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转过头去。
江慕白就站在酒店门口，他看起来比之前更瘦弱病态了，明明胃癌已经离他而去，可是他看起来并没有变得更有精神。
林蔓心尖情绪一时乱到不行，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果然啊。”江慕白并没有多意外，“其实我知道他会这么做，但是我还是想看看你的选择。”
“我没有什么选择，我跟他，势不两立。”林蔓揉了揉之前被祁寒临捏疼的手腕。
到现在这么久了，她还觉得疼。
江慕白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林蔓肩上:“他拿暮雪威胁你了吧。”
“……没有。”林蔓不想搀和到孩子。
“你知道暮雪现在在哪吗？”
嗯？
林蔓狐疑地看向江慕白。
江慕白笑笑:“跟我来好吗？我带你去见她。”
林蔓当然想见暮雪，她立刻点头跟上江慕白。
江慕白带林蔓上车一路行驶到一家酒店前，随着阿温的出现，林蔓的眸色冷了又冷。
原来，暮雪在华卿夜手里。
面对曾经对自己好的人，林蔓知道自己不能摆出一张臭脸来迎，但是她也实在懒得对他们微笑。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下车对阿温点了点头，阿温无奈地苦笑道:“林蔓小姐，请您跟我来。”
“等一等吧。”林蔓淡然拒绝了他，朝身后的江慕白看去，“一起去看看她，她很可爱的。”
“好。”江慕白这才下车。
显然，若是林蔓不叫他的话，他不会下车，更不会去见祁暮雪。
在阿温的带领下，两人上了电梯，到达一间高级套房。
华卿夜并没有坐在轮椅上，他与温浅浅二人陪伴着暮雪，而暮雪一言不发，像看不到他们一样。
这个画面林蔓再熟悉不过了——暮雪当初有自闭症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她立刻上前:“暮雪。”
听到林蔓的呼唤，几乎是瞬间，小暮雪转过了头。
她灰蒙蒙的眸子里，有一丝茫然，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蔓，直到将她整个收入眼底。
真的是她。
暮雪立刻起身，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林蔓面前，眼看就要因为过于激动而摔跤了，林蔓一把搂住了她。
暮雪靠在林蔓的怀里，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呜呜，妈咪。”
“不哭不哭……”林蔓心都要碎了，赶紧哄着孩子。
“妈咪，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也不要爹地了。”暮雪哭得好伤心，眼泪在她精致的小脸上花开。
林蔓抱着她:“宝贝，我……”
“庭肆叔叔已经告诉我了，我跟哥哥都是你们的孩子，妈咪为什么当时留下了我，为什么带走了哥哥……为什么不要我？你们现在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为什么不要我？
这一句话就叫林蔓肝肠寸断。
她眼含热泪:“不是的，妈咪没有不要你，那些是意外，那是意外，我没有想丢下你一个人。”
“那为什么你可以带走哥哥？”
暮雪眼睛眨着，小手手捏住林蔓的衣角。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被留下来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