了诸如憧憬、崇拜的目光。

这也是新生的a级玩家啊。

拥有鬼王的他,或许会成为最厉害的a级玩家。

唐桐:“还能撑得住吗?”

殷长夏刚走了几步,径直的倒了下去。

宗昙暂时拥有了身体,整个人的身影都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他单手抱起了殷长夏,扫视着众人:“休息的地方呢?”

众人只感觉到一股阴冷,让他们浑身都变得僵硬。

失去了钳制的鬼王,就是最危险的东西。

他若是翻一翻浪,会比九区的所有鬼都要厉害。

入九区后,光柱就变得更多,玩家们的尸体越来越多。鬼们正在活动,还有些不长眼的直接冲撞上来。

祝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毕恭毕敬的说道:“我们早就准备过了,在八区和九区的大门处。”

唐启泽惊诧的说:“大门都是最危险的地方,你们怎么把休息处设置在那个地方?”

祝钦:“……总去了就知道了。”

这里多人,他也不方解释。

唐启泽也不方再,场上没几个人能和宗昙说得上话,他还勉强算得上一个:“宗昙,队长体损失得严重,又有好些伤口,你……”

宗昙:“给个具体位置。”

祝钦连连道:“距离八区大门的一栋建筑!”

瞧着他们间的对话,还有几个献殷勤的想要主动凑上去,好在鬼王和a级玩家面前挂个脸:“现在鬼的涌入速度,远比我们想象得多,我们先去开路。”

宗昙浮在半空,连脚都没沾地:“不必了。”

他抱着殷长夏,飞速奔向了前方。

众人这才惊觉,鬼将级别下的鬼,直接臣服在地,在见到宗昙的那一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抗『性』,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会?

他们奋抵抗,带着众人一路厮杀,竟抵不过宗昙一个小小的‘路过’?

众人内心涌起惊涛,赶忙跟了上去,就这小小的『插』曲,已经充分理解了鬼王这种变/态的存在。

况且……

宗昙还只是初步达到鬼王。

要想稳固,他仍然需要许多。

玩家们胆战心惊,享受到了跟在鬼王身后,被众多低级鬼臣服的爽感,颇有些狐假虎威。

但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只鬼,在意的人就只有殷长夏一个。

待二十分钟过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前方。

靠近八区的同时,所有人的胸口,都出现了一张号码牌。

上面备注的数字各有不同,但号码牌出现的同时,许多人间,都已经带上了一丝戒备。

厮杀开始了!

光柱变得更多,玩家间在收割着对方的『性』命。

为了活下去,人『性』可以在瞬间崩坏。

宗昙明白暗处正在虎视眈眈的危险,不仅有玩家,还有些入九区的鬼。他们占据了玩家们的身躯,以他们为寄体,将玩家当成了诅咒的培养皿。

宗昙扫视着四周,做出冰冷的警告:“别打他的主意。”

鬼:“……”

殷长夏还不敢完全睡去,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只能乖乖被宗昙抱在怀中,但始终紧捏着宗昙胸前的衣服。

他总有种感觉,入九区后,会发生点儿什么。

好的不灵坏的灵,果不其然,他的预感很快有所应验。

天边的显示屏中,除却倒计时以外,突然间出现了雪花的滋滋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上方,吃惊的:“发生什么事了?”

[玩家陆子珩探索出新的通条件。]

[规则其二。]

[猎杀a级玩家者,即可返回现实世界。]

一石激起千层浪。

猎杀a级玩家!?

哪怕是规则一,也只是阐述了在游戏里不死的条件,根本没告诉他们可以回到现实世界的条件。

但现在被陆子珩所探查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猎杀a级玩家。

这是要挑起对立,还是给他们唯一的生机?

还未当众人回过来,游戏的话打断了他们的思路:[玩家陆子珩成功探索出新的通条件,对其发放奖励。]

[玩家陆子珩已使用本次奖励,正在传达——]

这么珍贵的奖励,竟然被陆子珩用向某人的通信?

他究竟要传达什么?

显示屏幕上出现了陆子珩的声音,表情安静沉稳,内里却暗含杀机,犹如汹涌的涛浪涌了过来。

“阿祈,我在五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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