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求’这个字眼, 刺激到了宗昙。
曾被『逼』到绝境，失去右手，也不见殷长夏向他求饶；如今面对夏予澜, 他也不希望殷长夏舍弃尊去求谁。
这乎爱欲。
这只是胜负欲和探究欲催动下而生的感情。
对于宗昙而言，殷长夏和他对等。
就算夏予澜才是半鬼王、掌控力量的强者。
而殷长夏只是个朝不保夕、时时刻刻为了阳寿拼搏、不知什么时候会步入绝境的弱者。
但宗昙依旧这么想。
“我让他他求求我怎么了？”
夏予澜不过是想让小崽子哄哄己而，没想到被怼了，“你管得宽。”
宗昙：“就算是求, 也轮不到求你。”
夏予澜：“……”
那求谁？
求你？
夏予澜被气到炸『毛』, 本想提醒殷长夏赶紧回定客栈，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想要消化己内心的愤慨。
然而他一时半会儿放心不下小崽子，走到一半就隐匿了身体, 坐在屋顶的瓦片上，观察起了殷长夏这边的动静。
“气跑了……”殷长夏疑『惑』的询问，“他之就这种老小孩脾气？”
宗昙：“他比我早死了五百年。”
殷长夏：“意思是你也不清楚？”
宗昙：“嗯。”
殷长夏叹了一声，宗昙不愿开口的时候, 交流起来还累。
还好己聪明机智，能明白他的话外之意。
宗昙：“你刚才在借我去损夏予澜？”
殷长夏嘿嘿的笑了两声，果然被宗昙看穿了。
难怪没反驳那句‘老婆’。
殷长夏：“没生气？”
“正巧我也看不惯他。”
宗昙勾起唇角, 纵使黑纱覆面，也能隐约看到那双染上愉悦的猩红眼瞳。
看冷血的夏家跳脚, 倒是极其奇的体验。
宗昙微微弯腰, 凑到殷长夏的耳旁, 『惑』的声线在他的耳朵里钻动发痒：“不过，下次少在夏予澜面叫老婆。”
殷长夏：“……”
嘴快而。
之报复的在心里叫了好多次，叫叫就改不了了。
殷长夏承认己是因为夏予澜算计他鬼种的事，导致他被吸取了过多的阳寿, 才会小小的气夏予澜几下。
现在有来有往，事情也算过去了。
夜风习习，鬼城内一片阴森之景，到处都挂白幡，门口堆放花圈。若只是某个宅子这样，到不算稀奇。而如今整座城都被装点得如阴诡地府一般。
殷长夏再度将目光放到了鬼婆那边——
七月半果然是众鬼聚集的时候，阴气浓郁得像是一根根黑『色』的绸带，在空气里漂浮起来，能用眼睛捕捉到。
鬼的数量多到离谱，远远看过去连空间都像是歪斜扭曲的。
鬼婆所在的破屋下方，就像是被分割成两半，连地面也像是拼接不整齐的积木，对接得根本不规则。
时瑶：“那边怎么……”
殷长夏：“我在一个正式场遇到过，怨气太深会形成一个有的扭曲空间。”
时瑶诧异至极：“怨气太深？谁？”
殷长夏：“……现在正和鬼婆对话的，就在那间破屋里。”
如果是鬼婆的话，早在定客栈就事了。
要么就是所有都想找到的手艺，要么就应当是……
秦封？
时瑶瞧他的神『色』变得凝重，神经也崩了起来。
时瑶更加细致的观察那边，手缓缓覆上了荷包里的铜钱，心脏咚咚『乱』跳，做随时都能进攻的姿势。
殷长夏压低了声音：“在没有『摸』清破屋里的是谁之，不要轻易手。”
时瑶点了点。
两便蹲在宽巷的一处房子旁，借巨大的水缸遮挡，小心翼翼的探了。
夜晚的空气分湿润，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看样子这条巷子很久都没住了，显得荒烟。
殷长夏拧紧了眉，一时间陷入了为难。
该死，得靠得更近一点才行！
可现在过去，会打草惊蛇。
[小崽子，你求我啊，我帮你。]
夏予澜像是跟宗昙杠上了似的。
殷长夏面表情，没想到夏予澜这么幼稚，竟然还躲在一旁偷看。
“夏予澜是这种不调的格？”
宗昙心情略微好些，终于肯开口说话：“夏家冷血、私利着称，夏予澜更是夏家家主，你为呢？”
殷长夏：“……”
宗昙眼底带淡淡嘲讽：“大概是樊野在阴菇里动了点儿手脚。”
似乎听到了破屋里的声音，宗昙的表情一点点变冷。
周围的空气也扭曲了起来，阴气本就浓重，此刻更如巨大的丝绸向他们袭来。
扑面而来的寒意，快要刺入骨。
殷长夏也注意到了宗昙的变化。
到底怎么了？
宗昙：“就那群小喽啰，也敢大言不惭的说让半鬼王诞生？也不掂量掂量己几斤几两。”
殷长夏微怔，看来宗昙经渐渐适应这具身体，不然也不会听到这些了。
不过宗昙的话，却让殷长夏断定……
今夜秦封和李蛹一定会搞事！
“手艺的事你己找，我不会帮忙。”
宗昙的语气变得危险，“我倒想看看，想成为半鬼王的是谁。”
他说完之后，便故意绕到了巷口，身影隐匿在了黑夜当中，朝破屋的另一走了过去。
时瑶一直处于强制视宗昙的状态，不是因为轻视，反倒分惧怕。
听了这话，她都忍不住吐槽：“找那个，不也是帮了我们吗？”
殷长夏：“……”
疯子发疯的时候，是法预计他的行动逻辑的。
从结果上看，的确是帮了他们。
不过过程，却是满足己。
殷长夏：“两边夹击，宗昙帮我们解决了难题。”
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正当他们准备缓慢靠近那边的时候，后方突然袭来一股极重的杀意。
那杀意完全不加掩饰，冰冷刺骨得不亚于众鬼聚集的破屋。
接上鬼种之后，殷长夏的感知能力变得敏锐：“小心！”
殷长夏推了时瑶一把，令时瑶身体朝侧边滚动了好几下。殷长夏立即抽了金『色』的匕首，迅速转过身，接下了对方的攻击。
碰——
帮红绸的飞刀，差一点就要『插』/入后颈，贯穿整个脖子。
对方还是下了杀招。
殷长夏眼神微冷：“谁？”
一个身黑『色』儒衫的男，从暗处缓缓走了来。
他的眼睛被黑『色』铆钉的眼罩被盖住，面部全是烧伤的痕迹，全脸只剩下另一只完好的眼瞳。他直勾勾的看殷长夏，眼底透快要溢的恶意。
“偷袭却不收敛杀意？”
殷长夏嘲讽道，“你是傻子吗？”
不是不知收敛，而是不愿收敛。
男张口便问：“殷长夏，你还认得我吗？”
殷长夏：“……”
他的腰部还戴一个画恐惧表情的面具。
喜怒哀惧四鬼。
是惧面！
时瑶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沾染了泥土，半跪在地上的时候，赶忙仰起：“夏哥？没事吧？”
男望向了她：“你还喜欢庇护这种废物呢？”
他腰部的面具喊了起来：“别跟他废话！我要养灵体质！快去、快去！”
殷长夏终于喊了他的名字：“徐默。”
在报名场遇到的徐默，没想到见面了。
他早该想到，游戏的背景介绍说，鬼城位于阴阳交汇之处。
报名场鬼宴的小镇，也是位于阴阳交汇之处。
副本的地图变大了？
只是一个小点，而如今扩大为一整座连通的城市。
如果非要这样推算的话，鬼宴的小镇应当离鬼城不远。
殷长夏目光幽深：“惧鬼……怎么长在你的身上了？”
徐默烧伤的面容显得异常狰狞：“我这个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的面容扭曲，己身上的寿衣在变成灰烬。他反倒是不掩饰，索撕拉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完全『露』了来。
惧鬼的身躯嵌合在里面，借由徐默的身体，在长己的四肢。
最先长来的，便是颅。
殷长夏表情都快龟裂，他之是怕鬼的，但经过了好几个世界，总是得进步的，心理素质渐渐经好上太多，大多数时候都能崩住场面。
不过太瘆的时候，他也崩不太住。
就像现在。
徐默的肚子上，长了惧鬼的四肢，就像是母亲和婴儿。只不过这个‘婴儿’，则完全长在他的体外。
惧鬼伸四肢，似乎想从徐默的肚子里爬来。
当他的手探的时候，竟然满是鲜血。
徐默戾足，像是不知疼痛：“你当初手握号码牌，二选一的时候没有选我，反倒为你培养了一个仇，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殷长夏看到方的东西，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恶寒涌了来，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
夏予澜一直紧盯这边，声音直接响在殷长夏的脑海里：[鬼种接种得不成功，就会变成这样。]
殷长夏面『露』惊诧。
他刚才也觉得奇怪，惧鬼分明早就被消灭了，只是面具被哀鬼夺走，不该存活在世间。
听了夏予澜的解释，殷长夏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
鬼种……
殷长夏越发感到好奇。
夏予澜郁闷的说：[我的鬼力都被你喂给别了！我现在这个半鬼王，就是个空壳子，小崽子你要负责！]
殷长夏敷衍的回答：[好，负责、负责。]
夏予澜：[……]
态度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他不知道殷长夏是他夏家的最后一只崽了，只是坑了他一点阳寿。
要知道他生冷血的格，换成是别早就死全尸了。
夏予澜一时拉不下这个脸道歉，便再次想到了情报交换的办法：[小崽子，你想不想知道骨哨的事？还有鬼种和育成者之间会有什么影响？对对对，怨狐眼你感兴趣吗？]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夏予澜不知如何孙辈相处。
他甚至连一切温情的方式都不知道，只懂得拿利益去交换。
夏予澜：[只要你帮我恢复鬼力，我就一样一样的告诉你。]
殷长夏：[……]
他在内心衡量了几秒，便不再犹豫。
殷长夏迎阴风缓缓朝走去。
巷口被风刮来了许多黄纸和花圈，被沾染上许多泥泞，变得更加脏污。
殷长夏的脚步分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要知道怨狐眼的事。]
[报酬就是鬼将级别的惧鬼。]
夏予澜：[成交。]
徐默从和惧鬼融合在一起之后，几乎可称得上是格大变。
身上的寿衣在灰烬化，经抵达小腿。
徐默用手抱，不断抓挠己的脑袋，嘴里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花了那么多心思，都法通游戏？为什么宁愿选弱鸡，也不肯选我当助力？”
他想了太久，经走到了死路，却迟迟法来。
也许就连徐默也法接受己此刻的样子。
配合他腰部嚷嚷的惧面，眼的一幕荒诞至极。
“养灵体质！”
“我要成为鬼王！快抓到他啊！”
徐默从疯癫之中冷静下来，腰部弯起，双手力的垂落在地上，死鱼眼般的眼睛里经变得空洞，像是放弃了思考：“你们瞧不起我不要紧，等我成为鬼王，我要让你们全都跪在地上求我……”
徐默经被惧鬼影响，对殷长夏的仇恨渐渐转化为对养灵体质的渴望。
殷长夏终于靠近：“看来你也知道养灵体质的事了。”
徐默将混『乱』的眼瞳放到了他的身上，仿佛在观察他。
殷长夏低声蛊『惑』道：“你为成为鬼王这么简单？不仅需要养灵体质，还要拿一城的鬼物活祭，今夜就有个想成为半鬼王的，正好是我的敌……”
他边说边靠近，徐默没有直接动手，好似的被他蛊『惑』。
夜风呼啸，黑暗向远处蔓延，越远越深，就像是一巨兽，张血盆大口，要将他们所有都拆吞入腹。
徐默的手动了，率先进行了攻击。
时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危险！”
殷长夏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方才忽悠的过程当中，离徐默的距离经很接近了。
他手里的怒面增大，一拳打在了徐默的脸上：“还哔哔啥，谁要听你的心路历程？”
时瑶：“……”
夏予澜：“……”
徐默的牙齿都被打掉了一颗，趴在地上吐一口血来。
脑子懵了半秒，令他吐了一口血，牙齿都打落在地。
徐默身上的阴气更浓，长在他肚子上的惧鬼，突然伸长了舌。
那猩红而粘腻的东西，沾染上一点，都会被腐蚀血肉。
时瑶经爬了起来，拿了七星铜钱剑，正要咬破手指，用符纸和墨斗线再次做一个定身的空间。
哪知没给她行动的机会，殷长夏反脚将其踩在了脚下，鞋子很快就腐蚀融化。
上面有诅咒？
徐默拿了小刀，朝殷长夏袭击，暂时牵制住了殷长夏，惧鬼的舌便有了可乘之机。
徐默恶意满满的说：“想不到吧……”
殷长夏用匕首『插』在了舌的身上，发现匕首虽然对它有攻击，也难一直制服。
他想也不想，右手迅速褪去血肉，变成了森森白骨，拽住了那根舌。
殷长夏笑得『露』小虎牙，给舌打了个麻花辫，反唇相讥道：“想不到吧？”
徐默：“……”
如此多的攻击花招，让徐默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殷长夏看惧鬼的眼神，经完全变了，犹如在看一盘美食：“乖，可千万别跑了，你知道我很弱的，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s级道具！
说的就是徐默了！
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时瑶都不忍看那边的表情。
很弱？
听听，这说的是话吗？
徐默果被激怒，原本只是惧鬼催促他靠近殷长夏，嘴里念叨想要养灵体质，对殷长夏的执念颇深。现在是他己，彻底的燃起了对殷长夏的恨意。
徐默疯狂反扑，手里绑红绸的小刀刺向了殷长夏。
他在这段时间里，得到了一个道具，能增殖己手里的武器数量。
借由惧鬼的鬼力，数藏在周围的小刀，被『操』控袭去。
殷长夏还能听到小刀的破空声。
只听咚的一声。
小刀寒光闪过，竟然打破了方的水缸，落在里面的雨水很快便流了来，将原本就满是泥泞的小巷给弄得更湿。
这声音惊动了方的鬼婆，她本就没有进入破屋，只是站在门口里面的说话。
鬼婆浑浊的眼神如刀，朝这边望了过来。
“谁！？”
她瞧见了远方的殷长夏，立即就变了脸『色』。
鬼婆还想要他的皮肉，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竟然主动跟上来了。
破屋内传来疑『惑』的声音：“鬼婆？”
鬼婆却完全没有回应，连谈话和交易都停止了，缓步向殷长夏而去。
一簇幽蓝的火焰冒了起来，阻隔了鬼婆的道路：“想去哪儿？”
是宗昙到了！
殷长夏的心定了大半，不再有后顾之忧，开始专注对付起徐默来。
不于时瑶几欲呕吐，仿佛精神状态受到了污染。
殷长夏看徐默和惧鬼的眼神，就像是恶龙看到了他的财宝，充满了渴望和贪婪。
“不错、不错……”
徐默：“……”
惧鬼：“……”
这小子怎么和当初不一样了？
惧鬼莫名的感知到了害怕，可看到他脸上的面具，顿时燃起了滔天怒意：“阿怒……阿喜……”
惧鬼经散魂过一次了。
其余理智全都消失不见，记忆也有大部分缺失，最容易引回来的便是执念。
哀鬼这次肯跟秦封合作，非就是想接这次七月半鬼门开的机会，找到惧鬼剩下的几魄。
如果能夺回面具，喜鬼和怒鬼也有醒过来的机会！
徐默借由惧鬼的鬼力，让四周的小刀变得更多，密密麻麻的浮在了半空。
刀尖蠢蠢欲动的对准了殷长夏，不再一支支的试探，而是全都涌向了殷长夏。
这一刻，殷长夏宛如站在了刀山之中。
巷口处现几个影，陈可天、田兴和齐枫追来的时候，恰恰看到了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田兴大喊：“夏哥！”
齐枫目光幽暗的看那边，完全没有帮衬的想法。
他错认殷长夏为裴铮的这件事情，也是在某些方面认可了他的力。
不过那毕竟有a级玩家的光环加成，如今齐枫只想更切的看看殷长夏的本事。
死？
那也是他力不济。
巷口凄厉的叫喊却未能引起殷长夏的反应，他在刀山之中，每把刀的缝隙都如此之近，完全找不到任何路。
殷长夏身上的诅咒并未得到解决，全靠鬼种压制罢了。
在小刀即将刺来之时，他脖间的骨哨竟然微微颤动了几下，仿佛想借由鬼种苏醒过来。
巨树之心祭，阳玉也一被拿了来。阴玉和阳玉的距离太近了，两边都各发了耀眼的亮光，游戏内核的初貌隐隐浮现。
那是一个巨大的兵器冢，里面摆放格式兵器，及几米高大的神佛，正微弯弧度俯瞰众生。
玩家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游戏内核！”
继深渊时间后，他们竟然能窥见到唯有a级玩家手里才有的游戏内核？
妈呀！
所有都想看得更多，殷长夏一手握住了阳玉，压下了它的血光。
游戏内核的景象，如海市蜃楼。
虽然是虚幻的，却迟迟不肯散去。
所有都被吸引，包括徐默和殷长夏。
在内核还未完全展现来的时候，他们所有都不能动弹，被血玉所压制。
借徐默分神的这个空隙，鬼种竟然震开了那些刀片，让刀片的刀尖扭曲了起来，长了一根根的绿『毛』，逐渐变成一团废铁，跌在了地上的苔藓上。
樊野能炼绿『毛』僵，没想到对付其他的东西，也是一贯手法。
殷长夏原本就打算点燃鬼火，根本不需要鬼种帮忙。
随鬼种的行动，殷长夏留意到了脖间的骨哨……
四口棺材强烈晃动，像是要挣扎苏醒过来。
殷长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用骨手死死握住了脖间的骨哨，戴上怒面之后，激起了他内心的傲慢。
[之算计夏予澜，疯狂汲取我阳寿的时候，怎么不见动静？]
殷长夏的表情变冷，骨手缓缓用力，[我说醒，你才能醒。]
四口棺材安分了下来。
之刺骨的寒意，竟然消失得影踪，随之而来的则是深深依赖。
樊野不应该是这个子啊？
殷长夏突然间想起，宗昙从沉睡中苏醒，在感知到鬼种后的愤怒。
再看徐默和惧鬼的失败例子……
殷长夏生理的不适，在这种风险之下，樊野都敢接种鬼种？
樊野明明应该更加不安分才对！
夏予澜：[你想想万海亮和隗茹茹。]
殷长夏微怔，脑海里浮现起隗茹茹在没拔除鬼种之，万海亮连她腐烂的脸都亲得下去。在拔除鬼种之后，万海亮却视隗茹茹为蛇蝎。
殷长夏：“……”
鬼物会对育成者生依赖！
成功则拥有强大助力，失败堕入地狱，和鬼物成为一体。
竟然是这样！
夏予澜谆谆诱导：[当然……从接种鬼种的那一霎那，你就必须占有主导地位。如果想清除这个隐患，你大可一点点清理掉樊野的理智，情感，最终便能驯化他，让他成为你手里的利刃。]
夏家果然冷血。
夏予澜虽然被樊野动了手脚，仍然会时不时的『露』本能。
在这期间，游戏内核的景象终于消失了，化作了一缕烟尘。
所有玩家全都苏醒了过来，艳羡眼红到了极点：“啊啊啊，那一定是游戏内核！成为a级玩家，就得收集三个游戏内核！”
此刻所有的脑子里，都不约而的想到——
游戏内核怎么突然展现来了？
徐默也在此刻苏醒过来，游戏内核初具形态的时候，所有玩家都法动弹，其中然也包括殷长夏和他。
再看地上散落一地，长不祥绿『毛』的刀片……
玩家不能动弹，帮殷长夏解决这些刀片的，就一定是鬼物！
徐默：“哈……原来你早就经屈服了？”
育成鬼王，他不是做了选择？
徐默满脸的兴奋，就像是找到了殷长夏堕落的证据，此来证明屈服的不是他一而。
殷长夏：“……”
哪来的脑补？
惧鬼呲目欲裂，像是不甘心，烦闷于殷长夏选定了对象，不知道是哪只鬼物这样幸运，竟然能成为下一任鬼王？
不、不、不！
惧鬼本就是失了智的东西，满心都是执念。
他催动徐默朝殷长夏的方向走去：“挖来！那位置是我的！”
惧鬼越是愤怒，徐默就越是开心。
反正他的目标是殷长夏，就算是死也没系，反正七月半这种殊日子，他还能化作厉鬼再回来，力还会变得更强。
只需要再拖延分钟，这座鬼城里的所有玩家都会完蛋！
这是一场盛宴！
他们布局太久了。
眼瞧计划就快得逞，徐默犹如赴死一般，为的就是死在己曾经怨恨的对象手下，怨气会加剧的厉害。
徐默的小刀和殷长夏的匕首相撞，发碰的一声轻响。
他纵然招招狠手，却没有为己留下退路这一点，还是被殷长夏察觉。
虽然不知道徐默究竟要做什么……
殷长夏如他所愿，左手挥舞匕首，右手见针『插』缝般的伸到了徐默的脖颈处，冷漠的将他掐住，将他高举在半空。
他只有两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们千辛万苦想成为半鬼王，信不信我今天就弄个鬼王玩玩？”
徐默身体僵硬，双脚在半空中蹬了起来，终于生了点儿求生欲：“你！”
被掐得太狠，徐默也仅能说这个字。
殷长夏没有半点留情，刺了一刀他的肚子，并未拔那把镇鬼的匕首，暂时将惧鬼的鬼力和徐默进行分离。
站在巷口的田兴和陈可天目瞪口呆，还为殷长夏这次危险了。
结果……
这tm什么反派行为啊？
不应该是鬼物掐玩家，让玩家挣扎吗？
现在怎么反来了！
徐默：“你……不能夺……万鬼……”
殷长夏毫反应。
原来满城的鬼物，都被他们视作资源。
殷长夏：[我要选择本场游戏的boss，告诉我规则。]
[尊敬的育成者，如您要选择boss，必须使百只厉鬼臣服，此来铸就boss威压。]
[请您选择目标——]
不知道满城的鬼怪，知道他能择选boss，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殷长夏的手一松，徐默就这么倒在了地上，竟然连想死在殷长夏的手里，也死不了。
殷长夏踩在他肚子的惧鬼的脸上，发丝也随阴风黄纸一飞舞，完全不见报名场的弱势，反倒一手掌控了局面：“小阿惧啊，打个商量，二五仔做吗？”
惧鬼：“……”
殷长夏眯弯了眼，凑近了他：“不做的话，我就把你给挖来。”
惧鬼：“！！！”
这不是他刚才说过的话吗！
惧鬼残缺的魂魄，终于生了怕惧的情绪。
殷长夏：“做？不做？”
硬核臣服。
物理碾压。
他要满城的鬼魂，都为他而颤栗。
让他想想，该怎么去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