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看着面前的合同，并没有转过头看他。
“我很高兴你答应了我的邀请。”
“我不是为了你。”
“是吗？”江慕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林北宸。”
林蔓瞥了一眼没有去接。
江慕白继续道:“我知道你在调查你的体检报告。”
林蔓终于抬头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体检报告的确有问题，有几项激素含量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我已经找到样本送到实验室进行化验。”
“……”林蔓沉默。
“我不会害你，我只会保护你。”
“江慕白，你接受国家的提议是为了我，对吗？”
四目相对。
江慕白感觉一阵耳鸣，随后，他笑着点了头:“我一个人走上长城，一个人面对几百保镖，一个人看着夕阳，所以我盼望多一个人站在我身边。”
“你就不怕我背叛你？”
“如果你是抱着背叛我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其实我也可以做个正常人，那我也，认了。”
江慕白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是在赌。
他赌林蔓是真心对他。
林蔓将合同直接交给了江慕白:“这个我不需要，红利，福利，我也都不要。”
“嗯？”
“我们是朋友了。”
林蔓留下六个字，转身离开。
她知道，华卿夜的车还在外面等她。
江慕白望着手里的两份合同，脑海中不断响着她说得那六个字，忽得，他俯身趴在了桌子上。
江慕白的长指扒拉着茶杯，半响，叹了口气。
他拿起手机:“通知所有人，杀了他们，然后解散。”
“江神！您连我们都要解散了，那些仇家怎么办？”
“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不在意。”
江慕白结束了通讯，起身站起来走出了咖啡厅。
阳光落下。
他眯着眼仰头望去。
这光，不属于他。
这个时代，也不属于他。
天地之大哪哪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是整个国际都不承认的幽灵。
他低头发了一条消息:我会帮你调查清楚体检报告的猫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回到过去，忘记所有的伤痛。
林蔓的手机震动。
她一看，是江慕白发来的消息。
她回答道: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忘记。
江慕白:我会杀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来取悦你，朋友。
林蔓:……
江慕白有病吧。
林蔓合上手机吐出一口气，但却意外地笑了，是被气笑得。
“华大哥，江慕白迷途知返，对那些死去的人公平吗？”她问。
“他不会迷途知返，我们也会一直找证据，他必死。”华卿夜缓缓说道。
“我明白了。”
林蔓叹了口气。
华卿夜皱眉:“你不会是……对他有恻隐之心？”
“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看到如今的局面，会不会为自己喊冤。”
“所以我们不会放过江慕白，如今也只是利用他。”
林蔓认可地颔首:“我也希望是如此。”
华卿夜:“既然我们有一个共识，他又是为何对你特别信任？”
这件事华卿夜虽然能接受，却是百思不得其解。