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到是条狗之后, 殷长夏紧张的绪得到了短暂的缓和。
是惊悚感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消除,在狭长的楼道中蔓延,裹着『潮』湿的霉菌味, 每次深呼吸都在争先恐后的涌入四肢百骸。
殷长夏:“抱歉……是我多疑了。”
郑玄海低沉的说:“很正常,游戏危险遇得多,就会出现类似这种反应,所很多玩家才会在一个游戏之后, 休息好久才敢再次踏入游戏。”
神经紧绷到极限之后, 有人克制自我,有人彻底放纵。
家园的规则过弱肉强食了。
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喘息。
无论是哪一种,都会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将压力转嫁他人。
——掌控者铁则。
郑玄海默默朝着殷长夏望去,眼神晦暗难。
他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尤其是陆子珩。
这两人是兄弟, 所所为却不一样。
焦兴凯死的时候,是想告诉他这个吧?
郑玄海微垂着眼眸,下意识的深吸一口烟,两指之间才发觉空『荡』『荡』的, 他已经将烟盒都扔了啊。
殷长夏:“对了,之前借了你几年的阳寿,果家园允许, 我会尽量还你一部分。”
郑玄海猛然抬眼,头的绪翻涌了起来。
还一部分?
殷长夏的每一个字眼都重重砸在郑玄海的上, 令那股酸胀的绪在缓缓发酵, 极快的速度开始增殖繁衍。
郑玄海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犹洪钟那般。
这何止是不一样!
天壤之别!
这下子家园还有哪一个掌控者比得过殷长夏?
郑玄海沧桑的眉眼染上了笑意:“走吧,别耽搁了!”
殷长夏点了点头:“绕过这狗吧,毕竟是栋楼,有住户养动物也不奇怪。”
疑神疑鬼可不行, 会降低判断力。
唐启泽和郑玄海点了点头。
他们今夜的目标可是秦叔!
三人正准备绕过那狗,没想到反倒跟在殷长夏的身后,不叫也不离开。
殷长夏:“……”
真的有点奇怪!
殷长夏再度回过头,认真观察着那狗,却发现那狗走得分缓慢,连眼瞳都是灰『色』的,犹蒙了一层雾。
等到那狗终于走到了殷长夏脚边,便耸动着鼻尖,仔细分辨着味。
这种嗅的姿态,总让殷长夏觉得眼熟。
天空阴云密布,互相重叠,压得天空没有半点的光线。
楼道更暗了,像是身处于混沌漆黑的墨汁。
这些黑暗,将原本可爱的东西,也给扭曲得阴森可怖。
那种诡异感油然而生,令殷长夏呼吸微微紊『乱』,大脑一时半会儿竟分辨不出,这狗到底是不是威胁?
殷长夏:“别跟着我们。”
狗:“……”
两人大眼瞪眼,殷长夏总觉得这狗的眼睛不清。
不吵不闹,耳朵满是鲜血,还有一角像是被人用刀子给划开。
唐启泽默默道了句:“游戏的人也忒变/态了吧,竟然对一三个月大的狗下手,还剪坏了的耳朵。”
殷长夏微怔。
难怪连别人的警告都感知不到,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似的。
唐启泽蹲下身,想要『摸』一『摸』这狗。
哪知道狗一脸的冷漠,原本狂摆的尾巴,瞬间僵直了。
唐启泽:“!!!”
没有裤子,连狗都不理他了吗?
内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殷长夏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都说了这狗耳朵坏了,反应当然不比其他狗了,你也别受伤了,对别人也没反应啊。”
殷长夏笑着,也蹲了下来。
狗立刻朝殷长夏的方向袭去,趁机趴在了他的双腿上,和他大眼瞪眼。
不热、也不冷漠。
是刚刚僵直的尾巴,又重新狂摆了起来。
频率快得惊人。
唐启泽一脸受伤,锤着自己的胸口:“你这就是差别!不是我没爱,而是不稀罕我。”
殷长夏沉默了,哪知道自己这么受动物宠爱?
这不应当啊?
动物都是最能感知到福祸的,他从就厄运缠身,狗见他就朝他吠,猫见他就束起身体,临大敌。
殷长夏还没能享受过这类待遇。
他瞬间站起了身,感觉到这狗不简单:“别碰那狗,一定是游戏在阴我们!”
狗:“……”
缠?
缠不上。
唐启泽『摸』了『摸』后脑勺:“我怎么觉得一脸计划失败的无助样子?”
殷长夏警铃大,虎牙紧咬:“绝对是狗日的游戏使诈!”
正常剧本一定是残疾狗遇上善良的少年少女,把捡回去,然后治愈。
可惜啊……
这是逃生游戏。
谁嫌命长?大可试试。
唐启泽摇了摇头,觉得这狗有点可怜。
偏偏遇上殷长夏。
唐启泽就很,有时候觉得机灵的殷长夏也贼可爱了。
狗:“……”
可怜是可怜,绕着走还是得绕着走。
三人很快便离开了楼道,连忙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游戏上。
这几天的死人,让楼内烧纸的人也多了起来。
空回『荡』着那种烧焦的味,还有些未烧完的灰烬,散在空中,飘到了皮肤上,留下一团漆黑。
殷长夏觉得皮肤有些痒,拇指一擦,便是一道燃灰后的灰印。
他的肤『色』本就像是雪养出来似的,病态苍白,这样一擦,好像为他整个人染上了一丝人间的香火。
三人快要抵达了秦叔的房外,殷长夏稳住自己的声音:“等会儿要试秦叔的话,报李睿民的名字!”
唐启泽:“那个眼睁睁着杨爱被玷污的自卑男?”
“嗯!秦叔之前说,三年前的事,他也在查。”
殷长夏悄声说,“我们得到的信息当中,很有可能有一部分他没能拿到手。”
的确是个好意!
唐启泽眼睛微亮,便点了下头。
咚咚咚——
很快就被敲开了。
屋子传来某个声音:“谁啊?”
殷长夏:“秦叔,我们是想来中止租房合同的,这楼死了多人,瘆得慌……”
房子一既往的缓慢,隔了足足四五分钟,才听到他穿好了衣服,缓步打开了房。
面很暗,暗得还不走廊。
打开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寒翻涌。
殷长夏总觉得隐隐有些古怪:“秦叔,你怎么不开灯呀……”
秦叔把手背在了身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人了,就睡得早,睡着了开什么灯?”
他眼底浮现几道精光,很快又恢复正常:“进来吧。”
三人没想到这样顺利,之前分这个头死活不愿意同他们接触的。
想起头上次还警告他们,今事这么顺利,也为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唐启泽乐呵呵的说:“秦叔,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谢了。”
殷长夏却没有动。
秦叔的嘴巴一张一合:“不是想进来吗……”
唐启泽:“没、没,我进啊!”
话音刚落,殷长夏便将唐启泽猛然朝后拉了一下。
刀子的暗光出现在三人面前,头竟然死命朝前一划!
殷长夏:“是鬼上身!”
唐启泽一脸的惊悚,果殷长夏慢上一步,他的脑袋就要没了!
头嘎嘎的笑了起来,眼瞳开始发暗,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皱巴巴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爬满了尸斑。
头的行动变得异常迅猛,拿起刀死命的朝前一砍。
不知道是什么刀,竟然犹切豆腐一样,轻易就把墙壁都削开了,连刀片也嵌了进去。
殷长夏惊悚的着这一幕,又立即反应了过来,他们不能跑,得去面查到最后一个线索!
头的刀好像卡在了墙壁,双手朝外拽着,都没能把刀给拽出来。
他似乎有些发怒,拧着头望向了他们,嘴吐出难闻的腐臭息。
就像是一个死人!
“快进去!”
随着殷长夏一声大喊,三人赶忙进入到房间,猛地将大死死关闭。
唐启泽吓得半死,还没能理解现状:“秦、秦叔他……”
郑玄海手指微僵:“鬼上身,而且……像是今晚没出现的杀人狂。”
唐启泽:“窝草!”
杀人狂怎么会选秦叔?
殷长夏早有猜测,没有唐启泽这么震惊。
有一个困『惑』点。
殷长夏:“那把刀……?”
郑玄海:“初步是诅咒之物,切东西才会犹切一块豆腐那样。”
诅咒之物!?
殷长夏身体微颤,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诅咒之物的时候——便是纸人肚子爬出的那些蜈/蚣!
不能触碰。
脑内想起警铃,全身都叫嚣着危险。
殷长夏嘴唇泛白:“快找!”
这可真是必须应该抓紧一分一秒啊,不管是外面的危险,还是四时的时间,都耽搁不起!
三人没了仔细搜查的,得粗暴的将屋子翻箱倒柜。
屋子哐当直响。
所有东西都被翻了出来。
那把刀已经被头给□□了,重新拿到了手,一把砍在了上,直接刺穿了大。
殷长夏一边紧盯着这一幕,一边疯狂寻找线索。
吓人了,切不锈钢的大也跟切豆腐一样吗?
他立即就联想到了自己,倘若被那把刀刺中,身体的硬度还不那扇防盗呢!
单薄的身体就跟个西瓜似的……
恐怕没两刀就会切成几瓣。
殷长夏浑身抖了两下,原本就没停下来的手变得更快。
单身二二年,手速就是很逆天。
柜子已经完全被拉开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唐启泽都快被吓哭了,久蹲在地上,腿也开始有些麻了:“呜……”
刚呜了一声,结果唐启泽就听到殷长夏比他哭得还大声:“呜呜呜呜呜!”
唐启泽:“……”
我不害怕了,真的。
负责搜查屋的郑玄海,突然大喊了一句:“你们快进来!”
有发现了?
呈报凶手需要证据,果能找到,他们就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
殷长夏和唐启泽连忙奔向了卧室,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郑玄海沉重的说:“之前杀人狂的尸体不见了,我们不是推测被人给鞭尸了吗?”
殷长夏:“……嗯,应该是很爱杨爱母女的人,才会在三年后追凶报仇。”
郑玄海手都在发颤,拽住了床单的一角,然后猛然间拉开。
——是电锯。
带走杀人狂尸体的人,果然是秦叔!
殷长夏大也不敢喘,觉得从床上传来的阴寒,快要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像是溺水在一万米的深海。
那张床就像是的培养皿那样,电锯上的舌头更多了,跟雨后森林冒出来的蘑/菇似的,还在不断向四周延伸。
唐启泽快吐了:“这什么克系怪物啊!”
殷长夏:“……”
就是很克苏鲁。
三人不敢再,不约而同的瞥开了眼。
此刻大已经被诅咒之刀劈开了,头动灵敏的朝着卧室袭来。
头阴沉着脸,整个人都被臭所笼罩:“又是你们,总是阻挠我!”
郑玄海脸『色』发青,踢了脚卧室的木,便将整个房间锁死。
他又推来了床头柜,将那扇堵住。
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
连防盗都撑不了几分钟,这木又能撑得了多久!?
杀人狂到第六夜都这样凶狠,更别提即将来临的第七夜了!
殷长夏尽量稳定着自己的绪:“确定凶手需要呈上证据,别急,还、还有点时间,赶紧找找!”
唐启泽和郑玄海欲哭无泪,都这种时候了还得找线索呢。
唐启泽:“不能拿电锯吗?这都是铁证了!”
殷长夏:“你敢拿?”
唐启泽:“……”
他又把目光望了过去,觉得电锯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电锯了,像是蘑/菇下面腐朽的木桩,是为了给那些舌头提供养料。
谁要是敢拿,谁就是傻『逼』!
他们不敢有半点耽搁,继续在卧室,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
床铺的正下方,是一个火盆,像是刚刚把什么东西给烧掉了。
殷长夏有些奇怪,准备伸出手去……
唐启泽立马拉住了他:“哎,你皮儿嫩,很容易烫伤的。”
关爱弟弟从事做起!
唐启泽也顾不上烫了,猫着手把面微微『露』出一角的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被无数灰烬掩盖的一张照片,烧没了大半,却还是能清上面的图像。
一个婴儿的照片。
还有一大堆的信。
殷长夏紧张的注视着这张照片,缓缓吐出一大口浊。
线与线、点与点,完全连接起来了。
“杨爱生母,也就是杨真,是因为师生恋才退学的。”
“那件事闹大之后,杨真的母亲讹诈了秦叔家,让秦叔正在医院治病的母亲选择放弃治疗,拿钱来赔给了杨真家,想要堵住他们的嘴。”
“可那家人越来越贪,到最后秦叔卖了家的房。可拿了钱过后杨真家人的嘴脸却变了,此为要挟想要更多的钱。”
“秦叔的母亲病逝,父亲也因为受不了儿子被辞退和妻子死亡的双重打击,他不想遭受白眼,便跳河『自杀』了。”
“秦叔被迫离开家,杨真在此刻终于摆脱家人束缚,却发现自己把他害得这么惨。”
“杨真便逃了,而后生下了杨爱。”
殷长夏眼神微闪,悲剧的发生真是一环扣一环。
这个故事令人感到沉重,他加快了语速,道出了自己猜测的所有。
“从秦叔的视角,他的确爱着杨真,却过不去那个坎儿,也不知道杨真没打掉孩子。”
“他一辈子没有结婚,爱与恨同时撕扯着他的。”
“可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个牵扯了他一辈子的女人,早已经死了,所有恨意在那一刻泯灭。”
“爱与不克制,催生了这个悲剧。”
故事的拼图终于齐全了。
三人窥探到了全貌。
殷长夏终于弄懂了当初困『惑』在底的问题——
杨爱的母亲,为什么要把孩子送给陈家抚养?
大约是杨爱生母那边的家人,在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赔偿款之后,便想再次拿孩子要挟。
所杨爱的母亲才逃掉了。
她又觉得自己是拖累,再加上害得秦叔家破人亡,不仅工没了,名声没了,家也没了,便不敢和秦叔见面。
秦叔孤身一人几年,又偶然间买下了楼,才发现了事的真相。
“所,秦叔才说,他也在查。”
“是杀人狂自己『露』了马脚!他按捺不住想杀人的快/感,就抓了颜艾和尹安两个女孩下手!”
“这就是事件重演的原因。”
他们久久未能平静,像是见证了一场大戏的谢幕。
那种沉闷的余韵,像是一滴墨,在头缓缓泅开。
殷长夏还记得,唐启泽之前说鬼都是真的?
那这些游戏世界,是那些鬼魂的记忆,虚拟组装出来的?
一想到这种故事是真存在,殷长夏便止不住恶寒。
其中最让人感到不适的,就是那个犹下水沟的鼠似的,窥探着杨爱被人玷污的李睿民。
日记本上写过——
[她被玷污了,我就能配得上她了。]
是个父亲到这句话都要脑/溢/血!
屋内分安静,窗外轰隆一声,雷光再次闪烁了起来。
这种快要撕裂空间的巨响,其中还伴随着杀人狂不断用刀子划开大的声音。
殷长夏不再耽搁,收起了那张为证据的照片:“杀死素描画上五个男人的凶手已经清楚了,你们记好——”
唐启泽和郑玄海轻轻点头。
“第一个男人和第三个男人,死于杨爱生母之手。”
“第二个无头的男人,死于偷龙转凤的李睿民之手。”
“第四个男人是杀人狂,死于电锯之下。”
“第五个男人是卖部店……死于秦叔之手。”
秦叔之手四个大字,令一股阴森诡秘之感,瞬间从脚底直冲脑。
他们惊得肌肉紧绷,不自觉的蜷缩脚趾,汗『毛』四立。
唐启泽突然发问:“那唯一活下来的李睿民呢?”
殷长夏:“应该还藏在楼,却一直没有『露』脸,想必秦叔也不清楚李睿民这一环,为已经报了仇,才会选择把照片烧掉。”
想到这,殷长夏像是抓住了关键,朝外大喊。
“秦叔,你真的忍仇人占据你的身体?就是你身体的那鬼魂,玷污了你女儿!”
扎进的那把刀,突然没再继续了。
殷长夏听到外一阵刀片咣当掉在地上的声音,随之而来便是痛苦的挣扎声音。
被打开了,一堆杂物堵在口处,是刚才郑玄海干的。
头捂着自己的头,眼神赤红的喊:“快走!”
殷长夏脚步沉重,从卧室的杂物堆爬了出来,立即将秦叔手上的利器一脚踹走。
然而刚接触到刀子,殷长夏的那鞋就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黑『色』。
是诅咒!
殷长夏果断脱下了鞋,扔到了角落。
刀子在秦叔的手是锃亮的,一离开秦叔的手之后,就变得异常暗淡。
庆幸的是,诅咒消失了!
三人松了一口。
可秦叔却不是完全拿回了自己的身体的掌控权,在失去手的诅咒之物后,他死命的往房间爬行着,目标好像是屋子的电锯!
三人顿时一惊,刚刚松懈的神经再度紧绷。
殷长夏:“阻止他!”
郑玄海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的同时,烟雾鬼也环绕在头的四周。
他的载物是最低等的,已经使用不了多少次。
现在不是节约载物的时候。
还未到第七夜,电锯为增强和催化杀人狂鬼魂的同时,自然也受到游戏规则的保护。
无法摧毁便能阻止!
秦叔被烟雾鬼包裹着,颤巍巍的从喉咙深处透出一句话。
“快……”
最后那个‘跑’字尚未说出口,电锯便像是活过来似的,竟然动朝着秦叔的方向爬过来。
这一幕着吓坏了三人,他们想过杀人狂会挣扎,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电锯,却怎么也预料不到电锯会动爬过来!
秦叔用尽最后一丝力,在电锯即将爬来时,拼死伸出右手,狠狠戳到了眼睛上。
“啊啊啊——!”
他不愿把身体交给玷污自己女儿的凶手,想这个办法,至少影响到视野。
不止是报复,也为殷长夏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在那手拽住电锯的同时,杀人狂突然发出一声鬼笑。
“兔子……”
“别挣扎了。”
可真是凑巧了,他之前因为力量不足,连鬼上身都做不到。
之后陆续死了几个人,力量便源源不断的涌来。
杀人狂第一时间,就想拿回自己的电锯。
他选中的第一个人,自然是秦叔!
可这头挣扎得厉害,好不容易制服了他,还未拿到自己的电锯时,又听到殷长夏敲的声音。
杀人狂将计就计,打算借着头的身体杀了殷长夏。
哪知道……
殷长夏却不受骗!
杀人狂和电锯的结合,让眼前一幕变得更加阴森可怖。
游戏规则的加护,令两者的怨相结合。
杀人狂的手快要长在了电锯之中,连皮带肉,密不可分。
而那个电锯也像是有了血肉做依托,从此活了过来,同杀人狂一起发出嘻嘻嘻的笑声,无数声音上下齐奏。
嗡嗡嗡——
那是电锯在不断加大功率的声响。
虽然……杀人狂的确还无法彻底使用电锯,必须要等到第七天,才能吸收电锯面的所有怨,对付殷长夏他们还是绰绰有余。
熟悉的嗡嗡声再度响起,令殷长夏的表变得凝重。
拿起电锯的杀人狂虎添翼,快要击退烟雾鬼。
况越发危急,三人得暂时退后。
然而杀人狂却更快的速度袭来,令他们不得已一退再退,飞快的向着夜『色』浓浓的走廊而去。
杀人狂的眼睛受到了影响,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未跟上来。
三人悄悄躲在暗处,殷长夏猛地锤了下墙壁,表分难。
杀害者上了受害者的身。
再没有比这更恶劣的事了。
与此同时,三人听到了游戏的声音——
[回魂夜还剩最后四时,请问杀死五个男人的凶手是谁?]
[请注意,回答时不得空口胡说,需要答出相对应的证据,及至少持有一个证据。]
[题目答对者,即可拿到通关钥匙。]
通关钥匙?
三人目目相觑,飞快的在答。
终于来了!
游戏的问话,令所有藏匿在暗处的玩家头发紧。
一些和殷长夏相熟的,类似柯羽安之类的,自然知道他这段时间在搜集证据,且又有了一定推测。
不熟的,类似赵雨菲和邱平这样的,在听到游戏的问话之后,直接就懵『逼』了。
“不是要活过回魂夜吗?怎么会要求答题?”
“该死!我还为抢号码牌就行了呢!”
他们身处在不同的房间和地点,却能被迫开始答题。
邱平内无比苦闷,还为这几天殷长夏深入险境,上蹿下跳,都是自找苦吃。
感自找苦吃的是他!
丑竟是自己!
邱平被问得烦了,得胡『乱』答了一个上去。
[回答失败。]
[您将失去通关钥匙。]
邱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此刻无比想要知道通关钥匙到底是什么。
而这边。
身在一楼的殷长夏已经将答案道出。
由于他们三人是共享信息,在答完题目后,为证据的未烧完的照片,也随之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蜡烛。
三人手各自持有一根,纷纷『露』出奇怪的表。
唐启泽:“这是游戏通关的钥匙?到底有什么用啊?”
郑玄海沉默:“点一根试试!”
他经历过那么多场游戏,每次通关钥匙都不一样。
这一次竟然是蜡烛?
郑玄海不知道有什么用,得多多尝试。
然而话音刚落,他们便听到走廊杀人狂游走的声音。
电锯在不停的嗡嗡响,几乎是被杀人狂拖拽着走的,触碰到地板的时候,擦出一丝火花。
地上『裸』/『露』的水泥地,也在此时染上了黑『色』。
三人就蹲在转角处,得表僵硬。
所有人都担第七夜的杀人狂,可殷长夏却觉得,游戏阴险的隐藏了信息,第六夜的杀人狂才是最危险的。
毕竟规则保护之下,没到第七夜,不可杀。
殷长夏:“游戏还剩四个时,尽量躲着!别和杀人狂有接触!”
他们哪还敢?
夜『色』沉闷,快要下雨了,走廊却『潮』湿又闷热。
半点凉爽也没有,空也弥漫起了些许的焦灼,从他们的肺部,逐渐蔓延至全身。
三人不停的躲避着,仿佛被影响,内升起几分烦躁。
这样被动,体力上,能撑过四个时吗?
殷长夏想要改变眼前的困境:“要不……试试蜡烛?”
纵然不知道这蜡烛有什么功效,游戏不会欺骗他们。
郑玄海常年吸烟,自然有打火机,便将打火机按下,火苗骤然窜出,可却始终无法点燃蜡烛。
然而这一幕,已经惊动了角落游『荡』的杀人狂。
刚才秦叔狠,伤到了自己的眼睛,杀人狂彻底接手身体过后,眼睛也受到了影响,能到一团蒙蒙黑影。
他能在这片茫茫夜『色』中胡『乱』转悠。
待亮光升起,杀人狂才终于注意到了那边。
杀人狂愤怒至极:“找到了……”
那话像是石头一般,重重的砸在三人上。
三人不敢耽误,拔腿就跑。
[倒数两个时,游戏楼道即将关闭,请其他楼层玩家尽快赶往一楼,找到灵室。]
[01:59:59。]
殷长夏他们一直在一楼,不由的感到庆幸,至少不用慌『乱』的面对那些游魂。
郑玄海眼底迸发出精光:“灵室终于开了!”
殷长夏:“??”
这什么称呼!
听着也渗人了吧,像是给死人准备的一样。
可郑玄海却不这么觉得,压抑着自己兴奋的语:“灵室是每次通关游戏的地方,要完成任务,就能从灵室通往家园。”
殷长夏:“那这根蜡烛?”
郑玄海猜测着:“应该必须到灵室才能被点燃!”
这无疑是给绝望之中的他们注入了一抹生机。
希望就在前方!
三人开始寻找着灵室。
可一边要躲着杀人狂,一边要寻找灵室,何其艰难?
再加上刚才点蜡烛的时候,杀人狂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追逐战难避免的开始了!
身后的杀人狂犹猫捉鼠那般,欣赏着三人布满沉重和焦虑的表。
且暗暗期待……他们什么时候会绝望。
“噗嗤,每次都是你们拦路,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们了……”
刀割一般的声音,给他们的上落下浓重阴霾。
在不停的追击当中,一楼的走廊也被逐渐拉长。
原本筒子楼的走廊狭窄,根本不相连,此刻也被扭曲成了回状的圆形,中间和的部分,像是马蜂窝一样,多出了几个房间。
这是游戏为最后一夜献上的舞台。
像是型『迷』宫!
到底是能成功逃脱,还是死于电锯之下,就力和运了。
杀人狂那边离他们更近,电锯的功率随着时间的增加,在逐步变大。
“上跳下窜,真像几仓鼠啊……”
唐启泽跑得面颊涨红:“这一圈也跑久了吧,筒子楼有这么大吗?”
殷长夏:“不是筒子楼变大了,我觉得是游戏把我们缩了。”
唐启泽:“……”
真当他们是不停跑圈的仓鼠?
随着杀人狂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体力流失得也越来越多。
殷长夏满是汗水:“灵室到底在哪儿?我们都快跑了一圈了!”
前方就是楼道,他们方才逃跑的起点。
郑玄海也不知道,得停下来,暂时动用骨灰香烟,来阻止杀人狂的脚步。
“去!”
烟雾再度席卷走廊,犹一块纱布,将杀人狂的视线遮挡了起来。
郑玄海的脸『色』已然苍白,动用了过多的阳寿,根本没剩多少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
他们终于抵达了楼道,刚好满了一圈。
这个角度,也躲过了杀人狂。
然而到面增多的游魂,却令三人脸『色』大变。
殷长夏:“这游魂这么多,七楼的其他玩家到底该怎么下来!?”
郑玄海惊肉跳,当时跟着殷长夏来到一楼时,他还觉得够危险了。
可其他玩家选到这个时候来一楼,岂不是更加危险!?
他们刚好躲过了。
郑玄海和唐启泽齐刷刷的向了殷长夏——
唐启泽:“我越来越觉得,你虽然自诩幸运e,其他跟在你身边的人,都会被反哺成幸运s。”
郑玄海表严肃,轻轻的点了下头。
殷长夏:“???”
宗昙早就察觉到这个问题,闻言不禁眼神微冷。
[你厄运缠身的体质……]
宗昙坏眼的说,[大概是祖宗们做了坏事,都报应在你的身上了。]
殷长夏完全没被伤害到,反唇相讥:[我不仅有厄运缠身,还有成群结队的孩子命格呢,婆,你准备好了吗?]
宗昙:[……]
这才是一万点暴击。
殷长夏有点骄傲,内报复『性』的喊了好几声:[婆婆婆。]
这下子了吧!
谁让之前宗昙搓他的脸?
跟『揉』面团似的,好像还上了瘾。
宗昙突然间笑了起来,阴恻恻的,有点咬牙切齿。
回想起自己醒来过后,便想向江听云复仇,还和殷长夏谈了条件,好早日恢复力量。
结果江听云失忆,和他打了一架过后,反倒索然无味。
这段时间的潜移默化,宗昙便有了新的方向。
他控制着右手,缓慢的抬起,在殷长夏的后颈窝捏了一下。
像在捏猫。
殷长夏:“……”
殷长夏头有些怪异,总觉得自己被窥觊了肉/体,抖了好几下。
[你之前说身体的事……]
宗昙散漫到极点:[和半鬼王契合的身体不多,我来去,也就你的很好。]
契合?
殷长夏的脸都麻木了,这要放在其他地方,准儿是个『色』/字眼,会被和谐的那种。
然而殷长夏此刻觉得恐怖。
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样。
宗昙眯起眼,充满了笑意的说:[所,别受伤,一点点的伤口都不要,我会不高兴。]
这个疯子!
殷长夏恨恨的想着。
他已经深刻理解了自己时时刻刻被觊觎的事。
郑玄海突然的一句话,将殷长夏拉回了现:“灵室一定是有特殊方式才能打开。我之前的几次游戏当中,还有一次得集合五位玩家才开启了。虽然不知道这一次打开灵室的条件,我们得多做尝试!”
是这个道理!
不过……
游戏简直是在戏耍他们!
殷长夏早就习惯了游戏的嘴脸:“游戏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我们的,灵室的打开条件一定很险恶。”
杀人狂很快又追上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已经躲得很,可杀人狂却始终能找到他们。
他们身上跟装了gps一样。
三人不得已再次逃跑,这样一圈下来体力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尤其是殷长夏。
他本来就跑得慢,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喉咙都带上了几分血腥。
可身后那熟悉的嗡嗡声又很快传来,三人暗骂了一声,又继续行动了起来。
唐启泽:“杀人狂被伤到了眼睛,按理说找不到我们,可我们总被锁定目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
到底为什么?
殷长夏拧紧了眉头,总觉得事古怪。
在体力快要达到极限之前,殷长夏又到了刚才的狗。
静静的站在走廊中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无声的。
“这狗……莫非有问题?”
唐启泽的话,令殷长夏回过神来,立马不断向后退去。
已经没有力再跑了。
殷长夏拔出了匕首,准备在这迎战。
唐启泽和郑玄海也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凝重的抽出了武器,提起了二万分的警觉。
狗的步子很沉缓,距离也在慢慢靠近。
两边一触即发时,突然一跃而起,凶狠的咬住了黑暗中的东西。
那是一条金鱼!
与此同时,杀人狂的步子变缓了,在走廊游『荡』了起来。
他不再精准的追逐着他们。
几人震惊的着这一幕,幼狗却大快朵颐着,发出令人腮帮子发酸的咀嚼音。
这一幕无疑是凶狠又血腥的。
金鱼的鱼尾仍然不停摆动,分都已经死了,鱼肚上剩下骨头,还依稀可见面的内脏,却像是被染上怨,鱼眼睛都是赤红凶戾的。
殷长夏倒吸一口凉:“原来是这些隐匿在暗处的金鱼,在朝杀人狂报告我们的位置和方向。”
殷长夏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准对方是敌是友。
此刻幼狗像是注意到了殷长夏的目光,竟然没有再继续啃咬金鱼了。
幼狗不断的靠近着殷长夏,距离越来越近。
唐启泽大惊:“到底想干什么!?”
郑玄海已经挡在了殷长夏的面前,必要时他会再度动用载物,就算多用些阳寿……也比立刻丢了『性』命要强。
三人做足了战斗的准备,空也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战意。
两米、一米。
越来越接近了!
狗的靠近,不禁令他们惊恐万分,紧绷到了极点。
郑玄海猛吸了一口骨灰香烟,正准备攻击——
此千钧一发之际……
然后……
他们就到幼狗把啃了一半的金鱼,叼到了殷长夏的面前。
郑玄海把那口憋了回去,得把骨灰香烟这次的使用,丢到了暗处的杀人狂那边。
杀人狂发怒大喊,却总是找不到人:“该死!区区几虫子竟然敢偷袭!!”
郑玄海:“……”误会,是不想浪费。
金鱼被啃了一半都还没死,骨头连着肉,肚子的内脏都在往下掉,那暴凸的双眼,阴冷的扫视着三人。
金鱼的身躯猛然变大,像是想要做出最后一击。
与此同时,狗将爪子放到了鱼肚上。
鱼立刻就蔫儿了。
三人:“……”
狗再次叼起金鱼,眼瞳雾茫茫的,像是不清楚,耳朵受伤的缘故,也听不到。
狗向前走着,离他们的距离也更加接近。
唐启泽头皮发麻的注视着这一幕,猜测着是因为刚才殷长夏让这狗离远点,才不懈努力、再接再厉?
唐启泽吞咽着口水,缓缓开了口:“怎么有点像在叼东西贿赂你?”
贿赂?垂死挣扎的金鱼吗?
殷长夏抖成了筛子:“我不要这种贿赂。”
此诡异的邪物!
谁会拿这种东西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