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临并不理会庭肆，他俯身拿起钥匙，显然是去意已决。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祁寒临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拿起手机放在耳侧:“哥。”
这‘哥’字一出，想也知道是谁了。
庭肆立刻站起身来，华卿夜很少主动给祁寒临打电话，多数时候都是发短信。
若是仔细算算，这是这么多年来，华卿夜第三次主动给祁寒临打电话。
华卿夜漠然疲惫的声音，在那侧响起:“爷爷过世了。”
“……”祁寒临呼吸一沉。
“我还是救不了任何人，小寒，我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我眼前。”
“哥。”
“我知道，你不必劝，只是这几日华家定会忙些，你那边若是有急事可以先去找沈鹤奕，他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咳咳咳……”
华卿夜突然不断咳嗽起来。
祁寒临拿着手机的长指不禁收紧。
华卿夜咳了好一会，才哑着声音开口:“但是，他知道我把林蔓托付给你照顾，在他眼里你与君夜是我的两个弟弟。”
“我知道了。”
“还有，当年我给你改了生辰八字和血型，任何人要提出做dna检测你都不要拒绝，你就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天煞孤星，往上追溯不到族。”
“哥？”祁寒临皱眉。
他总觉得华卿夜说这些，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华卿夜望着面前带血的纸巾，摇了摇头:“人和机器一样，会随着时间而损坏，等损坏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会死。”
“我现在就让庭肆过去。”
“不必，我找了新的医生。”
“他们不如庭肆。”
“小寒，你我不能在这时过多接触。”
“你是想让华家把你困到死？”祁寒临的声音已如玄冰。
因为华家，他想要保护的女人不能娶。
因为华家，他的哥哥要忍受病痛煎熬。
在他人眼中是港湾的家，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囚笼，囚禁着自己与华卿夜灵魂的囚笼。
华卿夜无奈道:“不过是犯病而已，庭肆来或不来，带的药都一样，我还有药，我这次是心病。”
祁寒临沉默了一会，启唇道:“爷爷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三天后。”
“林蔓会替我去。”
“……那就让庭肆跟她一起来吧。”
结束通讯。
庭肆立刻上前，他着急地看着他:“寒临，华大哥如何了？”
祁寒临清冷无波的眸上，少见得浮上一层薄薄的灰雾。
他哑着嗓子说:“华家爷爷走了。”
因为祁寒月在场，很多话他无法对华卿夜说，也无法直接称爷爷为爷爷，还得在前面加上华家二字。
庭肆瞳孔猛得收缩，呼吸都随之一滞。
他想说带你什么，祁寒临却先他开口道:“我上楼。”
庭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寒临上楼。
“庭肆，华家爷爷死了，为什么大哥他这么受打击啊？”祁寒月想不明白，只好询问庭肆。
“因为他是最疼爱寒临的长辈。”
“啊？”
祁寒月懵了。
那是华家的爷爷，又不是祁寒临的，为什么会最疼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