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四章(一更)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

第四章

“忘记提醒你们了, 杀狂为本场boss,受到游戏保护,不到返魂日无法杀死。”

“还有窜房, 窜房会让号码牌的规则变弱,杀狂袭击的风险也会增加。”

“小崽子们,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

郑玄海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笑着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了。

众:“……”

这话像是一块巨石, 压在他们细弱的神经上面。

无形的压力如影随形、步步紧『逼』, 似刀片般袭来,不半点喘息的机会。

一不遵守规则,全员受难吗?

他们把目光放到了唐启泽和思思的身上,这两刚好分配到一个房间。

邱平死盯着:“考核官说了, 窜房,明白?”

思思:“……”

抖得犹如筛子,拿着10号号码牌的,今夜必死。

思思吞咽着口水, 结结巴巴的反驳:“考核官说了……可以去抢的号码牌,两两一组分配房间的规则,也是序号末端的玩存机会。”

赵雨菲捂嘴笑了起来:“那你去抢啊。”

思思低着头, 怨恨在这笑声里不断滋长,疯狂爬满每一根神经。

为么如此倒霉?抽中和唐启泽一个房间。

但凡如戴嘉、赵雨菲之类, 都可以去抢一抢。

快到十二点了, 众不甘不愿的走入了屋子里。

殷长夏仍有些担心唐启泽那边, 唐启泽却朝他摆摆手:“我手里的号码牌可是02,不用担心我。”

殷长夏:“……自己小心,让我晚上窜房来救你。”

唐启泽心口暖呼呼的,像是泡在了热水里:“知道了。”

屋内的思思到这一幕, 指甲都扣入了肌肤里,留下一圈红『色』的半月痕。

嫉妒得红了眼,连呼吸也紊『乱』了起来。

凭么在这种恐怖游戏里,这两还要关心对方?

他们不该互相坑害,互相对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吗?

为么……没有?

连一个关心能不能活下去的都没有。

殷长夏在此刻也走到了出租寓内,里面堆积着许多杂物,全都用白『色』布料所遮盖,样子已经许久没有居住了。

殷长夏奋力拉下了布料,屋内便泛起一片灰尘,连灯光下也有这些细微的尘粒飞舞了起来。

灰尘太大,引得两闷咳了起来。

夏天温炎热,外满是蝉鸣,知了知了的叫得烦闷。

殷长夏:“我去洗个澡。”

周迎总算抓住了机会,本想和殷长夏细聊,却被这一句堵了回去。

“……好。”周迎呆愣的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发苦。

殷长夏走到了浴室,没一会儿变来了热水。

白雾袅袅,蔓延在浴室之中,水声哗哗响,也阻隔了部分声音。

他便是找了洗澡的借口,故意开了水龙头,想单独待一段时间。

殷长夏站在了镜子旁,平静的注视着里面的自己。

“咱们和平相处,怎么样?”

不久之后,脑海里便响起了声音:[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和平’了。]

殷长夏擦了擦鳄鱼的眼泪:“你这哪里叫和平?我好几次控制不住右手,还把周迎揍了一顿。”

虽然揍得挺爽。

宗昙是做了他想做的事。

但右手不受控制,也算是个祸根。

殷长夏便忽然瞧见镜子里,自己的右手忽然动了起来。

原本还在猜测宗昙想干么,哪知道右手便缓慢的放到了自己的面颊上,一点点从眼睛、喉咙、动脉、到达了胸膛处的心脏。

这动极轻极缓,触及皮肤时,引得心头出颤栗。

被心情所影响,指尖轻拂处开始发麻。

宗昙可真会玩,所触及的地方,全是体身上最脆弱的致命点。

像是在刀尖跳舞。

殷长夏喉头发紧:“你想怎样?”

镜子里的画面充满了『色』/,在浴室雾包裹之下,有种朦胧、脆弱的美感。

被灼热的雾一冲,屋子里的热上来了,连带殷长夏的体温也逐渐上升,他的眼尾都像是在泛粉似的。

或许在眼里来,约莫会觉得他是自攻自受,自己调戏自己。

疯了!

殷长夏只祈求千万被周迎见这一幕!

跟宗昙相处时,他总觉得是在走钢丝。

稍有不慎,便会掉落下去,摔入那无尽的深渊当中。

宗昙:[你觉得我想做么?]

宗昙那危险的动戛然而止,厕所的灯开始时明时暗的跳动起来。

窗户不知么时候被开了,呼啸而来的风吹散了浴室内的雾,整个氛由热转冷,冻得殷长夏脚趾蜷缩。

右手手指,停在了他纤弱的脖颈处。

殷长夏:“我是来跟你谈的。”

宗昙笑出了声,没再继续控制右手。

[和平相处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能谈好!

殷长夏松了口:“你说!”

宗昙如冰雪般淡漠的声音在脑海回『荡』:[负责喂养我。]

殷长夏:???

他脑子转了许久,明白过来宗昙是他索要食物。

但是宗昙的‘食物’,是需要通过凶宅转化。

殷长夏凄苦的喊了起来:“老婆你得珍惜我啊,你我身体差成这样,怎么可能还能喂养你!!”

宗昙:[……]

控诉得他好像是个渣男。

倘若这一幕被上个游戏的喜怒哀惧四鬼到了,怕不是要吓得下巴都掉了。

他们高高在上,永远无法触及的强大存在,被殷长夏两三句成这样。

若不是被束缚在殷长夏体内,宗昙觉得自己恐怕要搞死殷长夏了。

殷长夏擦了擦眼泪:“只有这个条件吗?还有吗?”

[当然不止。]宗昙语变冷,[在此期间,不得接受那口绿棺里的厉鬼。]

殷长夏:“当然没问题,我对老婆一心一意!”

宗昙:[……]

殷长夏:“不过我有些好奇,第二口绿棺里的厉鬼,跟你有仇?”

宗昙没有答话。

殷长夏嘟囔了一句:“那好吧,不想说不说,你满足我一点好奇心总行了吧,第二口绿棺的厉鬼叫么名字?”

宗昙不情不愿的回答:[江听云。]

殷长夏想起鬼宴那个游戏,总是遭受到第二口棺材的窥探。

心里好奇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恐惧。

殷长夏:“那个江听云……对了,游戏曾经提醒我,说第二口棺材松动,他难道快醒了?”

宗昙:[大约你再喂我四次……不,三次,他会醒过来。]

殷长夏:!!

事情严重了。

难怪宗昙要他答应前一个条件,原来是第二口凶棺的厉鬼快要苏醒了。

他又不得不继续喂养宗昙,还是凶宅之主,便一定会和江听云见面!

殷长夏厚脸皮的说道:“我也有个条件。”

宗昙:[呵。]

殷长夏苦口婆心的劝说:“老婆,你做鬼不能这么高贵冷艳,下次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在装『逼』的容易被锤。”

宗昙:[……]

殷长夏:“那我说我的条件了啊,你激动,冷静!冷静!听我说完呀!”

宗昙觉得自己想掐死他,绝对不是错觉。

无奈鬼骨都已经和殷长夏的身体紧紧相连,颇有种木已成舟的吃瘪感。

若是从前,谁敢他受?

殷长夏:“我每次喂养你都需要花费阳寿,通过凶宅转化。但你知道我身体贼差了,阳寿还没多少,你不能让马儿跑,又不马儿吃草啊。我努力耕耘,你总得……”

宗昙:[我的右手鬼骨,可以帮你延续寿命。]

殷长夏一听,赶忙游戏询问自己的状态。

[由于您获得了鬼骨,一次奖励5天阳寿。]

[玩:殷长夏。]

[阳寿:6天+x。]

[命值:评价e(癌症晚期,你极度脆皮,挠你一爪要吐血)]

[备注:养灵体质(未知)、凶宅主(1/7)。]

[拥有物:喜面(邪)、怒面(凶)、鬼骨(奇)。]

[状态:哀鬼的憎恨(我迟早有一日找你报仇!)、冥婚(已完成、boss控制权)、体力弱化+20%(您非常羸弱,身体极差,没保护嗝屁了!)]

殷长夏又了眼鬼骨——

[鬼骨(奇):掩盖体质、治愈病痛、寿命增加(增加速度不可测)。]

鬼骨竟然还有这种功效!

自从得到鬼骨之后,他总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没有最开始的疼痛感了。

殷长夏:“掩盖体质?”

宗昙:[你的养灵体质,在阳寿不够的时候,那些冤魂只会把你当成美味佳肴,像饿死鬼一般朝你袭来。]

殷长夏也想起了惧鬼反复的说着那句话——

‘可惜他阳寿不够,身体极差,不然……’

殷长夏吐出一口浊:“知道了。”

还是暂时掩盖的好。

除却这个,还有另一件事需要担忧。

殷长夏拧紧了眉头,顿时变得忧心忡忡。奖励的阳寿应该是完成正式场游戏后,会一起结算。

他拿么喂宗昙?血吗?

此刻周迎已经站到了浴室口,轻轻敲了下:“长夏,你洗完了吗?我有事想对你说。”

“马上!”

殷长夏便没再问下去,赶忙洗了个澡,很快便开了浴室的,“么事?”

周迎酝酿了许久,忽然瞧见了刚洗完收拾出来的殷长夏。

他已经和殷长夏有四年没见了,他的五官似乎长开了。

当初的殷长夏也不至于这样病弱,肤『色』病白得不像话,手腕也变得异常纤细,仿佛掐一下要折断。

他在游戏里满身泥水,衣服和头发上都沾染了许多。

如今彻底洗干净,那张脸完整的『露』了出来,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好得有点过头了。

殷长夏倚靠在上,双手交叉抱臂,浑身散发着一股疏远慵懒的场,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陌。

周迎心脏刺痛,像是被一把刀狠狠戳来。

“我只是想告诉你,郑玄海的目的不简单,还有……他好像隐瞒了一些规则,没有告诉我们。”

殷长夏:“这点戒备心我还是有的。”

周迎:“……你怎么样?”

殷长夏满是不耐烦:“么怎么样?”

周迎急忙问:“你的身体!”

殷长夏:“如你所见,跑不能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时不时出点血……”

只是最简单的陈述,可他每说一句,便让周迎脸『色』苍白。

直到最后,殷长夏竟瞧见周迎眼眶微红的着他。

殷长夏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何必呢?”

周迎:“长夏……”

殷长夏:“我还记得你四年前抱着纪今棠,跟我说——滚啊,都是你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离我们远一点。”

周迎更加沉痛得无法呼吸。

殷长夏直直的着他,表情完全没有波动:“所以我滚了,四年前我滚了,那你在还凑到我面前做么?”

十年相识,他、周迎、纪今棠,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替周迎和纪今棠扛下了很多,在一起时总是护着他们两个。周迎是私子,都瞧不上他,最艰难的时刻都是他陪着周迎渡过的。

然而那件事情发后,周迎连问也不问,认定了是他的错。

殷长夏自嘲:“六年青梅竹马,还这样塑料情,来我眼光是真差。”

周迎被怼得手足无措:“……”

殷长夏觉得寒心,也曾一肚子委屈,花了四年整理好情绪。

当自己当初瞎了眼。

下一个更乖。

周迎低着头,双手死命捏紧,恨不得自己几耳光。

四年后的再一次相遇,没想到殷长夏了这样重的病。

他却不敢告诉纪今棠,只得死死的憋在心底。

殷长夏缓缓从浴室走出,拿起水杯正准备喝一口,哪知喉咙便狠狠咳嗽了起来,一个用力,吐了口血。

杯子里血『液』渐渐晕开,仿佛一滴墨泅入水中,拉出极长的血丝。

周迎脸『色』煞白:“长夏!”

殷长夏:“!!”

虽然之前也吐过血,但没有一次吐得这样顺畅。

殷长夏还觉得胸口的难受消失了不少,恨不得多吐几口,让自己变得更舒坦点!

到底怎么回事?

脑海里的声音了他解答:[鬼骨在一点点治愈你的身体。]

殷长夏倒吸一口凉,这是他最渴望的东西,这根儿鬼骨竟然能令他缓慢治愈?

好东西啊!

得到鬼骨之前,他没想到会对他的身体这样有帮助。

殷长夏在心里默默束起大拇指。

宗昙:[……]

然而他这个模样,却着实吓坏了周迎。

在周迎眼中,殷长夏是‘饱受病痛的折磨’。

周迎眼眶微红:“我不想你死的!”

到底怎么能让殷长夏延长寿命?

但凡能找到办法,他都愿意去尝试。

周迎:“你上次告诉我,你只剩下一天阳寿了,那……”

殷长夏擦了擦嘴唇的殷红,沙哑着嗓音:“不用你担心,我在鬼宴得到了一个道具,增加了五天阳寿,能活到回魂夜前。”

五天?

周迎:“……可那也仅仅只是回魂夜。”

周迎提心吊胆、万分忐忑,他其实早知道错了,只是不肯松口。

直到四年后相遇,殷长夏的病情犹如一根刺破球的针,令他完完全全败下阵来。

当初发了那件事,导致纪今棠格分裂。

是他太卑劣了,对殷长夏的恼怒当中,还夹杂了嫉妒,会报复『性』的不相信他。

然而直到殷长夏真的离开,周迎发殷长夏当初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花了多少的心思。

失去了保护者,那些恶意,便铺天盖地袭来——

他吃过了苦头,明白那份保护的珍贵。

所以,再次相遇后,他会如此愧疚。

夜『色』浓浓,屋外猛灌着热风,蝉鸣声吵得心烦。

殷长夏没有再理会周迎,而是径直的走入了里面的房间。

殷长夏太累了,仿佛闭上眼睛能睡着,耳旁响起始终滴滴答答的声音。

还好屋子里是双床,他和周迎一一张,否则殷长夏宁愿去睡沙发,也不愿意和他睡在一起。

午夜十二点二十三分,温不断下降。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每个身上都有一层薄汗,而一到这个时间点,身上也变得凉飕飕的了。

殷长夏裹了裹被子,柯羽安他的纸团根本没时间查。

得找个机会单独行动!

时针刚指在十二点半,时钟赤轮便像是坏掉那样,彻底混『乱』的旋转了起来。

口传来了响动声!

殷长夏的手捏得极白,不是说杀狂会从序号最末端的杀起,难不成郑玄海的话都是骗的!?

心跳加剧,情绪紧张,令他屏住了呼吸侧耳聆听,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响动。

一只手缓缓他伸来——

躺在床上的殷长夏蓦然抖了一下。

殷长夏不安到了极点,已经做好反击准备,一个声音阴嗖嗖的在他耳边响起,像是死的嘴唇猛然贴来:“阿祈。”

殷长夏:??

妈的,在的厉鬼都学得这么聪明?

竟然害的时候,还敢模仿玩的声音!

殷长夏心底冷笑了一声,绝不上当受骗,已经捏住了匕首。

“阿祈,你怎么不理我啊。”

殷长夏心头更冷,厉鬼模仿谁不好,偏偏模仿纪今棠那个病娇!

殷长夏立即抽出了武器,朝着身后的脏东西刺了下去。

可谁知,殷长夏却被对方按住了手腕。

一个天旋地转,殷长夏瞧见了把自己按在床上的纪今棠。

两在黑暗里对视,一个是冰冷,一个却是炽热。

纪今棠像是想要求表扬那样,面颊微红的着殷长夏:“阿祈,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所以我把他压制住了。”

鬼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难不成……眼前的真是纪今棠?

殷长夏嘴角牵动了两下,麻木于当初连瓶盖都扭不开的纪今棠,在能这么强势的压着他。

殷长夏:“……你力变大了啊。”

纪今棠猛的一缩手,乖乖把放开:“我力很小的。”

殷长夏:“……”

骗鬼呢?

纪今棠委屈巴巴的说:“阿祈,你知道我的,我没有攻击『性』的。”

殷长夏:“……”

我力小,我装的。

我没有攻击『性』,我装的。

嗯……理解了。

殷长夏:“都过了十二点了,你还敢过来?”

纪今棠:“我是怕你有危险。”

殷长夏:“……”

你是最危险的!

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外面随时都可能遇上杀狂的鬼魂,还怎么喊纪今棠回自己的房间睡?

他恍惚间想起郑玄海提醒着他们的话,窜房会导致被杀狂袭击的风险增加!

殷长夏相信考核官不可能把所有真话都告诉他们,可如今也分不清郑玄海说的是真是假。

殷长夏头疼扶额:“算了,你留在这儿吧。”

纪今棠面『露』喜悦,仿佛殷长夏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于他而言是莫大的欢喜。

殷长夏:“去和周迎睡。”

纪今棠瞬间搭怂着脑袋,高高兴兴的表情都僵硬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这话刚一说出口,那边装睡的周迎表情出了一丝裂缝。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那边床上还出了些许暧昧的响动声,令联想菲菲。

“阿祈,你赶我了。”

“……那你的手伸过来。”

周迎心里更不是滋味,整个都快裂开了。

他喜欢的,在夜袭他的青梅竹马!

而周迎本,好像故事外的第三者,躺在床上的时候格外凄惨。

他侧身背对着两,不由捏紧了被单,得快要七窍烟。

月光幽幽,窗外一片树叶被风刮着吹了进来,正好落到了周迎的枕头旁边。

周迎发誓,他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绿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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